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爱利娅赶到时,己方这边就只剩利威尔和法兰还站着,其他人要么已经躺在地上无力呻吟,要么就是早已晕死过去。
利威尔和法兰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脸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微微发白的嘴唇,汗水将他俩身上的衣服打湿,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爱利娅看到法兰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明显已经开始脱力。
而利威尔虽然情况比法兰好一些,但也是神色之中已经带上了疲态。
而对方却还有十几个人,均拿着利器。有砖头、有啤酒瓶、有钢管、有水果刀。
“呐,利威尔,看在你身手还不错的份上,你把你收养的那个东洋女人献给我,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让你做我手下怎么样?想来你也应该知道我背后有人吧,跟着我不会亏待你的。”刀疤男伸出舌头舔了舔他刀上的鲜血,一脸狞笑着说道。
利威尔见状眼里泛着更盛的冷光,周身的寒意愈发摄人。
“就你这样的垃圾,吃屎去吧!”
“上!给老子弄死他们!”
刀疤男恼羞成怒,带着手下一拥而上。
混战一触即发。
爱利娅悄咪咪躲在巷子后面观察情况,像这样的混战,她不可能贸然冲进去的,她的实力自保逃跑有余,真要真刀真枪地上去干,怕是第一个躺下。只能先静观其变,找找有没有下手的机会,当个老六背后偷袭。
又是几分钟过去,利威尔在以一敌多的情况下,不仅丝毫不落下风,还瞅准空隙,又放倒了对方两人。
刀疤男见己方有人数优势和体力优势都拿不下利威尔和法兰,面上也开始挂不住,起了杀心,下手愈发狠戾,招招逼人要害。
利威尔又是一个肘击狠狠地击中了拿着钢管的纹身男的面部,一瞬间纹身男眼冒金星,鼻血喷涌而出。
巨大的疼痛纹身男当即便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直挺挺倒了过去。
刀疤男看着又一个兄弟倒下,目呲欲裂,暴怒而起,挥起硕大的拳头砸向法兰。
原本就被围攻体力透支的法兰躲避不及,无力接下刀疤男这一击。
法兰瞬间被刀疤男打飞出去,无力再爬起来的他,只能用双手捂住头部的要害部位,抱紧膝盖,蜷缩在角落里,任凭刀疤男拳打脚踢。
“放开他!”
见此一幕,爱利娅再也忍不住从巷子里冲出来。
刀疤男原本解决了法兰就要朝着利威尔那边过去,突然冲出来的爱利娅挡住了他的脚步。
趁着刀疤男愣神之际,爱利娅使出浑身力量握着匕首朝着刀疤男刺去。
刀疤男终究实战经验比爱利娅这样的打架小白多的多,下意识得就用钢管挡在了身前。
他挥动手里的钢管匆忙将爱利娅的匕首挡下。
巨大的力量冲击震的爱利娅虎口一麻,手里的匕首哐当一下便掉落地上。
不等他反应过来。
爱利娅抬腿又是一脚。
刀疤男最为柔软脆弱的腹部被爱利娅狠狠的一踢,剧烈的疼痛,不禁让他捂着腹部后退了两步。
“就你这小猫一样的力气,也就比小孩大点,”刀疤男擦去额头上的冷汗,邪笑着逞强道。
刀疤男故意用恶心至极的上下打量爱利娅。
爱利娅纤细的娇躯和他壮硕的身材形成鲜明的对比。
爱利娅被他恶心的目光看的胃里一阵翻涌,迅速捡起地上的匕首攻了过去。
刀疤男也不甘示弱挥舞着钢管向她袭来。
金属碰撞摩擦的声响,让人身上不禁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爱利娅不禁被这力道逼得后退了好几步。
她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力量差距,爱利娅只能改变策略,转攻为守。
只要能拖住刀疤男一会,拖到利威尔将围攻他的其他人解决就可以了。
然而在力量和速度的双重碾压下,爱利娅逐渐有些力不从心,她的身形躲避的速度一次比一次慢。
刀疤男见状笑的愈发猖狂,各种污言秽语不断的冲击爱利娅的神经。
“可恶!”利威尔此时也注意到了爱利娅和法兰这边的情况。
“这个小鬼。”利威尔怒意涌现。
战况不能再拖了,只能速战速决。不然小鬼那边也要坚持不住了。
想到这里,利威尔虚晃一招,手上骤然爆发的力度一下将围攻他的三个人打飞了一个出去。
除了刀疤男,现在对方就剩下两个人还能战斗。
只是。
在刀疤男密不透风的攻势下,爱利娅被一步一步逼进角落,能够闪避退让的空间越来越狭小。
终于,在爱利娅后背已经贴上墙壁时,刀疤男闪着金属光泽的钢管已经迎面而来。
