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知道白清州非常特殊,所以特地将其留在咏铭真人道场,独立的秘境和真人之尊足够保下这个天地所钟。
可在自己离开之后,还是发生了他不想看到的变化,白清州用来寻他的借口离开了咏铭天。
如果按照李长思的安排,在赤明宗所在和咏铭天之间活动,再怎么也出不了事。
他在结丹之后刚刚踏足宗门,就察觉到了一股浩然之气横贯虚空,毫无疑问这是赤明宗诞生了真君,唯有己神代天神的真君才能有如此威势。
“怎么会这样呢?”李长思不得其解,咏铭真人和知道白清州特殊的其他长老怎么会允许其出宗。
他本以为能好好的在海弘域发展一段时间,现在看来这里只能放一放了。
不过气运之子难以推算,他回去其实也没什么用,只是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罢了。
“这就是清州最后呆过的地方?”李长思最终还是没有本尊前去,另一具化身足矣。
“是,长老。这就是他在宗内生活的洞府。”
李长思也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被列为长老的,明明刚加入宗门时还想着攀附外门长老,真是有意思。
“不过等以后,赤明宗应该只有元婴真人才会晋为长老吧。”更加刺目的光明正在赤明宗上方的虚空中绽放,想必要不了多久,这位真君就会出世。
仔细的探查,并未有丝毫异样,仿佛白清州只是单纯的外出而已。
“可有人在这期间与白清州有过矛盾?或者交往密切。”
引路的弟子仔细回想,半晌之后方才回道“启禀长老,白师兄不太与人交往,弟子确不知白师兄与何人有过矛盾。”
“下去吧。”
意料之中的事,白清州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什么样的性子李长思很清楚。
“真就是气运之子?这怎么平白无故就跑路了呢。”
现在李长思已经不觉得是什么意外了,白清州大概率是自己走的,去哪里就难说了。
“当年压制得狠了?”这是李长思想到的可能,毕竟把一个小家伙留在一天说不了两句话的自己身边数百年实在有些不像话。
身形缓缓淡去,不过他并没有离开宗门,而是转道通过传送阵去了咏铭天。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去看看咏铭真人怎么行。
“回来了?”咏铭真人问道。
“嗯。”
“这次来做什么?”
“给自己一个心安的理由。”
“小家伙我关注过,不会有事。”
“这我明白,气运一道被斩落神奇颇多,可总有些遗留,毕竟是传说人物留下的。”
咏铭真人奇怪地看了眼李长思“你知道的比我多。”
“真人说笑了,长思不过多看了些闲书。”海弘域的闲书,李长思如是想到。
这些闲书在海弘域并不难得,其中记载的大部分都和青天域相通,无非用词有些差异。
李长思也不明白为何诞生真君不过三万年的青天域,会和海弘域这种传承千万载的世界如此相像。
如果两者真的同根同源,那青天域是怎么在千万年的混乱中把这些无关生存的知识有序传承的。
其他万族又是怎么把拥有这样传承的人族压制千万年的,人族又是怎么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活过千万年,并成功反超。
其他万族不会发展?这无疑是扯淡,从万妖山战场的后续发展看,慢一些不代表他们不会发展。
未解之谜太多,太多...
“这一次打算留几日?”
“这个化身就长久地留下来吧,有些事还是要亲力亲为的,小家伙回来之后也需要管教管教。”
咏铭真人思考了一下,没发现什么不妥,也便随着李长思去了。
李长思在和咏铭真人闲聊了一阵之后,回到他生活了挺长时间的殿宇之内,不由有些怀念。
修士的居所五花八门,外观是什么样的并不重要,比如在这一片宫殿群中,咏铭真人偏偏就能住在旷野溪流之侧。
李长思有了能力,自然也会做一些改变,借助空间法门虽不能和咏铭真人一样方寸既天地,却也可以见见新天。
原本高大威严的宫殿,在此刻变成了平平无奇的小院,就和李长思在若阳城的住处一样。
在那里他生活了很久很久,平静了很久很久,偶尔怀念一下也无妨。
意识回归海弘域,不过数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来不及发生。
“突破了?”
“哈哈,这还得多谢先生的符法相助,先生的术法真真可以叫通神了。”徐幸的声音传来。
现在的徐幸不如了结丹后期,他只要有不轨之心,在李长思动用金阙符或者本源力量之前将其诛杀,这金阙宫也就易主了。
不过这一点只有李长思知道,别人是想不到他这么个一卷符法就能帮助别人破境的修士,却只是个空架子。
徐幸天资不差,李长思考验了不短的时日,这人是可以用用的,他所畏惧的势力在李长思亲自劝说之下也化干戈为玉帛了,没什么后顾之忧。
其实要不是李长思本性还挺好,海弘域又是正道占据绝对主流的世界,采用魔道之法炼魂下蛊才是万全之策。
但作为有强大异族威胁的世界,海弘域的正道之强盛并不比青天域差,甚至正魔也偶有合作,这让李长思压根没想过从魔道切入海弘域。
“先生可有头绪了?”
