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晚来风急夜雨骤 > 一八八:缘来

一八八:缘来

    那时候,段鸿锐九岁,屠老爷子又带着他半夜溜达了,也就是偷跑了,在段大帅知道之后,就只能有对外说是少年惹事儿,被打了,暂时在府中修养。

    而被‘打’了的孩子在干嘛?他已经被屠老爷子这个狠心的师傅给扔进了一个名叫药炉的地儿,然后那糟老头儿就拿着卖了他的五十两银子跑了。

    那买下了他的男人自称是判官,他其实是一个给杀手组织培养小孩儿的地儿,用各种东西毒虫草药的来让小孩儿将来百毒不侵或者是什么的,反正那个时候他还小,不太懂,本来还以为在这药炉能玩儿呢,当天晚上,他就看见了那判官拿出来一个竹篓

    掀开盖子,竹篓倾倒,多到他数不清的毒蛇被倒进了大桶里面,然后就在以为他们晚上要吃蛇羹,他准备说要多放点辣椒要不这个玩意儿也不太好吃的时候,那判官就说了一句

    “你进去。”

    “啥?你敢让小爷给你杀蛇吃?真当小爷是干活儿的呢?”

    “进去”

    “小爷说了,不伺候。”

    判官二话不说,他直接的让人伸手就抓,但是他错估了这小孩儿的滑溜劲儿,或者是这个小王八蛋跟之前的那群孩子们不一样,因为这个小子居然最后再躲无可躲之后,他居然把手伸进了蛇桶里,不知道怎么抓起来一把对着抓他的一群人扔过去

    说来也是奇怪,少年的手就那么直接的抓蛇,但是没有一条蛇咬他,虽然判官身旁的人都是些半成品,但是却也已经被训练过了,无心无情的。毒蛇咬住了,摘下来就扔了,然后继续的去抓人,虽然也有倒下去。

    但是这些却并没有被判官看在眼里,他看着那个少年,激起来了兴趣儿,立刻嘱咐着那群手下在那儿小心点儿

    “小心些,小心些,这可是好新鲜的,他一定是一个很好的苗子我要亲自训练他,就像是那两个一样,到时候不知道能换回来多少钱呢,这可是金娃娃,要是你们谁弄伤了他,可就别怪我先收拾你们”

    就这样,他们反而是更加的束手束脚了,而这也恰恰是让少年发现了有趣儿的地方,在这里,有两个人和他们格格不入,他们十几岁的年纪,却被一根连链子捆着脖子,他们很吃力的站着,甚至连动都不能动,但是他们俩却很奇怪

    一个浑身脏脏的,但是还笑着呢,丝毫没有半点儿的不自在。另外的一个则是一脸的冷硬就那么站着,如果不是看见了他还有转动的眼神的话,那就真的像是一个死人了

    少年刺溜一下,钻进去,拍拍笑脸男孩儿的腿,似的,这时候的段鸿锐根本就没有太大的个子,甚至连判官都以为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其实他已经九岁了

    “小哥哥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吗?”

    “是啊,你呢?”

    “我?我被一个老东西卖进来的,那老东西估计着是又去喝酒了。”

    “那你可这惨”

    “咦,惨的是小哥哥哦,我可不惨呢,小哥哥,要不这样吧,我放你们出去,然后你们陪我玩儿?那糟老头儿说了,要我自己培养我自己用得上的人呢,今儿我就看上你们了。”

    就这样,男孩儿还以为这个孩子就是在骗他们,但是他没想到,那小孩儿居然真的是好身手,他就像是猴儿一般,踩着几个扑过来的药奴就挑起来,把禁锢了他们好久的枷锁打开,让他们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落地的脚后跟落在了地上

    “小哥哥,杀了他们,咱们就能出去咯,要是快点儿的话,咱们还能混口酒菜吃。”

    那一天的世界是血腥的,而那一天对于他们两个不见天日的‘恶鬼’来说,他们却是新生的,他们撕碎了那个带给他们无尽痛苦的判官,杀死了所有跟他们一样可怜的药奴,最后一把大火把这里焚烧的干干净净

    他们两个,屠老爷子问他们什么打算,那个黑衣男孩儿说了:“一日新生誓死效忠”

    然后,在西邕城外的深山里,就多了两个敢和狗熊拼命的少年,他们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但是每隔几日,都会有一个好可爱的瓷娃娃被人带着来到他们跟前儿,陪着他们玩儿,还会给他们带来很多很多的东西

    一晃,少年十几岁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但是只有他们知道,在每天的夜里,在所有人都夜深人静的时候,少年会在桌子上摆上一份零嘴儿,那是他给哥哥们的小礼物,当然了,他们会很认真的吃掉。

    只是他们的存在,真的是除了少年和屠老爷子之外,是真的没有人知道的。

    也是今儿实在是没人用了,要不然他绝对不会让他们露面儿。

    白无常稳稳地背着小弟弟回家,他能感觉到他后别上的濡湿,和血液的味道,他们从那个地方爬出来,最不差的就是这个味道,可是此时,少年已经睡过去了,鬼门封针,确实是能把人的气势暂时提起来,这是一个保命的方式,但是同样的,这个也是一个伤害加深的方式

    他们只见到少年用了几次这个方式,但是每一次之后,他都会沉睡数日,他们心疼,但是却也知道,这个是少年必须要走的一条路,能做的,便是永远的陪着少年就好了。他们就是他真正最后的保命符

    所有人,包括段拾书和小狐狸在内,他们都这么看着一左一右坐在床边的一黑一白两个人,白的在那儿给少年擦脸,而黑的却靠着假寐

    “你们是父亲大人?”

    “我们是主人的人”半跪在床边的白无常慢慢的站起来,他优雅的转身,在温水里慢慢的洗着布巾,拧干水之后,他又单膝跪地,在那儿给少年擦着脸,似乎是这样的事情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般。

    “你主人是谁?”

    “主人自然就是主人,大姑娘可以放心,我对主人只有赴死的心,绝无害他之意。”白无常回答完了之后,人就在那儿继续的给少年擦洗,白色的袖摆上沾染上了鲜血,但是他丝毫不在意。一直到帕子是干净的,他才给少年盖上被子。

    “老黑,给我那个。”

    黑无常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竹筒扔过来,白无常打开盖子,从里面捏出来一个白色的胖虫子,割开手腕让胖虫子慢慢的吸血,一直到凝结成了一个茧子。

    看着他的举动,有狐直接的炸毛儿了“你是黑巫的人?”

    “黑巫白巫,能救命即可,还是说你有什么办法可已给主人把心脉接上?”

    一句话,有狐不出声了,她确实是没有好办法,虽然她已经用她的途经去找他需要的东西去了,但是至今还没有办法。

    “你真的能救他?”

    白无常轻声一笑:“家祖无量山白姓人氏,而他是黑姓人氏。”

    无量山黑白二姓,那可是赫赫有名,他们号称是用虫的祖宗,怪不得他会说这样的话呢。有狐看清了他故意的亮出来那白色手腕上的一道印记之后,她放心了,那是黑白二姓的印记,错不了的。

    “我兄弟二人失手被捉,是主人救了我二人,尔等可以放心。”

    一直闭目的黑衣人拿起来那茧子,拍拍白衣人:“去休息,剩下的有我。”

    “好”

    这下,换成了白无常如同优雅贵公子般的坐在塌边,而黑衣人则是半跪在床榻之上,那红色的茧子慢慢的化成了一丝丝的血红,慢慢的融入了少年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