一行三人走进薛烨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已经有一群穿着白衣科研人员等待着。
“薛少,您要的东西,我们已经带来了。”为首的说着,把双手托着的一个黑色的长匣子举到薛天启身前。
薛天启拍拍身后葛云溪的肩膀,说:“喏,你拿出来看看吧。”
葛云溪上前一步,接过长匣,他摸索一阵之后,按下了处在边缘的一个机关按钮。
“咔挞”一声,长匣被打开,露出放置在里面的一柄宝剑。宝剑正插在剑鞘中,剑鞘上有一个背带。
葛云溪一手抓住剑鞘,将其从长匣中抽出,在灯光与日光的照射下,他缓缓将剑从鞘中拔出,光滑的剑身上反射着惨白的光芒。
“给他介绍一下吧。”薛天启开口对科研人员说。
为首的那位点点头,开口说:
“这把剑,是以古代的‘越王勾践剑’为蓝本制造的,我们采用了特殊材料和特殊涂层,使其永远不会生锈断裂,甚至永远锋利,不用打磨。”
说话间,那人的头微微扬起,表露出自豪的神色。
“更加高科技的是,这柄剑上安装了一块核电池与离子引擎,如果平衡掌握得当,甚至可以达成‘御剑飞行’的效果。”
“在剑尖上,还有一个很神奇的装置,如果按动剑把上的按钮,就可以发射出类似于剑气的一道光束,进行远程攻击,不过有冷却时间,总的来说,这柄剑,简直可以说是冷兵器的新生。”
听完介绍,葛云溪点点头,把剑收回鞘中。
“怎么样,云溪,还喜欢吧。”薛天启问道。
葛云溪再次点头,把剑背在后背上,说:“嗯,多谢,这以后,就是新的雾山剑了。”
“雾山剑?”薛天启问。
“是我给自己的剑起的名字,云对雾,溪对山,云溪,雾山。我不打扰,我先走了。”葛云溪说完,转头就向后走去。
“哦,原来如此,对了,你还没吃晚饭呢吧,要不要去天宇广场吃烧烤?我请客。”
听到薛天启的话,葛云溪的步伐停顿了一下,然后他向后摆摆手:“不必了。”
“等一下!”不等葛云溪接着走,薛天启再次叫住了他,上前几步,把桌上关于“大明奇旅”微观旅行冬令营的海报递给他。
葛云溪接过海报,上下浏览了一下,问:“什么意思?”
“你来不来,挺有趣的,看你感不感兴趣。”
“没钱,不来。”葛云溪吐出四个字,把海报塞回薛天启手中,接着向外走。
“欸,不收你钱,免费,来不来?”薛天启忙说。
“因为帮你打架把我的剑弄断了,你还我剑,我们两清了,我不想欠你的。”葛云溪头也不回的抛下这句话。
“我们是朋友啊,说什么欠不欠的。”薛天启说。
葛云溪的步伐再次停顿,他说:“朋友?我可不需要你这种富家公子哥的怜悯。”
“欸,话不能这么说,我可不是怜悯,我是真的想和你成为朋友。”薛天启说着,追上他,把海报塞在他手中。
“说了我不去……”葛云溪话说到一半,却直接被薛天启打断了。
“你要是想来,明天晚上八点到联合会顶层的穿梭大厅来,带上五天的行李,或者不方便的话不带也行,我给你准备。”薛天启说完,冲着葛云溪一笑。
葛云溪接过海报,迟疑了一下,收进校服上衣的口袋里,一声不吭的走了。
薛天启一摊手,对科研人员说:
“你们都走吧。”
等这群人走出去,乔真真有些不满的说:
“哥哥,他怎么这样不讲人情,真是忘恩负义!”
薛天启坐回沙发上,叹口气,说:“估计他也有些苦衷,不便说出罢了,回家吧,收拾一下东西。”
……
葛云溪走出镜界联合会大楼,在广场上驻足片刻,他看着四周的人群,辨认方向,朝西边走去。
他走在街上,一路上被路人指指点点的,的确,在这样一个高度发达的超信息时代社会,像他这样背着一把古时冷兵器的人实在是颇为少见,而且就这么招摇过市,很难不引人注意。
葛云溪丝毫不管周围人奇怪的目光,他自顾自的走着,像是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走了半个多小时,他来到了一个大桥底下,桥底的空地上零零散散的坐着许多衣衫破烂的流浪汉,他们看见葛云溪过来,几乎都抬起头,看着他,其中一个看起来地位较高的笑着慈祥的说:
“小侠客回来啦?快过来,到王叔这里来。”
葛云溪挤出一个笑容,走过去,坐在王叔身边。
王叔从身旁已经脏兮兮的卡式炉上取下一个还算干净的陶瓷杯,还腾腾地冒着热气。
“来,喝点朱古力汁,刚热好,外面天气太冷了,喝点暖暖身子。”
他吹了吹之后,把杯子递到葛云溪手中。
此时起了大风,风带着寒气卷入桥底,王叔连忙从身后拉起一块毯子,盖在葛云溪身上,还不忘说:
“裹紧点,别冻着了。”
葛云溪裹紧毯子,喝了一口热朱古力汁,温暖的感觉自口腔传下,一直传到他的胃里。
“谢谢王叔。”他说。
王叔一笑,问道:“你刚刚急匆匆回来把行李放下,又急匆匆的走了,是出什么事了吗?哦,还有你的剑……”
葛云溪愣了一下,说:“有个同学找我,走的时候硬要把这把剑给我,我没拦住,只能拿着了。”
“哦,你交朋友了?”
