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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七:透支

    走路都摇摇晃晃,还非要自己走路,身为大姐夫,先是把小舅子给折腾成这个模样,然后又在小舅子养伤的时候把小舅子给拽了出来,万一要是累坏了……就是累不坏,这小脸儿苍白的看着就让人心疼啊,也是这时候,才能看出来这少年的不同

    背靠着树,少年单膝蹲在上,手支撑着微微摇晃的身子,慢慢的运转着内力,安抚着内心的暴动,冷汗大滴大滴的落下,苍白的唇角也控制不住的流出来点点血迹。

    “要不咱们过几天再去吧。”

    “放心,死不了,鬼门封针想死都难。没注意到吗?她给的银针是什么样的?”少年扛着身子站起来,咽下那口血,只是他的唇角,他的唇都已经被鲜血染红:“放心吧,我就是打不死的,虽然差点儿死在那儿。”

    活动一下肩膀,不适感下去点儿:“在外面就别说我受伤的好事儿了,事情快点办完。”

    远处,一艘大船慢慢的开过来,等到他看清了船上的标识之后,人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少年,只见他面若冠玉,虽然有点儿女相吧,但是真的,绝对是一个勾人的妖孽

    “你的脸,这红色?”

    “嘘,咳咳,记住,我没伤。”

    “为什么?”

    “因为你会死,我姐姐会守寡。”

    船临靠岸,几个带着面罩的年轻人忙活着,一直到船抛锚下水,一行人立刻整齐划一的走过来,领头的是一个段鸿锐不认识的青年

    他一身早青色镖师打扮,站在缆绳上对着少年抱拳拱手:“山高水长终有重逢日。”

    “花开又绿我不想见你。”少年很是无语的看着船甲板

    另一侧缆绳之上,立着的那个高束发女孩儿也跟着给出一句:“鸿雁声声君捷报数传”

    “抽刀断水再不下来我砍你凳子腿。”

    伴随着阴恻恻的笑,唐功成他那轮椅上的身影出现,一个憨厚敦实的青年推着他的轮椅:“砍我凳子腿儿,少爷,我这千里迢迢而来的老人儿可是会心痛的,吾心甚痛,您说呢?”

    少年只是用折扇点点对面,人懒洋洋的靠着石碑微微借力,人是漫不经心的,看起来似乎是丝毫没有然后他就坐在那儿不动了把他们看在眼里

    “一别时数,少爷您真是越发的冷情了呢,怎么不如那时候好玩儿了呢。”

    少年轻声一笑:“如果是来谈正事儿的,下船,如果只是过路,招呼打了那便请吧。”少年干脆更加懒洋洋的了,苍白无血色的手在宽大的常服之下,若隐若现却始终让人看不清楚,除了白色没有任何颜色的折扇在棋盘上嘘嘘的一点,一枚黑色的棋子便被折扇给带到了棋盘之上

    站在左边的那女子看得出来是一个暴脾气,她看着自己尊敬的人被如此轻视,岂是能忍的,因而,她在听见了少年的话之后,早就浓的滴墨的脸直接撤了下拉,抽出腰间的软剑就要栖身杀下,御传霖吓了一跳,他想要有所动作,但是却被少年给笑着轻点棋盘的动作给制止了

    御传霖看着丝毫不动声色的少年,他表示,他还是不懂他,但是不妨碍他棋逢对手

    而此时,棋盘之上,早已经快要满了,两条巨龙相互的遏制住对方的命脉,只要一个不小心就足矣被杀死,谁能想得到呢,这样的一局棋仅仅也不过就是下了一炷香不足的时间。

    这一局快棋下的他可是太舒服了

    就在那个人第一脚刚刚踩在实地上,一白衣少年已经幽灵一般的飘过去,手里捏着一短剑,不过没出鞘,就在女孩儿的后背上点了一下,人笑着又消失不见,只是那里,多了一尊石雕

    船舷上的几个年轻人见势要救她,但是却被唐功成给制止住了,无声的示意后面的人推他下去。

    “少爷好雅兴啊,垂水而观,黑白而弈,好兴致”

    “呵”

    “小子,你对我们先生有礼点儿。”

    少年就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一般,他只是微微侧身就躲开了那警告性的一招攻击,折扇轻轻地扇着,挡住众人视线的同时,他咽下了那口血,轻轻地说道:“白无常,废了他。”

    那个白衣的总是笑的青年又出现了,只是这次,他短剑出鞘,直接砍掉了那男人的手臂,同时把人一脚踹开,这次,他没有消失,就那么拿着只有寒光的短剑站在少年的身侧,用眼神儿关心他,有事儿吗?扛得住不?用不用都杀了?

    少年微微的摇头:“看来唐先生是来找事儿的。既然这样,少爷我也不能不配合,现在身旁只有两人,诸位可以开始了。”

    懒洋洋的靠在石碑上,尽力的让自己呼吸舒服点儿,眼神儿的余光则是看见了另一侧的一个黑衣人,他与白衣人不同的是,他冷硬似磐石,人没有任何的攻击性,甚至都没有那个存在感,但是光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

    唐功成看着少年的模样,看着这一下真的是伤了人,他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少爷,这……”

    “唐先生,你应该庆幸,今天少爷没想下杀心、否则这往生之刃上又多了一条魂。”一声轻笑,唇角儿带着玩味的笑,人命在他那儿似乎连个玩意儿都不算,在他看得唐功成一群人已经有人把手放在了武器上之后,才端起一旁的茶杯半蹲下伺候少爷漱口,趁机小声问:“封针了就别动,哥伺候你喝茶。”

    唐功成认命的叹口气:“少爷,此次是我过头了,还请少爷原谅,我这次过来是给您送两封信,还有我们的诚意,一封是陆进笙陆老爷的,一封是我们大当家杨震东的。”

    听见了这个两个名字,御传霖才知道,少年为什么会强装无事了,一个是商场悍匪,曾经有人说过,他就没有不敢挣的钱,不论是人命钱还是什么钱,只要是钱,他就敢挣。

    一个出了名的山野悍匪但虽然消沉了一段时间,但是却并不妨碍他的名声实在是不是个东西,这样的两个人,就是狼,狼心狗肺的狼,随时都能反咬你一口的狼

    少年看都没有看那书信,就那么继续的和他下棋,只是随着御传霖的微微走神,他的败事就已经基本上定了下来

    看着少年依旧是不出声,唐功成知道,自己算是用错了一招,也是这错了的一招,让他直接也如那白子一般,败了。

    “少爷,我们住在水外的十里桃花寨,少爷如果有什么事情,还请吩咐。”

    最后一个黑子落下,御传霖笑着表示自己输了,笑着把那一块白色的羊脂玉佩倾身递过来“愿赌服输。”

    “大姐夫,那小舅子我就不客气了。”这么的说着,他接过来玉佩,只是这中间也还有白无常的帮忙,看起来丝毫没有刚刚那杀人不眨眼的模样。而少年,就是见猎心喜的模样,把玩着。好像是丝毫没有听见那个人的话一般

    大船逐渐的远去,一直到看不见踪影了,少年挺着的那口气才收起来,他笑着对白无常说道:“哥,背我回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