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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

    大,大,大,大

    在赌徒的一声声喊声中,一个骰盅打开盖子,小耙子一搂

    “豹子,庄家通吃”

    在一声声切切切的叫声中下一轮的疯狂赌局又开始了。

    坐在软轿里,张氏娘娘眉心紧蹙,她自从接到母亲的哭求的信笺之后,她就一直很不开心,这娘家惯会惹事儿,她一个侥幸活下来的太妃能做得了什么事儿,朝中大权是天后娘娘把控着,她娘家只是一个小小的从四品武将家,家里还不争气

    不是父亲被人挑出来毛病,就是弟弟和人家抢小妾又打起来了,再不是就是有又赌了。这天地赌行谁人不知道它背景强大,朝廷都几次抄家也没有抄出来什么问题,还是照常营业,照常逼得人家妻离子散。

    在这里,官员子嗣出人命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他一个纨绔居然来这里比来家里还要勤快,他父亲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母亲又只会哭只会落泪,她能怎么办啊她。

    “太妃娘娘,您看……”进去找人的小太监被主子扇了一个嘴巴,人仍旧是没有拽出来分毫。

    “小舟子,进去给里面的东家传句话,本妃说好听点儿是太妃,但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后宫妇人,还是先王早殇的那种,我管不来他,是死是活,他们就看着办吧。回宫。”

    禾嬷嬷温生劝了数句,这跪在天后宫门口的人还是不起来半分,依旧是那样跪伏在地上,头低低的垂着。

    “太妃娘娘,算是老奴求您了,快起来吧”

    “嬷嬷。还请禀告天后娘娘,奴心意已定,寒霜寺出家之心已定。还望娘娘恩准,准许奴远离世俗青灯常伴佛祖身前。奴每日为娘娘祈祷。”

    小翠儿从里面跑出来,双手插在袖子里,凑到禾嬷嬷的旁边小声地说了几句,然后就看见禾嬷嬷脸色和缓了下来,人伸手拉起来张太妃:“太妃娘娘,天后娘娘说您有心皈依佛门,但毕竟您是先帝时期的美人,出宫还是不好的,您可搬到太庙旁的神宫去研究佛家妙法。”

    “奴谢天后娘娘大恩。”

    张美人搬家了,搬离到了曾经国师居住的神宫,在这里,她见到了尘埃落地的模样,明明是金碧奢华的地方,哪怕是一个花瓶,一副挂画,都是那样的精致奢华,但是明珠蒙尘便是这样的,张美人推开最角落的一间房子,在那里,一个黑衣斗篷落在了地方。

    “是你来了吗?”

    呢喃带着不确定的问话,她声音含泪

    一簇火焰在黑斗篷落地的时候燃起来,火焰快速的包围了两个人,金碧辉煌的神宫高楼在这个白日里,起火燃烧。

    正所谓是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一座大厦的垮塌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但是却能在转瞬燃烧成一片灰烬。

    那场火真的是太大了,护城河里的水似乎是都已经不够就火了,伴随着一声爆炸的动静传来,整个皇宫都跟着震了三震,沉睡的天后娘娘与鸦雀一同惊醒,金簪勾在衣服上滑落发间,乌黑的长发瞬间滑落

    “嬷嬷,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娘娘,张美人进入神宫之后,神宫着火了。”

    “刚刚的巨响?”

    “不知道神宫里面有什么,刚刚巨响就是从神宫里面想起来的,几部大人已经过去调查了,不过火还没熄灭呢。”

    “嬷嬷,你说这是意外还是?”