避无可壁的爱利娅只能连忙用双臂硬生生接住这一钢管。
“咔擦!”清脆的骨裂声传来,一股钻心的剧痛使得爱利娅几乎要晕厥过去,一颗一颗豆大的冷汗冒出,爱利娅只能死死咬住舌尖不让自己晕厥过去,剧烈的疼痛让她连惨叫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
刀疤男见爱利娅失去反抗的力气,狠狠地蹲下揪住爱利娅乌黑的秀发,一把往墙上撞去。
不过瞬间,爱利娅的额头便渗出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淌。
爱利娅被撞的头晕目眩,只觉得一片混沌的漆黑。她强撑着想睁开沉重的眼皮,却只能见一片刺目的猩红。
爱利娅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疼痛如潮水般一阵阵侵蚀的神经和意识。
眼前一片黑暗,恍惚间。
她模模糊糊听到了刀疤男的声音。
“利威尔,看看你的好兄弟和这个东洋表子吧。”
刀疤男一脚踩在法兰的背上,抢过法兰手里的匕首抵在他的大动脉出,锋利的匕首在法兰脖子上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利威尔双眼死死盯着刀疤男,眸子里的冷光似乎要吃人。
他的双拳紧紧的握着,不断起伏的胸膛证明他此刻忍着强烈的怒意以及,杀意。
原本围攻他的那几个人,只剩最后一个人还能动。
但那最后一个人此刻正被利威尔踩在脚下。
“利威尔,你的确很厉害,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你,哪怕加上我,不过你的几个小伙伴可就没有你那么厉害了,把手里的匕首扔了吧,双手举过头顶,这不用我教你吧,你也不想我一不小心在你小伙伴的脖子上开个口子吧。”刀疤男不怀好意的笑道。
“…”
利威尔面无表情松开了脚下踩着的那个人,将匕首扔到了五六米的地方,双手慢慢举过头顶。
原本被利威尔踩在脚下那个人见状,赶紧爬起来,仗着有刀疤男押着法兰做人质,伸手朝着利威尔就是一拳。
刀疤男哈哈大笑,直说打得好,之前被利威尔压着打的那口恶气终于出了大半,猖狂的喊道:“给我打死他!”
小弟得到刀疤男的命令,又欲行动。
这时。
原本躺在地上的爱利娅突然暴起,用一只还算完好的手紧紧地握住匕首,使出全身仅剩的力气,一刀扎进了刀疤男的后脖子。
刀疤男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骤然突起,用双手紧紧地捂住脖子处,似乎还想挣扎一下,但不过一会,刀疤男就不甘心的睁着双眼咽气了。
大量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到了爱利娅的脸上,衣服上,染红了她的双手。
那个小弟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吓得待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巨大的恐惧使得他大脑一片空白,双腿如同灌了水泥一般定在原地。
利威尔趁机一个手刀砍在他的后脖子将他打晕了过去。
劫后余生的爱利娅身上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干,无力瘫软跪在地上,看着那一大片失去了生命的血红与尸体,脑子里一片空白,四肢也没了力气,就这么看着。
她,杀人了。
爱利娅空洞的眼神里一片迷茫虚无。唯有瞳孔倒映着鲜血的颜色。
不多时,法兰的手下也赶到现场,一部分人将货物都搬运了回去,一部分人扶起受伤的兄弟带回去。清除掉了暴露他们身份的踪迹。
利威尔便带着法兰和爱利娅回家处理伤口。
“利威尔,我今天杀人了。”爱利娅突然出声,苍白的面容和惶恐的神色,暴露出了她隐藏在平静话语下的不安。“我的手上都沾满了鲜血,好脏啊…”
“还好你的手脏了,不然这次我和法兰估计要吃不少苦头了,谢谢你。”利威尔停下脚步转身轻柔地摸了摸爱利娅的脑袋,低声说道。
感受到利威尔掌心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爱利娅终于绷不住了,哇的一下就哭出来。
“我好害怕,我看到你和法兰被那么多人围着打,我才忍不住过去帮忙。呜呜呜真的痛死了呜呜呜…”
看着爱利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都全糊到了一起,一张小脸脏兮兮地惨不忍睹。
利威尔终于没忍住叹了口气,额头青筋突起,强忍着洁癖掏出手帕给爱利娅。
“脏死了!快擦干净!”
