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身躯朝着山树雀冲了过来,一路上密集雨兽压根不能减缓它一丝一毫的速度,甚至一人合抱的树木也在它冲撞之下瞬间倾倒。
跑!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山树雀就对着身后的族人大声的喊道:“凶兽!跑!所有人快跑!”
“吼!!!”
怒吼声中,那黑白两色的巨大身影已经出现在火把范围内,沾满鲜血的利爪在火光照射下朝着山部落的族人挥了下去,惨叫声瞬间在队伍中响了起来。
“阿梦!”
喊叫声中,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从树上落了下来,只剩下上半身的男子,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的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眼神中的光芒渐渐暗了下去。
“阿梦!”
踉跄跑过来的男子死死抱住只剩上半身的阿梦,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啊!!!”
撕心裂肺的吼声从男子嘴中吼了出来,他缓缓放下只有半截身子的阿梦,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头不断屠戮自己族人的凶兽,右手一把扯下弓搭上箭,瞄准凶兽松开了手。
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几乎就在松开手的瞬间,箭羽就已经落到那黑白两色的凶兽身上。
可……
他充满愤怒的眼睛看见,那支本应该射入凶兽身体的箭,却只是在凶兽身上撞了一下就弹到了地面。
四目相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颤抖的双腿带动着哆嗦的双臂,他试图再一次拉开弓,但是身体却不听他的使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锋利的爪子落在自己身上。
阿梦就在他不远处,他试图将手伸过去,但无力感渐渐涌了上来,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
“跑!快跑!”
喊声不断从山树雀嘴中喊出,他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族人倒在凶兽利爪之下,愤怒、恐惧、无力一股脑在胸腔中爆发。
他是中级图腾战士,是山部落最强者之一,他曾经带着狩猎队深入苍白山内部三个月之久,曾经在凶兽群中带着族人突破重围,曾经落入悬崖三天三夜爬回部落,曾经……曾经……
是什么时候,他开始害怕死亡?害怕凶兽?
是自己孙子出生?还是自己自己年迈的母亲,只能在自己老婆搀扶下走出木屋晒太阳?亦或者是一同从小玩到大的挚友死亡之时?
他记不清了!
“啊!!”
“不要过来!”
“救命!救救我!”
“我腿软了,救我!”
惨叫声不断响起,那头凶兽的屠杀依旧继续着。山树雀抚摸着手中的铜刀,一抹笑容爬上了他的脸颊,这把陪伴他三十年的铜刀还是当年巫给他的奖励。
“老伙计,我们上吧!”
身上的山部落图腾纹身冒出了灰色的光芒,这光芒比山启玄要亮上数倍,在黑夜中甚至让火把的光芒都黯然失色。
灰色的光芒从山树雀后背图腾纹身开始亮了起来,然后慢慢延伸到整个身子,最后朝着手中的铜刀延伸了过去,让整个铜刀都染上了一层灰色的光芒。
“所有人继续跑,我给你们拖延时间!”
山树雀高声喊了一句,身体就朝着灰白两色的凶兽冲了过去。
此刻的他没有丝毫的恐惧,虽然这头凶兽身上的危险气味是那么的重,但是就连死亡都不怕的山树雀,这么可能会被这小小的危险气味吓退?
噹——
铜刀和利爪撞到了一起,身子猛地矮下去半寸的山树雀一脚踢开自己的族人,麻利的翻身躲到一旁,看着利爪和石头碰撞后产生的火光,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来啊!来杀我啊!”
“我知道你听的懂,有本事就来杀我啊!”
挑衅的话,不断从山树雀嘴中冒出来,他盯着眼前的凶兽试图判断出它的聪明程度。
要知道所有凶兽并不是傻子,即便最蠢的凶兽都有着不亚于三四岁孩童的聪明,它们会使用一些地形、天气获得有利优势,甚至有一些更聪明的凶兽还会用陷阱捕猎。
所以对上凶兽,第一时间必须判断它们的数量、第二个就是判断它们聪明程度。
吼!!!
黑白两色的凶兽咆哮了起来,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山树雀,肥硕的兽掌带着那锋利的利爪朝着他挥了下来。
山树雀侧身躲过袭来的利爪,手中的铜刀作势朝着那肥硕的兽掌劈了下去。
噗呲一声,血液瞬间喷了他一脸。
但是还没来得及高兴,铜刀传来的感觉就让他眉头皱了起来,他曾无数次经历过这种感觉,这是肌肉卡住铜刀后才会有的感觉,虽然可以将铜刀拔出来,但是凶兽可不会傻乎乎的等你一点点的拔出来。
嘭!
泥土伴随着族人的血沫四散开来,山树雀躲开攻击的身子一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石刀,朝着那头凶兽再一次冲了过去。
只要刀能砍入凶兽的身体,那么就意味着自己有可能杀死这头凶兽,当然有时候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是为了让族人能顺利的逃脱,他必须上。
咔——
利爪与石刀的碰撞仅仅持***钟,山树雀就看见自己手中的石刀发生了断裂。
“啊!!”
歇斯底里的喊声中,被凶兽牢牢抓住的山树雀感觉全身骨头都嘎吱作响起来,如果不是图腾之力让身体强壮了一些,这一下自己就已经死了。
可即便如此,他的喉咙中也开始不断有鲜血涌了上来。
巨大的兽掌在头顶慢慢落下,他瞪大着眼睛看向自己的族人,看着那一群张弓射箭的愚蠢族人发出了最后一声怒吼:“跑!赶紧跑!快……”
黑白双色的凶兽缓缓张开自己的兽掌,一具失去头颅的尸体在血泊中倒了下去。
恐惧在山部落的队伍中开始蔓延开来,越来越多的人丢下武器和兽皮包裹狂奔起来,试图拉开凶兽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头凶兽好像盯上了他们一样,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不断捕杀着山部落的族人。
血液和尸体已经铺满了整条道路,一直延伸到山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