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悄然而至,五大家被九王爷全都安排在城西的校武场,没一个人敢擅自离开东华城,全都尽数到场。齐枫作为刘家为数不多留下的下人也跟着去往校武场!
五大家的主事人都坐在最上方的席位,但每个人的表情不尽相同。有得意的,有平静的,有事不关己的,也有惶恐不安的。
“各位,且听柳某说一句。”
校武场中间,面容阴柔,披头散发的高瘦男子对着四周五大家之人开口道。明明男子并没有刻意说大声,但他的声音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齐枫自然知道这种手段,眼前高瘦男子要不是内家高手,能修出雄厚的真气,那就是和自己一样是修行之人,利用天地元气到达这个效果。
“九王爷自是玉叶金枝,断不可能亲自来此穷山僻水之地。所以此次皆由柳某来主持,在下柳某全权代表九王爷的意思。”
高瘦男子言语间将东华城踩得不堪,但没人敢怒,也无人敢言。
“啪啪啪。”
高瘦男子鼓掌,两侧通道口走出端着菜肴的奴才和端酒的婢女,分别放在五大家子弟面前。当然,端酒婢女只有五大家的几位长辈才有资格享用,普通子弟不可能这般享受。
如齐枫这种下人只能在一旁看着,自然没有资格坐下。一个校武场,浩浩荡荡得坐着近二百号人。
做完这些,高瘦男子轻功一个飞身就飞到五大家主事人中间的上座,明显压一头五大家。
齐枫自然看出来这名高瘦男子绝不简单,毕竟敢如此嚣张行事岂是等闲之辈。
“闲话就少说了,九王爷从来爱以武会友,这次派柳某也是希望能和各位切磋一番,不打不相识嘛!”柳姓男子举着酒杯向五大家说道。
“阿五,你来打头阵,切莫给九王爷丢了脸面!”话语间,一个精瘦男子从观席台径直走向校武场中间。
“在下阿五,早有耳闻金家有许多好手,望能与阁下交手一二。”阿五抱拳对着肥胖的金家主事人说道。
“哈哈哈,阿五兄弟年轻气盛啊!不过我手下有些好手很久没见血了,但是有点痒痒。”
金胖子打着哈哈笑道:“金华上来,此人是我表堂弟。金华你可要好好招待这位阿五兄弟。”
“是!”金华深深鞠躬道。
“往死里打就行了。一条九王爷的狗也敢拿我金府开刀立威。”
当金华从金胖子身边路过,金胖子悄悄对着金华说道。
金华和阿五相互对面抱拳鞠躬,两个身形相差不大,金华略比阿五高大一些,光看外表倒也分辨不出谁赢的可能性大。
阿五率先出手,瞬息间就来到金华面前,双指往金华眼珠插去。齐枫皱眉,这个阿五出手就是如此阴狠毒辣,比武切磋就这般不讲武德,真乃小人也,不过倒不为一妙招。
金华见突如袭来的阴招显得不慌不忙,一掌抵住指间,另一只手抓住阿五的手,一个借力打力将阿五甩开。金华也是习武多年的老手,这种手段断不可能伤到自己。
被甩开的阿五并没就此放弃,又是朝金华攻去,不过这次改用腿法。阿五一腿接一腿,腿法凌厉凶猛,金华左手右手并用将阿五的腿法一次又一次挡下。金华也不只是防守,就在阿五飞起想踢自己脑袋时,金华一只手抓住他的腿,更是一个抬腿踹向阿五腹部。
齐枫看着台上两人打斗,明显感受到二人差距过大,但看向主座上的柳姓男子,明显感觉此人对台上输赢不管不顾,自顾自地喝酒。
“砰砰砰”,连踹三下,阿五最后被一脚踹飞躺在地上,口吐鲜血想努力爬起来但最后还是无能为力。
“金华胜。”
金华对着台上人又是一个抱拳鞠躬,对付这个阿五简直太简单不过。
“哈哈哈,好好,金老板手下好身手。”柳姓男子拍巴掌叫好,好像比赢了比武的金胖子更开心。
“喏,金老板,这是南海珊瑚一株!就算柳某输了比武的筹码!”