爱利娅哭得更大声了一把抓住利威尔拿着手帕的手,连同手帕一起往脸上抹。
好想把这小鬼一脚踹飞。
利威尔心里不住要爆发。强忍着打人的冲动,使劲抽回手,又掏出一条手帕来来回回擦拭着自己的手,白皙的手部皮肤被帕子摩擦得通红,然后利威尔把手帕毫无留恋的丢尽了路边的垃圾桶,转身就走。
此时的爱利娅身体上的疼痛也不如被嫌弃心里的疼痛来的猛烈。
泪眼汪汪,委屈巴巴地赶紧跟在了利威尔的身后。
“呜呜呜,利威尔…”
在利威尔等人撤离后,姗姗来迟的宪兵队看着刀疤男的尸体,郑重在本子上记下了“他们”的功绩:今日巡查地下街抓住通缉令上的东区混混头子刀疤男,由于此人违背王的意志,违反了法律,拒绝逮捕,与之激战一番将其歹徒就地格杀。
写完后,宪兵队队长合上小本本就带着刀疤男的尸体回去邀功负命了,不出意外,不仅整个队的队员都能分到一笔不错奖赏,就连他的职位都起码能升一品级。
回到家后的利威尔和爱利娅三人检查一番后,除了爱利娅的一只手臂骨折要麻烦些,利威尔和法兰身上的伤基本都是皮外伤,不过几日便能痊愈。
在爱利娅休养了半个多月后,利威尔和法兰整理好了货物和接管了东区的地盘,随着地盘的扩大,法兰为了方便管理干脆也将他的手下并入了利威尔这边一起管理。
随着两人的接触也越来越多,法兰和利威尔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密,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好兄弟。
处理好货物的贩卖与分配和人员的管理,空下来的利威尔的法兰也想起了上次从黑市那边缴获来的四架立体机动装置。
利威尔按照记忆里见到的那些宪兵队的穿着。
穿上皮带组,研究了一下立体机动装置的那几个按钮的功能和使用的原理后,就开始上手了。
“嘶嘶~”随着瓦斯喷射而出产生的动力,利威尔腾空而起,钢索搜的一下钉在墙壁上,快速收回的钢索带动着利威尔的身体飞速前进,。
不过一会,利威尔便完美掌握了立体机动装置和如何利用皮带平衡自身。
利威尔穿着立体机动装置在街道中穿梭,像只自由翱翔的鸟儿。
“哇,好厉害啊!我也想试试。”爱利娅捧着脸跃跃欲试,冒着星星眼赞叹道。
利威尔看向还打着石膏绷带的爱利娅,黑着脸沉声说道:“不行,等你手好了再说。”
“是呀,等你手好了再说吧,我先去试试了。”法兰幸灾乐祸拍了拍爱利娅的肩膀,然后嗖的一下就学着利威尔的方式飞了出去。
很明显,利威尔和法兰在立体机动这方面的确有过人的天赋,试飞了几次后就能熟练掌握。
爱利娅有些无语地瘪着嘴,转身走进屋里郁闷的对着镜子发呆。
“哎?”爱利娅突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和之前有些不同。
原本脸上那两条蜈蚣般的丑陋疤痕颜色好像减淡了一些,原本的颜色是那种深到带着有点紫色的粉红,如今那抹紫调好像没有了。
“是光线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