    “娘娘,这人世最不缺的便是意外。”

    “嬷嬷去安排一下吧”

    “是,娘娘,张美人还在宫里焚香礼佛。”

    在皇宫里,最不缺的便是屈死鬼,有名有姓有来历又如何,死了也便是死了换掉不听话的,总有听话的顶上来

    精致的面具戴在脸上,只是眨眼间,一个人便换了一张面孔,死去的人,需要离开的人也会在这一张假面之下消失不见

    压平下巴的最后一个边角,段鸿锐从凳子上站起来:“陵公子,拜托了。”

    “好,我会照看好的,你放心的去,吃喝玩乐我最喜欢了,弄俩戏团子进来给我唱戏你真不说什么?不秋后算账?”陵水月笑眯眯的看着段鸿锐单薄的背影

    “不说,少爷还怕你玩儿不出来纨绔的劲儿呢。正事儿有天地人三将操持,记住,谁的调令都不动,就老老实实的当你的纨绔,一个月给我抻住了。”

    段鸿锐说完,把平整好的面具戴在了脸上,仔细的压完整面具,少年顶着一张病痨鬼的面具站了起来,佝偻着身子,不时的还咳嗽两声

    黑白无常跟在少年的身边,只是这两位也都换了打扮,黑无常一身短打,一个老年的车夫。白无常则是青衣小帽的贴身小仆人的打扮

    一匹老马拉着一破败的马车主仆三人走在幽静的山路上,老仆手里拿着一把破鞭子,却并不敢抽向老马

    生怕一鞭子下去老马就此罢工彻底的不走了

    马车停在一间奢华的酒楼外面,小二趾高气昂的过来赶人,第一句话音落下,黑子老仆下了车

    第二句话落下,黑子老仆已经过去,马鞭子勒住了小二的脖颈,伴随着一声惨叫,小二的人头便与身子分离

    鲜血喷在红底金字的招牌上,人头被老者直接到扔进了玉神楼里面,踩着鲜血喷就的路走进玉神楼,压着声音说道:“贱地果然不成气候。”

    “客人何事,踩着血路进我玉神楼,这没点本事,可就要留下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微胖男人阴郁的看着佝偻老仆

    “留下我?你还不够资格。”

    “花开画花血打花,胜雪梅花谁来染?”

    “傲雪未免太计较,山门有客主不待”

    “南路的玉美人似乎不错,就是不知先生是否喜欢了。”

    老仆甩手,一面黑色的旗子插在了玉神楼额的顶梁柱上,老仆眼神划过玉财神:“故人寻仇,不相关者回避”老仆转身就向着外面走

    老仆坐上马车,一个响亮的鞭花响声,老马拉着马车向前走去

    “掌柜的,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走?”胖掌柜的一声冷笑:“我玉财神什么时候好说话了”

    破马车并没有远走,而是就在他们不远的一条街上停下来,在一间小破酒楼处停下

    “夜神拂袖归天处,子时三刻平安过。”

    子时三刻更夫走过,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冷风,卷扎着刺鼻的气味

    子时三刻到平安这昼夜的交叉已过,走完这一圈,他又能休息一段时间

    砰的一声,玉神楼那奢华的大门被一阵风打开,更夫抬头看去

    ……

    寅时末刻,一众捕快闯入玉神楼,与之相配的则是他们更快的跑出来的速度

    “大人,玉神楼掌柜的被人寻了仇,玉神楼,无一活口。”

    总捕快头子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用帕子垫着拿出来一把黑色的棋子,上面是一个血红色的的仇字

    “七杀金子旗,买命换命。”捕快头子作为走了数年江湖的老江湖他可是听过很多江湖事,看着大人不懂,遂开口解释道:“七杀是一个江湖的组织,花钱卖命的地儿,七杀有七面旗子,这黑色旗子有三,白字买命,金字为钱,红字为仇。

    这面旗子出来的最少,其实说普通了这是一个反噬,他要人命,对方太强硬,七杀三次未得手之后。会送上三条讯息算作赔罪,以及一面七杀旗。黑旗红字。”

    “这是真的?”

    捕快头子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火折子,明火起来,他把旗子放置在木柴之上,木柴燃烧尽,那面旗子仍旧完整无损:“大人,看见了吗?九年前庆州那大火灭门惨案里,唯一剩下的便只有这样的一面旗子。”

    “那你说这事怎么解决?”

    “大人,不必解决,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这里会有人解决,现在,所有人都撤退出去。”

    怎么来的怎么走了,在他们走后,一把大火在这个夜里迅速的燃烧了起来

    天亮之时,曾经奢华的玉神楼只剩下一根柱子仍然立着,上面插着一面黑色的旗子

    昭示着有人前来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