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托星的星球表面比较贫瘠,沙石裹着锋利如刃的巨岩斜指苍穹。零零星星的耐旱肉质植物依偎在避风处顽强生长,一个由地下水形成的盆地湖泊隐藏在巨石窝处,孕育了湖畔的各种生灵。
岩湖村坐落在岩湖阴、狼牙岩阳面,村民绝大多数都是达斯人的后裔,每天靠打渔和狩猎为生,偶尔也采些煤银矿来与星际商人交换物质。这里看上去秃荒不堪,实际上煤银矿才是这颗星球真正的瑰宝,煤银矿是制作防弹材料的绝佳配料,制作出来的防弹装备轻便耐用,只是这种矿并无矿脉,零星分布在星球表面的石喇沟壑中,无法集中开采,只能靠当地人手工收集。
一营的编队在岩湖村外一处避风处集结,十四架NK-16悬停空中,驾驶舱与主机分离降落在地面,隐藏平衡翼展开,变成一只只小型战斗摩托,黑铁和莫黑的战斗单元也在其中。
指挥舰在半空中下达着战斗任务,纳兰如若看着全息沙盘上的一个个绿点,十四个一分为二,另外六个分为两队,向岩湖村两侧迂回运动,所有人训练有素,鸦雀无声。
宽山虽然不喜欢这些实习生,但纳兰如若毕竟是总督的千金,平时的训练再刻苦,也不如领导看一回。不论纳兰如若看到了什么,日后必然会向纳兰戎挫述说。因此宽山对此次行动本能上还是十分重视的。
“一队,交替掩护,进入村子搜寻,随时汇报,注意安全!二队、三队搜索村子周围,注意警戒!”宽山简短有力的下达命令,队员们执行的干脆利落。
纳兰如若盯着屏幕,心中对宽山肃然起敬,同时又担心莫黑和宇文朝阳的安全。
宇文朝阳坐在吉达慧普的观察位,隶属于第三队,一共三架战机,从村子右侧贴近山脊的位置品字形推进。宇文朝阳操作生物探测仪,对下方的生命体进行扫描。
莫黑坐在黑铁的旁边,之前小白打废了壳壳奎因,此刻旁边就坐着一名土奎星人,这令莫黑多少有些不太自在。
“紧张?”黑铁驾驶着战斗摩托忽然问道。
“那倒没有。”
黑铁不再言语,但是莫黑觉得那个面罩的后面在嘲笑自己。
村子里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很多尸体,墙壁上到处都是血迹,一队的战斗摩托并未停留,呈战斗队形快速通过村子,每个人的通讯器都响起二队和三队的通话:“生物探测结束,未发现异常。”三队的吉达慧普补充道:“也不能说全无异常,探测结果显示,这里除了我们,一个活的东西都没有,这太诡异了!”
宽山思索了片刻:“一队,徒步搜索。二队警戒,三队扩大搜索范围。”
战斗摩托飞到村子尽头调头停稳,队员们全副武装,徒步反向进入村子。
莫黑将头盔面罩放下,外面的空气氧含量和有害气体含量轻度超标,非必要还是不宜裸露肌肤。
一队的队员三人一组,到莫黑和黑铁就剩两人,黑铁端起枪:“跟紧我。”莫黑警惕侧后,随着黑铁进入岩湖村。岩湖村的街道上腥臭熏天,血流成河,尸体死状惨烈。即便莫黑已经见过血了,但是仍不免被这样的场景所震慑,此时莫黑心中颤抖,真正理解了杀人与屠杀的区别。
黑铁蹲在一具尸体旁,伸手拨开尸体的头发,尸体头顶被坚硬的物体开出一个鸡蛋大小的圆孔,黑铁的手指伸入圆孔内,拿出来的时候上面沾满了绿色的粘液:“脑浆被抽空了,也或者……”。
“什么?”
“被吃掉了!”
莫黑实在忍不住了,趴在地上扒开头盔开始呕吐,不远处的几名老兵也在弯腰呕吐。
“不想死把头盔戴好”黑铁继续向前搜索。
莫黑暗道:宁愿被有毒气体毒死,也不想被自己的呕吐物熏死。
指挥舰内,宽山皱着眉:“报告情况!”
一队报告道:“村子已搜索过半,未发现生还者,从穿戴上判断,死者多半是岩湖村村民,入侵者身穿统一战斗服,现场有装甲车和战斗艇残骸,附近有飞船起降痕迹。”
“不对,一定还有线索。”
宽山看了看纳兰如若:“说说你的想法。”
纳兰道:“我怀疑还有第三股势力,如果是两方作战,战后通常胜利的一方会带走自己人的尸体。而这里的入侵者和村民都丢下同伴尸体不管,应该是仓促离开。”
宽山看了看全息沙盘:“一队,查看一下岩湖村死亡人数。”
过了许久,一队再次报告道:“岩湖村死亡的是部分男人和老人,女人和孩子都不见了。”
宽山觉得这件事比较蹊跷,必须马上上报,命令道:“所有人,随我返航,实习生留下帮助处理尸体。”
纳兰如若跟随指挥舰一起返回纳卡星了,黑铁和吉达慧普的战机被留下善后,也就是莫黑和宇文朝阳被留下来处理尸体。
四人把头盔内的呼吸系统都设成了内循环,强忍着臭味将尸体堆成山,一把大火熊熊燃烧,黑烟在石林上方冲天而起。
吉达慧普抱怨道:“都是受你们两个小子的连累,不然这脏活本排不到我!”
莫黑道:“吉哥的意思,是宽营长故意整我们?”
“哎!别乱说,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磨练你们,”黑铁说。
宇文朝阳:“这帮海盗也太残忍了,杀人取脑不说,女人孩子都拐走了!”
莫黑:“谁说是海盗?”
吉达慧普:“最近的边境作乱都是海盗所为,还有上次大闹总督府,谁敢说这次的惨案就不是他们干的!”
“海盗无非图财,可是村子里的仓库完好无损,木托星盛产的煤银矿也堆在那儿没拿走。还有,脑浆被吸走的也有入侵者的尸体,难道海盗内讧,连自己人也不放过?”
吉达慧普和宇文朝阳相互看了看,觉得确实如莫黑所言,疑点重重。
一切收拾妥当,两架战机一前一后飞向太空,地面上某处探出几枚防空飞弹,迅速锁定了后面的一架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