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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梦廊100m

    脚踩在凝固血液上的一瞬间,顾乱就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身体各部位传来。

    这阵疼痛顿时让顾乱微微感到惊讶,他自身的痛感早已在十几年前就已然完全消失,就算把手臂砍下来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最多就是感觉凉飕飕的。

    可现在却在这不断循环的梦境中再次体会到了那早已被他淡忘的痛觉。

    这股感觉也并非来自于肉体,若真要描述顾乱会说这是一种来自于深沉灵魂深处的疼痛。

    大概是长久没感觉到疼痛的缘故,刚刚那么一瞬间的疼痛竟直接让顾乱疼的一时间还缓不过来,站在那由自己血液凝固成的第106步踏上的台阶上,喘起粗气看了看手指出已然停止流出的鲜血。

    “我想过用自己的鲜血在梦中进行绘画,会有副作用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大...”

    独自腹诽了一句,后顾乱再次将目光投向前方依旧未曾变化的黑暗与虚空,顾乱没有犹豫蹲下身子将手掌凑到了那凝固在半空的鲜血旁。

    那些依旧鲜红的血滴,在半空凝固大概是滴落的缘故,鲜血凝固的边缘区域不仅薄同时也极为坚固,而这正是代替道具的不二之选。

    几乎是在顾乱手掌凑到凝固血液旁的刹那,顾乱便毫无犹豫的快速将手掌拍向凝血。

    而但撞见在凝血上的并非是顾乱的手掌,而是顾乱的动脉。

    血液入泉水般从右手喷射而出,而顾乱也没有再犹豫什么,抬起右手就奋力向前挥去,血液飘洒向前方的虚无后又在半空凝固,竟然就这么诡异的形成了一条由鲜血构成的桥梁,桥梁的一头在顾乱脚旁而另一头延向未知的黑暗。

    动脉处的鲜血凝固,让血得以勉强止住。

    但紧随而至的是使用鲜血过多带来的强烈疲惫与困倦。

    这里不是梦吗?为什么我还是会感觉到虚弱?

    差点因虚弱一个没站稳从血台阶上摔落调入一侧深渊的顾乱自顾自的吐槽了一句后,便再次抬起脚伸出了第107步。

    脚掌在接触到那血台阶的刹那疼痛再次袭来,这次的痛感比之前要强上了起码一倍,但这次顾乱根本没有像之前那样停下脚步去缓和疼痛而是直接再次踏出一步。

    “登登登”

    连续三步顾乱走出了109步,距离的疼痛也在这一刻爆发,身体在某一瞬间似被活生生剥下表皮扔入硫酸中一般,那一瞬间的痛感使得顾乱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身体也变的轻飘飘的,似乎自己的灵魂随时会离体而出。

    就在顾乱的身体完全失去控制眼看就要从血台阶上摔落坠入虚空之时,一股抓力顿时从右手传来,一个人抓住了他的手掌将他从即将坠落的危险中拉回,那只手触感冰凉似没有一丝人类该有的体温。

    而顾乱也在这只不知名手掌的一拉下顺势摔在了第110块台阶上,不只过了多久顾乱勉强再次找回了知觉,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眼前那一片漆黑的画面也逐渐清晰。

    他看到了光。

    在过去十几年中从未在梦中看到过的光。

    而那光的源头是一盏明暗不定的手术用无影灯。

    接着这珍贵的光芒,顾乱这才看清他此时倒下的位置已然不再是血液凝固成的台阶,而是一块巨大的平台,疑惑者是某个未知区域的入口。

    眼前不远处的无影灯旁,是一扇沾满血液的手术室,手术室外的那电子显示牌闪着绿色的光芒,无疑代表着手术室内此时正在手术。

    但手术室的房门却是半掩着的,让人可以很清楚的看清里面的各种灯光,和正在手术的人员。

    顾乱艰难的向平台上那手术室的房门爬去。

    离近了后顾乱从仰视的角度惊讶的发现,那手术室门上的那片血迹竟然很像高速路上那些些着数字的提醒牌:

    “100m”

    这100m是代表他前进的路程吗?还是说只是巧合?