听到徐幸的话,李长思先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金阙宫包括整个余永府护宗大阵的布设事宜。
这件事他现在还没什么头绪,布阵他是有经验的,符阵也是阵。
可现在余永府的大阵并不差,抵御元婴海族一时三刻完全可以,替换就必须比这个强,李长思只能在符箓上下功夫。
但这一段时间事情不少,这个优先级不高的倒是给忽视了。
“已经有点头绪了,再过些时日吧,我试试再说。”李长思笑了笑,他还能怎么说,讲自己神游天外把这事给忘了?
“先生真乃全才,不知先生可还有吩咐?”
“你下去静修即可,刚刚突破就不要乱跑了。”
李长思看着告退的徐幸,陷入了沉思。
金阙宫第九层,异常地空旷,只有最中央一座高椅最是醒目。
李长思很少到这里来,他一般是在待客的第八层见一应下属,见完了也就在第八层休息。
“贵客临门本是好事,李某本应扫塌而迎,怎的不告而擅闯空门?”
“莫怪莫怪,我等冒昧了。”
还是没有一个身影出现,甚至有人觉得这是李长思在炸他们,责怪之前出声的人沉不住气。
良久的沉默,然而...
“好久不见啊,何真人?”
一袭青衣的李长思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空旷的座椅上,微笑着看四方来客。
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来到,徐徐微风带来森然寒意,让这空旷的大殿中起了些冰霜。
“李道友何必如此,而且我观此处也不像是道友安寝之所吧,有冒犯之处万望海涵。”
“何真人说的是,可闯空门还要我当看不见,这不行吧!”
“是是是,李道友说的是,其他几位也都出来,给李道友赔个不是。”
何真人当先起身,朝着李长思微微一礼,一道道人影接连出现,看了何刀诊一眼后,也一同向前方一礼。
“李道友这金阙宫果然不凡,将将草创便有席卷一方之势。”
在李长思对面,何真人代表其他人开口了。
这也就是海弘域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让他们不敢妄动,毕竟李长思怎么看也不像没来历的。
被同道杀了是活该,被他们这些做前辈教训了,那可就是在打李长思背后人的脸。
千万年带来的思维惯性,足够压得一位真人小心翼翼。
不过这不意味着李长思可以放肆,对方主动出手和他冒犯人家被教训不是一个概念。
何真人笑笑,接过李长思递来的茶水,缓缓落座于凭空立起的冰椅之上。
待所有人安然落座,捧着茶的李长思这才开口回答何真人。
“小子不过积攒一些家底,怎当得起几位前辈之称赞。”
也不在多说,澄清一下自己没有太大的野心也就够了。
话音刚落,何真人还未开口,另一道声音就插了进来:“口说无凭。”
“可让飞鸿山做个见证。”
“如何作为?”
“你我联名修书一封,加以浮财,请飞鸿山为证。”
“可。”
...
一场看似危机的局面,就这样没头没尾的结束了。
几位真人好像是真来做客的一样,茶喝完就走了,之前所谓的请飞鸿山做见证也没了下文,也不知是有门人弟子跟进还是真的忘了。
看着远方,李长思关闭了金阙宫第九层,开始静修。
.....
“你看真了?别是有什么交易。”
“你不也同意了?”
“真君种子,乃至于散仙种子。”所有人的语气中都有着一股凝重。
“那股气息不会错的,之前对方用符箓战斗过的地方大家都去看过,我既天地的意味太浓了。”
“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他是如果瞬间发现我们的,又是如何锁定我们的。”
“为了一个将来的真君,让一让又何妨,这可是大机缘。”
“也是大危机,这样人物的崛起必然伴随血雨腥风,飞鸿山容得下在眼皮子底下有这样的人物成长?”
“气机我等已经遮掩,从龙之功绝不可失。”
“万一失败也没损失,各位该下决心了,他今日的神威你们也见识了,绝非池中之物。”
“马上要到来的大变局就是他的机会,同风而起是必然的。”
“海域何其之大,舍弃一二算个什么,交好一个未来的真君,绝对不亏。”
最终还是赌一把的声音压倒了其它,李长思的危机在这时才算真正解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