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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水落石出

    先是尝试推开大门,可合我与张长乐二人之力也无法打开,显然是从里面上了木闩。

    没必要强行破解,浪费时间不说,也很耗力气。

    女院墙高二十四尺,于常人来说很高,不过我俩练过功夫,用些手段自然是能够翻过去的。

    看了看,张长乐对我一笑,稍稍蹲下,扎成一个马步,道:“你先上去吧,我当你的踏板。”

    我点点头,也不拒绝,现在不是推脱矫情的时候,怎么快速怎么来。

    长吸一口气,丹田之气喷涌而出。我先是右脚在他大腿上踩上借力,随后腾身而上,左脚再踩在其肩上又是一次发力。

    随后我微一转身,正对还有十多尺高距离的院墙,肺腑之气不散,两脚掌交叉来回蹬在墙面上,每次踩后我都能上升三四尺。

    如此几下后,我的双手终于抓住了墙沿,随后臂膀发力将自己拉了上去。

    待我站好后,只听耳边传来一道轻微的风声,张长乐的身影已然是稳稳落在了身旁。

    “走吧,听声音在东北处。”跳下院墙,他说了一句,便率先踏步朝右前方跑去。

    女院并不大,刚刚我在墙上粗略地看了一眼,大概仅有十间房屋,而且相距也很近。

    因此仅仅五息之后,我们就来到了尖叫声最集中的地方。

    巧合的是,牌匾上写得清清楚楚,此地正是女院的澡堂。

    那偷窥贼一副狼狈的样子,头上的束冠想来是在刚才被追击的过程中掉落,此时他披头散发,看不清神情,只有那双在摇曳的发间的黑瞳,还透着冰凉目光,不断望向前方的众人。

    他的外衣已经不在,里衣也是绳扣不结,裸露出了部分胸膛。倒是中了我落劲松的左臂已经恢复正常,拿着一根不知在哪捡到的木棍。

    而那两位黑衣斗笠的黑衣人则是一左一右将其围住,却又不立刻动手。

    两位女先生也在场,令我意外的是,与之并肩的还有卜盼和林青雨,四人身后则是害怕惊慌的众师妹,

    “贼子,无耻之徒,今有官差大人在此,还不快放下武器,早早投降,免受那皮肉之苦!”

    仇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言语犀利,抬起手指便是怒斥仅有三丈远的偷窥贼。

    “大人便免了,太后有旨,我等皆是为国为民办事,称不得。”一名黑衣人抬手纠正她的称呼,声音低沉暗哑。

    身穿素色单衣的李先生也是不遑多让,教训道:“竖子,我观你也不过弱冠之年,又在这庆云学馆念书,怎能对同门师妹做出这般禽兽不如之事!”

    “同门?我呸!”那偷窥贼终于是开了口,夜风吹开他面前的乱发,露出来一张狰狞不堪的脸庞,“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我还是在学馆里学到的。可如今倒好,你们这群女人不仅上学念书,竟然还敢与我等读书人同在屋檐下,在同一老师下授学,当真是逾规越矩,令天下人耻笑!”

    “其他人敢怨不敢言,敢言不敢行。那我便要做这第一人,把你们全都从庆云学馆赶走!”

    “哈哈哈哈哈!”

    说完,他仰天大笑,猖狂至极,左手上的木棍乱舞一通,毫无章法,看起来就像是个疯子。

    闻言我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捏起拳头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把偷窥贼打个半死。

    先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他理解错了,光是后面的话语完全就是看不起女子,更是隐隐有不服太后和朝廷决定的意思。

    如此便也罢了,如今却毫不顾忌地喊出来,于庆云学馆的名望便又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这对于深受其恩惠的我来说,是非常不能接受的。

    一旁的张长乐也是神色阴沉,甚至已经迈出脚步,朝那人走去了。

    两位先生和林青雨面露愤怒,即使是平时淡然处事的卜盼此刻也掩藏不住眼中的怒火,直直盯着偷窥贼。

    而其他师妹却是噤若寒蝉,被说得大气不敢出,有一两人还隐隐有抽泣声,令我疑惑又无奈。

    “好你个鹘仑吞枣的蠢材,连前人所言是何意思都不知道,便出来丢人现眼!还成了你道德败坏,内心卑劣的借口,真是死……”

    仇宜春还没骂完,张长乐已经走到了偷窥贼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紧接着横腿扫在他的腰上,竟然将比他高几个头的人打飞了出去。

    好在那边的黑衣人推掌将其接住,偷窥贼才硬生生地掉在地上,然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方向正好是张长乐那边。

    他却是不闪不避,我在侧后方隐约看见张长乐的脸上和胸膛都沾有黑红的血迹。

    一手撑起身子,那人抹去嘴角的残血,冷笑道:“打吧,最好把我打死。你们越打我,就越说明我是对的,你们恼羞成怒了,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样的话,张长乐再次迈步,语气阴冷无比,道:“这是我第二次想要杀一个人。”

    此话一出,另一位黑衣人立马上前,手握剑鞘将他拦住,声音犹如夜间的冷风:“不得再动手了,否则你也会被问责。”

    “裘高,字务求,男,二十,合州黔城人氏。”随后他准确地念出贼人的姓氏籍贯。

    另一名黑衣人接过话,道:“今以私自闯入民宅,猥亵以及拒捕逃罪三项罪名将你逮捕。”

    说完,他单手将裘高拎起来,然后从腰间取下一根鲜红绳索,以我看不懂的绑法缚在犯人的双手手腕上。

    “惊扰诸位,实在抱歉。还请早点歇息,明日还会有县衙之人前来询问记录。”

    说完,两人就带着裘高往外面走去了。

    我们所有人都跟在后面,仇先生嘴里还在骂着难听以及一些我都不理解的话语,令我着实感到心惊,赶紧提醒自己以后一定不能招惹她,否则光是嘴上功夫便要率先落入下乘。

    而身上有血的张长乐自然也不好靠近卜盼她们,与我一同落在众人后面几丈远的地方,始终一言不发。

    碰了碰他的胳膊,我有些担忧道:“你没事吧,长乐?”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