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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出崖

    在房中,白枫又巡视一圈,这里的饰品材质都珍贵无比,若不是制作的物件品相不好,任意一件的原材都够一个小门派维持数年。

    物什甚多,白枫迟迟未能选定,忽听得龙思氓轻声提醒道“东西虽多,切莫贪心。”

    切莫贪心的意思是要找的东西并不珍贵,或是在并不起眼的地方?

    白枫之前只都在置物架、藤墙上查看。龙思氓一提醒,白枫的目光随之转移到桌边床脚这些角落中,忽然瞧见梳妆台边有一个手艺粗糙的楠灵木桶。

    走近一看,桶中堆叠了好些化妆用的红纸废料与掰折的皂木枝,在这些堆叠的废物边上躺着两瓣枯萎的莲花。

    这莲花瓣纵然已近泛黄枯死,可形态仍然优美、灵动。怜的房间中,就连装饰的花草都是七阶以上灵植,而这个东西白枫看来如同凡品,以神识探寻这两瓣莲花也感受不到任何灵气,与房中任何东西相比都过于平凡。

    再回头一瞧,龙思氓坐的那个位置看到这个应该是能看见这个东西的。

    伸手将莲花瓣拿出来白枫说道“怜姐姐,我就要这个。”

    两瓣莲花被选走,白枫见怜的面色变的极为不悦,嘴唇微动道“这屋内那么多至宝你不选,偏偏从我装废料的木桶中取了两瓣普普通通的莲花花瓣,这东西又不值钱,你还是重选一件吧。”

    白枫拿着莲花花瓣瞧龙思氓面色微笑肯定,心中疑虑全消,回怜道“谢过前辈,可这两瓣莲花瓣我看着灵动非凡,虽不值什么钱但奈何一见,心里就喜欢得很,想是有缘,所以就是它了。”

    说完,白枫看怜一脸变得苦涩,口中又不断小声地骂咧,想着自是拿对了,便将两瓣莲花收入纳戒中又说道“还请麻烦怜前辈送我师徒二人出离崖吧。”

    “哼,下次小心点,再来离崖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不送!”

    怜一挥手房中藤蔓将白枫与龙思氓二人缠住,顺着藤曼暗道便给拖走。二人一离开,怜狠地咬牙直跺脚,见那楠木桶觉得碍眼,挥手唤了个藤曼便将它缠得粉碎。

    “怎么了?”

    藤墙打开,悯从隔间走进见怜一脸的不悦。

    怜大声骂道“好不容易遇见两个年轻俊俏的帅哥,一个是什么都不懂的雏,一个又是那种......真是晦气,还把老娘的金莲给顺走了,都是善和你害的!”

    悯道“这又怎么怪到我和善的头上了。”

    怜站起身来大声吼道“要不是你管女娲殿的荆棘,他二人能从万顷竹海中下来吗?要不是善没把这两个人杀了,我这两瓣金莲怎么会丢呢!”

    听怜将歪理说完,悯冷漠地转身离去道“门主飞身前给你下禁制还真是正确的决定,不然这两个后生都得像那个修士一般,榨干精气被扔去喂猪。”

    “喂猪就喂猪嘛,心术不正者死不足惜。”怜将黄金蛋重新那回手中仔细观摩道“以后就不是喂猪而是喂龙了。”

    兑泽离崖的湖泊入口处,两边是高耸挺拔的断崖,崖壁上‘禁止入内’的四个大红刻字被藤曼遮掩得七七八八,而此时荆棘满布的河岸入口却被开了一个崭新地丈大窟窿。

    往里寻去,河中暗布的荆棘被腐烂开出一条道来,越是往内崖中光线便越昏暗,直到再也看不见阳光。一艘木船四根火炬照亮,沿着崖内河流一路开道缓慢向里游去。

    “姜院主,这里没有。”

    船头的诸葛言以方寸视灵法将这一块的离崖查遍后,身旁姜钦挥手唤出一股毒雾将面前的荆棘腐蚀殆尽,随后推着船只继续向前推进。而船内司徒君豪侧躺捧着酒葫芦睡得正香。

    他们进到离崖中已有两天的时间,崖中河水灌漫,荆棘满布早已不是当年摸样,一边找人一边行进进度非常之慢。

    “我还记得年少时在离崖中独自采药,如今再进,却成了这副光景。”

    姜钦站在船头感慨道,兑泽院的根本,离崖已近不复当年存在,自己心中的职责像是更大了些。

    诸葛言问道“姜院主年轻的时候,离崖还没封吗?”

    站在船头,姜钦似有回味地说道“是啊,离崖被列为禁地时,我只是门院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弟子,谁能想到兑泽这半条命说禁便被禁了,到现在连记得离崖辉煌的门人都没有多少了。”

    离崖曾无比辉煌,其纵横交错间不知有多少山崖延伸,而最长的分支‘天蛇’足有一百余里长,最高处可达三百四十余丈高。

    崖内灵气充裕,阴阳之气循环有序,千百年来给靖学门院产出了不知多少灵植、兽骨。而依仗离崖的丰富资源,兑泽院在三庄八门刚演变为靖学门院的一段时间里,曾是最强且最有话语权的门院。

    可惜自阴姬龙离羽化飞升之后,离崖之中的精怪、妖兽逐渐变得狂躁危险,阴阳失调又使得越来越重的阴煞之气汇集于此无法驱散。最终离崖正午不见日光,入崖者稍有不慎便会阴毒攻心。

    而二百八十年前靖学门院中河泽更变,离崖从兑泽的入口被青云泽淹没,变得更为危险的离崖最终被靖学门院列为了禁地。

    漆黑、凌乱、枯萎、死亡,这些与当初生机盎然、人兽和睦的离崖已经完全不是同一个地方了。

    姜钦还在感慨过去,诸葛言忽然道“前辈,上面有东西夹带这白枫和龙队长的灵气在很快地飞过来。”