    顾乱虽然奇怪但也并没有多想,因为他此刻正在窥视着那半掩着的手术内发生的一幕:

    三个穿着病号服的人把一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绑在手术台上,准备用一个钻头钻开那医生的脑袋。

    这三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因为在那无影灯照射范围外的缘故,导致顾乱根本无法看清对方的长相,只能勉强看清那诡异的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红芒的眼睛,那几双眼睛闪烁的光芒并非是猫那种的反光而是货真价实的红芒。

    就好像有人在他们眼睛里装了微弱的光源一般。

    看着那帮病人将医用骨折伸向被束缚在病床上的医生,看着那医生疯狂的惨叫哀嚎挣扎,而顾乱因为那股疼痛还没缓解的缘故身体还无法正常移动,甚至连爬行都即为费力,也只能在门外看着这一惨剧的逐步发生。

    而就在那骨折即将刺穿那医生头骨时,那拿着骨钻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在了顾乱眼前,只见手术内的人竟齐刷刷的转头看向门缝偷窥着这一切的顾乱方向。

    这时顾乱才发现那被绑在病床上的医生眼睛也是红色的。

    接着只见那刚刚还被束缚在手术床上任凭如何挣扎都无法移动分毫的“医生”竟然即为轻松的从手术台上坐起身,跳下了手术台,将自己身上的那套手术服粗暴的撕扯下来。

    那被撕下的手术服下隐藏着的是一套病号服,但这套病号服却与在手术台旁那三人穿的病号服略有不同,因为这“医生”身上的那套病号服几乎要被鲜血完全染成血衣。

    顾乱这下就算是个瞎子也明白了此时发生的这一切代表了什么。

    抬起左手就想抓破右手动脉处的血痂,同时身体快速翻身向那他刚刚上来的深渊移动而去。

    调入台阶两侧的深渊顾乱会醒来,但要是被这帮疯子抓住了那到底会发生什么可就是未知数了,要是放在平常顾乱对上这四人,可以丝毫不慌的对峙可现在他正处于虚弱期,如果真碰上那绝对是碾压,而他则是被碾压的那一方。

    “吱呀~”

    一整刺耳的移门声,手术室的门在顾乱翻身的同时被一只苍白的手掌猛地推开,门后一个穿着血色病服拿着夸张铁锤的假“医生”猛地冲了出来,而顾乱也刚刚将血痂重新揭开。

    鲜血从动脉处喷出,调动体内唯一可动用的那点力气,猛地向抡起铁锤砸向自己脑袋的病人挥去。

    血液在空中凝固,铁锤在血液触碰的刹那就听到了一阵,玻璃破碎般的声音,那些凝固在空中的血液根本无法阻止铁锤的砸落,但好在这些凝固的血液改变了锤子砸向的位置。

    铁锤并没有砸在了顾乱的右肩上,将顾乱的肩膀直接粉碎砸断,那种直击灵魂般的具体再次传来,顾乱猛地一登就靠近了血台阶的位置。

    此时顾乱失去了整条右肩已然无法再挥动手臂制造凝血阻止对方的锤子砸下,而在左手上再开道口子,时间明显不足,唯一的出路只有逃...

    此刻他距离那片漆黑深渊的位置不足一寸,而他的生活,也传来了铁锤被重新从地上拿起的声音。

    顾乱腿部再次积蓄力量,用全部力气向深渊处猛地登去,同时他身后那血衣病患的铁锤也猛然锤落。

    一阵剧痛从顾乱后脑勺传来,随后就一阵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在他的耳畔久久回档,一阵超越人类承受极限的疼痛感让顾乱几乎在听到那碎裂声的瞬间完全失去了意识。

    但万幸的是顾乱在即将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感到了一阵失重感...

    ...

    红月依旧在窗外高挂,躺在床上的顾乱略显吃力的睁开眼,看着熟悉的房间不由长呼出一口气,下意识的看向自己身旁那属于白猫的专属位置,却发现此刻那里却空空如也。

    而原本洁白的床单却变的一片猩红,这时顾乱在发现自己的整张床似被人泼上了一桶红色油漆一般已然完全变成了鲜红色,而那鲜红之上还覆盖着打量的碎块。

    等顾乱完全回过神时,他才察觉到自己房间的房门旁不只何时多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抱着猫咪的女子,而那女子身旁则站着另外三个各有不同的男子。

    那女子顾乱并不陌生,正是那多次闯入顾乱房间意图掳走白猫的女人,只不过此时那原本会在女人怀中不断挣扎的白猫却即为乖巧的依偎在那女子怀中显得格外慌张,那原本雪白的猫毛上也染上了一层鲜红。

    难闻的血腥味止不住的冲入顾乱鼻端,看着在女子怀中瑟瑟发抖的白猫和那无处不对他透露提防与警惕之色的4人。

    顾乱心中不由苦笑的感叹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情况我就算变成了一块块也应该无法死亡呢,毕竟刚刚我身上应该放了场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