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里,老师王仑基本将所有课本的内容都讲了一遍,因此也不再要求每日上课好几个时辰。
常常他只是上课半日,温习知识且答疑解惑,甚至有时也会让我们休息一整天。
但考核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如今是半月就会组织一场考试,其内容也在慢慢变多。
王仑教会了我们所有的知识要点,如何去理解,去学以致用,去训古问今。
但他说最重要的还是我们自己要坚持,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十年寒窗不是说说而已,这一点是任何老师夫子也帮不了的。
我对这一点其实早有了解,因为在学馆里,我很少看见那些学子齐聚一堂听老师讲课,很多时候都是他们自行在学堂里刻苦学习。
当然,这也不是说那些夫子一点也不教导学生,每隔一段时间还是会开课授学,同时回答学生的提问。
如果是等不及了,也可以主动去求教后院寓所里的老师。
这点长青师兄也主动在课上提到过,说大家既是师生,更是同窗,平时也可以互相往来,交流问道他都来者不拒。
这天休息日,我早早起来到伙房喝完米粥后,来到学馆外面,颇有些激动地看向王教谕,心跳慢慢加速。
就在昨天,他突然跟我说,既然武功上我已经掌握得不错,接下来就可以学习轻功了。
这可把我高兴坏了,不禁主动跟张长乐提起说了一番,结果被他取笑没见过世面。
但我丝毫不介意,本来就是个九岁小子,没什么见识很正常,重要的是现在有机会去见识。
见我到来,王教谕用柔和地眼神看着我,就连语气也没有以前那般严肃。
“轻功作为武林人最基本的身法,要练成是很容易的。不过要成为个中翘楚,却是很难,需要内力的支持以及长年累月的勤加苦练。”
“至于能被江湖人称为轻功高手的,无一不是拥有轻功方面的功法秘籍,或者是自创身法,当然这样的人万里挑一,在轻功上天赋异禀。”
说到这里,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王教谕特意直视了我几息时间。
“轻功正常修炼的第一步是要锻炼腰部和下半身的力量,速度,以及平衡性,要求是要能够动用内力跃起丈余高,脚尖倒挂在树枝上能够坚持一炷香时间,单脚立桩不会摇晃。”
“这样做的目的是要增强本身的身体素质,来减轻内力消耗。其实只要动用内力,你就可以做到以上的所有要求,但那样的消耗也是明显的,并且随着年纪越大越显著,最后得不偿失。”
“所以一般情况下,都需要数年这样的练习。但有两个例外,一是像张长乐那样,学习了轻功方面的高强秘籍,这样的秘籍可以用极少的内力去弥补数年肉体的苦练。”
“呃……”
我微微张大嘴巴,倒不是惊讶长乐有轻功秘籍,毕竟他亲自与我提到过。
诧异的是原来张长乐的浮云掠空居然是不俗身法,当时他还不太在意地摆着手说这只是普通的武学秘籍。
现在看来,又被他给骗了。
王教谕没有询问我惊讶什么,而是说起第二种情况,“第二个是身体极其适合修炼轻功,比如天生协调性惊人,本身就有很好的素质,以及常年被药水浸泡变得适合等等。”
“而像你这样的状况,身体一切正常,但体重却比同龄人轻上很多,足足比张长乐少了二十斤。”
“如若不是你现在好好地站在我面前,我都以为你是得了什么大病。”
我尴尬地收拢了下耳边散落的发丝,当时上悬秤称重,结果可是把王教谕和张长乐两人吓了一跳。
赶紧把脉摸号,又是请来庆州城的老大夫检查。
最后表示一切正常后,他们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叮嘱我以后只要觉得不舒服必须说出来。
“所以我也不要求你苦练身体,直接结合内力练习就可以。”
我脸上一喜,虽然不怕苦累,能省则省也是好的。
而且心心念念了一整年,当然是快点学会轻功最好了。
想当初看见王教谕飞树跃壁的潇洒灵动,我就已经被深深给吸引住了,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做个可以上天入地的人。
只是碍于要苦修内力和拳脚技法,再后来就是修炼《通穴经》和记忆《穴鉴》,我也不好意思主动说出自己的渴求。
就见王教谕一跃而起,在空中迅速回转着稳稳落到那颗巨石之上,简直不要太干净利索。
而纵使他穿着窄袖束裤的衣着,也依然在旋转时发出轻微的闷响,可见其功力之扎实。
“如何调用内力你已经清楚,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将少许的内力沿着足三阳和足三阴六经游走双腿,如此循环往复不要停。”
我心下了然,这才明白几天前为什么王教谕要我学习这六条经络。
收敛心绪,屏气凝神,我轻松就让内力离开丹田,慢慢向腿部游走。
很快,我就将内力布满了双腿经络,我只觉腿脚发热,充满了力量,同时有股要赶紧动起来的冲动。
“只要每条经络里蕴有内力,形成一条循环往复的细线条就可以,千万不要将太多的内力冲入其中,否则你的经络会承受不了而爆裂,那样腿也就废了。”
我神色凛然,慢慢从腿中抽走一些内力,直到变成像他说的那般后才停下。
“教谕,我好了。”
“嗯,接下来,原地迈步,不要太用力,慢慢抬脚,然后落下。”
王教谕的教导详细无比,我完全照做。
可甫一抬起右脚,它却像是发疯了似地一下子往上蹦了起来。
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我直接一下子朝后倒在了地上,可我全然不顾那点背痛,反而满脸愕然。
这发生了什么,我就使了一点点力,怎么就能抬得这么高?
王教谕前倾一下身子,便飞到我的面前,一把将我拉起来。
他的脸色不像先前那般轻松,反倒皱眉沉声道:“你这奇怪的身体,反倒有些阻碍你修炼轻功了。”
“教谕,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能学轻功了吗?”
我有些慌乱,忙不迭地抓住了王教谕的手臂,心里已经有了无数个不好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