一个奴婢端着珊瑚送到金胖子面前,金胖子看着五彩斑斓的珊瑚,不知道这九王爷的手下在搞什么鬼,但对自己无害就欣然接受。
“看来金老板跟在下一样,比武嘛就该有赌注,不然这比武有什么好看。各位怎么样!”柳姓男子看向周围主事人,但明显没看刘家和秦家。
身旁的周震南第一个附和同意,收下了南海珊瑚的金胖子现在才知道自己被人摆一道。明显这人就是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来蚕食刘、秦两家,虽然对金家没什么事,但被人摆一道的感觉令他很恼怒。
洪家的洪秀夹了两口菜,久久才说道:“随意,管我什么事,就是这八宝鸭火候欠缺,其他倒还不错。”
齐枫怎么也没想到,这洪家居然这么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那好,就如此定下了,看来各位没有异议。”
坐在最角落的刘、秦两家被气得发抖,自己根本反抗不了,就是等着被人宰割的羊。
“好,我周震南第一个出彩头,我拿出这东华城管辖区一半的赌场和你秦家比武,不知在下这个筹码可以换秦家什么筹码呢?”周震南似笑非笑对着秦药老说道。这可不只是东华城的赌场,还有其管辖下的二十多小城的赌场。
“你!你!你!”秦药老明显知道周震南是冲着自己秦家家产而来。
“柳大人,在下反悔了,这比武老朽还是不参与了!”秦药老一怒之下甩手就要离开。
“嗯?秦老就这般离去?是不给九王爷面子?拂了九王爷面子,几个脑袋也不够你们秦家掉,要么你秦家掉脑袋,要么就老老实实比武。”柳姓男子徒手将酒杯捏成碎末,怒声说道。
“你秦家拿出八成产业来赌注吧,不然整个秦家今天是离不开这校武场了。”
秦药老怂了,他可赌不起全部秦家人命,只能愤怒被迫应下这不平等赌约。
周震南站在校武场中间,高声对着秦家人说道:“哪位敢与我周震南比一比,只切磋不伤人。”
场上的秦家人脸红一块白一块,但没人敢上去和周震南比试。因为周震南是东华城唯一一个习武到暗劲大成的人,在场的都没几个敢稳赢他,何况是草药世家的秦家。哪怕秦家请了外援,周震南也不怕,他对自己的实力最不缺的就是信心。
“我去。”
一个年轻的秦家子弟再也忍不住,从观席台跑下去,到还有些身手的感觉。
“观儿!回来。”秦家人都呼喊着此人名字,但其依旧不闻不顾。
“秦家秦观,还望周叔多多指点。”
“原来是秦观贤侄,好好好。”说着周震南扶起秦观的手,拍了拍其肩膀。
下一刻,秦观直接口喷鲜血,跪倒在地,低着头就再也没醒过来。
暗劲高手就是如此,可用内力与人对敌,一招下去便是两重或多重气力,不再单单是一重力气。刚刚就是在周震南拍秦观肩膀时,周震南直接用内力震碎秦观的五脏六腑,现在秦观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齐枫见到这一幕,不禁暗暗吃惊,这个周震南厉害得有些超乎寻常。若是被此人近身,自己断不可能撑过三招,比那晚遇到的中年武人厉害不止一星半点。绝不能被他知道自己杀了他的儿子,虽然时间过了许久,但难免会出现意外,看样子明日就得离开东华城。
观台上,秦家人个个面如死灰,尤其是一个妇人嚎啕大哭,嘴里还哭喊着“观儿,观儿。”
齐枫看着洪、金、周还有柳姓男子全然没将死人放在心上,依旧各吃各的。心底一寒,这世上最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恐怕不是所谓妖魔鬼怪,而是这群身居高位、道貌岸然之辈。
“齐枫,你看没看见这秦观的魂体,居然被打死还没有破碎。这个秦观看来天生魂体强盛,是个好苗子,洒家想将他救下。”这时,附在齐枫身上的李铁岭发声。
“魂体?”
这种尚未成为鬼怪的魂体还不是现在的齐枫所能看见,所以齐枫看不清倒也正常,只能通过阴气感应到微微的存在。
“李哥,你有把握救他,不被发现吗?”齐枫怕李铁岭做出举动会暴露自己。
“这个你放心,有这石头在,洒家现在稍微能运用这石头。这石头对阴气和魂体极其敏感,还会将其吸入体内。洒家倒可用此石将其引过来。”李铁岭第一次向齐枫介绍石头的能力。
“好吧,李哥你且小心行事。”齐枫见李铁岭如此下定决心要救秦观的魂体,只能同意。
李铁岭操控着石头散发出一缕阴气,往台上跪着的秦观头上三尺卷去。秦观蜷曲的魂体遇到阴气,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自觉向源头慢慢飘去,进入石头表面。
“齐枫,我尚且能保持这魂体三日不被这石头吸入更深处。你最好找来上等阴沉木,这种木材可寄养魂体。”李铁岭有些虚弱道,看来为了保存魂体又不被石头吸收,李铁岭还是很费精力。
“嗯!”齐枫暗暗将这件事记入心中。
这件插曲并没引起他人注意,显然尚未成形鬼怪的魂体需要到达一定境界才能看见。不过洪家洪秀好像感应到什么,往此处瞟了两眼,但见没发现异常也不管其他,继续吃着桌上的菜肴。
“下一个,是刘老太爷了吧!”柳姓男子看向最边上的白须老头,命令般说道。
“柳大人,这是老朽家中所有酒楼的地契,这场比试是老朽输了。还恳请柳大人在九王爷面前美言老朽两句。”刘老太爷看着请来的武生躲在墙角就知道这场比武没什么意义,倒不如直接投降显得识相点。
“哈哈哈,这怎么好意思呢?既然刘老太爷如此盛情难却,柳某只好却之不恭了。”说完,柳姓男子一把抢走刘老太爷手中的地契。
“刘老头,你我好歹差点也成为亲家,本来吾儿迎娶你家刘桢,但不知何歹人对我儿擎天下毒手,恐怕擎天已经不测。为了我儿的心愿,不如隔两日我就把你两个孙女给娶进门,让我俩重归亲家。你说可好,刘老头!”
刘老太爷听到周震南说出此话,两只眼睛冒出火光想把周震南给烧死。
“周震南,你特娘的敢!”一向有礼的刘老太爷难得爆出粗口。
下一秒,周震南就飞身来到刘桢身旁,用手掐着其小脸,淫笑道:“长的怪水灵的,难怪擎天整日对你日思夜想,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
“放开我,你这卑鄙恶心的家伙。你跟你儿子一样让我觉得恶心。呸,恶心!”
周震南见刘桢敢如此辱骂自己,也不惯着她,直接一巴掌摔在刘桢的俏脸上。一个红彤彤的手掌印浮现在刘桢的脸上,被打懵了的刘桢依旧死死地怒瞪着周震南。
“小姐,小姐。”年老的莫叔焦急地跑向被周震南掐出的刘桢。莫叔在刘府多年,刘家姐妹是自己从小看到大,自己已经将她们看得比亲生骨肉还亲。现在被打得这样,自然心疼万分,连忙冲上去制止周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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