“没……没有。”葛云溪忙说。
“交点朋友还是很有必要的云溪,当年你王叔我只身背井离乡到天宇市来找工作,就是因为吃了没朋友的亏,被坑了,才流落至此。”
正说话间,又一个流浪汉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一桶刚泡好的方便面。
“姓王的,你的那些悲催经历都说了多少遍了,省着点口水,来,云溪,还没吃晚饭吧,吃点泡面。”
葛云溪把手上的杯子放下来,接过泡面,拿起叉子滋溜溜的吃起来。
感受着周围的一起,有些恍惚。
在恍惚中,他陷入沉思。
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繁明市,在洛平门下练剑的那段时光。
……
“师父,我出去找吃的了!”看起来八九岁的葛云溪走出一处茅草屋子组成的院落,向山下走去。
他来到大街上,兴奋而又好奇的看着周围的楼房与店铺,终于,他在一家卖米线的店前停下。
“老板,要两碗米线,一个大碗一个中碗的。”
“一共三十二。”
他从兜里掏出几张零钱,看样子是提前数好的,因为这就是他身上所有的钱了。
正当他要把钱递上去时,突然从身侧被撞倒。
他赶忙爬起来,看清撞他的人,那是一个穿着干净整洁而且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青年,他头也不弯的一垂眼皮,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葛云溪。
“哪个不长眼的挡小爷路!”那人愤怒的说。
“分明是你撞了我,你谁呀你?这么颠倒黑白!”葛云溪也毫不示弱,回怼道。
“我谁?你不认识我?怪不得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来人,给他介绍介绍。”
那人说着,身后马上有一个似乎是保镖的西服男子走上来说。
“这是我们沈家的沈雷沈少爷,现在认识了吧!”
“我管你沈雷沈电,为什么撞我?”葛云溪依旧不服的说。
“嗬,口气还不小,你今天要么跪下给我磕上三个响头叫声爷爷,要么我就打你一顿,来选吧。”沈雷更加愤怒的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更何况,还只是一个小孩儿。
葛云溪自然不服,他接着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是不可能跪下的。”
“呵呵,那你就是选择挨打喽,来呀,把他打一顿!”沈雷冷笑一声,呼出自己的几位保镖,就向葛云溪走去。
“好啊,我奉陪!”葛云溪说着,就与那几位保镖赤手空拳的搏斗起来。
几分钟后,几位保镖都倒在地上,各自捂着不同的地方,痛苦的呻吟着。
沈雷大惊,他下意识的后退,颤抖着说:“你……你是谁?”
“你想知道吗?嗬,不告诉你。”
说着,葛云溪走回米线店,把手中一直攥着的三十二块钱给老板,又接过装着两份米线的袋子,朝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
他回到茅草院落,走进屋子,小心的把米线放在案几上,然后坐在凳子上把裤腿撩起来,只见,在他稚嫩的腿上,七零八落的分布着许多淤青,还有几处肉眼可见的长条形伤口流着血。
他又撩开上衣,情况与腿上差不多,也是分布着许多淤青,还有流着血的伤口。
就在这时,一位老者走进来,他看到葛云溪,开口说:
“云溪呀,回来啦怎么不吭一声……”
他话说到一半,正看到葛云溪身上的伤口,脸色一变,又接着说:
“发生什么了,你被人打了?”
葛云溪抬起头,一笑,天真无邪的说:“不要紧的师父,摔了一跤而已。”
“你别骗我,是摔得是打得我难道看不出来吗?等着,我给你拿药去。”
洛平说完,快步走出去。
……
桥底下突然起了风,气温骤降,葛云溪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吃了一口泡面。
“想啥呢,别发呆了,快吃吧。”王叔的声音响起。
葛云溪点点头,埋下头去,大口大口地吃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