    “离崖之上不能飞行,他们恐怕实在藤蔓中。”

    姜钦说着唤出碧绿的毒气覆盖全身,一挥手将毒气化作无数绿光四散向崖上飞去照亮整个离崖上空。

    视野明朗一望,空中藤蔓群中果然有一簇藤曼枝正从远处以极快的速度冲来。

    “阿言用你的木惹枝将它停下,这藤曼厉害我运灵气助你。”

    姜钦说完,诸葛言立即祭出木惹枝向上空生长。随之姜钦运起灵气注入诸葛言体内,木惹枝顿时疯涨缠相空中冲来的藤曼。

    飞速的藤蔓与木惹枝一相遇,突然牵连拉扯的相互较劲推动着整个藤蔓群沙沙作响。

    藤曼势大,诸葛言的木惹枝即使有姜钦相助,只是片刻便觉得快拉不住这藤曼。

    只听的啪的一声,木惹枝在这藤蔓的牵扯下居然被绷断了数根。眼看就要牵扯不住,船中酣睡的司徒君豪忽然一跃轻点,沿着木惹枝一路跃上空中,手中葫芦酒水一撒,数把宝剑从中飞出直斩挣脱的藤蔓。

    电光火石间藤蔓尽数碎成片段,白枫、龙思氓二人正在其中。

    “司徒前辈!”

    白枫大喊道。他与龙思氓被缠在藤曼一路窜到这里,忽然震动还以为是遇见什么妖兽了。直到藤蔓被斩开,司徒君豪的脸一出现二人知道总算是可以出离崖了。

    沿着藤曼往下,刚一到船上,诸葛言上前便抱住白枫开心道“白枫哥还好没事,吓死我了。”

    突然被抱住白枫只觉得别扭,口中说道“还好......”说着顺势将诸葛言推开走到龙思氓旁边道“还好师傅来的即时。”

    “师傅?”诸葛言惊讶道“龙队长什么时候成你师傅了?”

    白枫道“就在崖底刚拜的。”

    听罢,诸葛言看着龙思氓似有些疑虑,倒是司徒君豪上前邀住白枫与龙思氓有些醉醺醺道“别管什么师傅不师傅了,先回去吧,三天四夜没休息了,我得赶快回去补个觉。”

    “已经那么久了么?”

    白枫心中暗暗想到,这崖底中不见天日,不知不觉他竟待了那么久。

    这小船不大,泛船行驶回去的途中姜钦站在船头,司徒君豪头靠着船尾身子横进船中呼呼大睡占了大半个船身。

    白枫与龙思氓二人挤在角落给诸葛言让了宽阔地方,诸葛言坐了一会倒觉得别捏,便靠过身子到白枫旁道“白枫哥,我记得你要炼八阶丹药,姜院主在这等会我们直接去兑泽的炼药堂让姜院主给你炼吧?”

    诸葛言确实是好心,可白枫瞧了一眼船头认真行船的姜钦,又瞥了身旁的龙思氓,随后支吾小声说道“不用了,有人帮我炼。”

    “啊?”诸葛言吃惊道“这八阶丹药可不是一般炼药师能炼的,白枫哥你哪里找的人帮你炼呀?”

    找姜钦炼制八阶丹药本就是诸葛空名给白枫下的套,他二人必然都已经私下说过此事。

    白枫找龙思氓炼丹的事人少时与诸葛言说还行,现在姜钦就在这里怎么能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呢?

    “想必这白枫刚认的这个师傅吧?”

    白枫没开口,船头的姜钦倒是先说了。

    诸葛言惊讶道“啊?队长还能炼八阶丹药吗?”

    姜钦说道“很久之前八阶丹药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绝地天通后世间灵气受损,能供炼药师练习的灵植越来越少,加上各大炼药门派的丹方又不流通,八阶以上的丹药才珍贵起来,若是时常能有灵植练手,又有八阶丹方,这个年纪能炼制八阶丹药也不是什么难事。”

    龙思氓道“姜院主说的是。”

    姜钦又说道“龙队长体内灵气稳如泰山,也不知师承何人?是古青流域的岐昌散人,还是灵风洞天的何失?”

    龙思氓恭敬道“在下只是一介散修身份微薄,这些有名的炼药师哪里看得上我,只是祖上几方药谱恰在深山老林中有对应的药材能练练手罢了。”

    “是吗?”

    整个对话戛然而止,直到五人出了离崖各自作别,司徒君豪带着诸葛言与众人先行道别离开。随后,姜钦又与龙思氓聊了三四句,说是有空想邀龙思氓去兑泽的庭院小聚。二人虽都客客气气,可白枫看来这姜钦总是不安什么好心,想是对龙思氓手中的丹方打起主意。

    各自道别后,离崖一事算是正式结束。

    而后一天,司徒君豪将小乾坤中的几人聚在一起时,厉雍已经被万宝阁的铜千带人接走了。那天司徒君豪宣布将小乾坤队伍的管理全权交给龙思氓,惹得诸葛语非常不开心,加上陈鸣与陈宇轩二人态度不明确,最终导致大闹散场。

    七人的队伍差了一人,可队内矛盾严重岌岌可危,所以司徒君豪也迟迟没有要添人进来的意思。

    刚开始由龙思氓带领的每周修行场面十分尴尬的局面,可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的陈鸣开始接受龙思氓队长的位置,而后陈宇轩也逐渐接受。只有诸葛语,除了每月的对练会被司徒君豪拖来一次外,其余训练都不参加。

    期间白枫除了跟着龙思氓修习,便是在万顷竹修习。

    时间这般从九月下旬一直过到了十二月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