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倒下了，却又没有完全昏死过去。眼前花白过后又像迷雾散开，有东西在树梢之上一闪而过。
脑袋晕晕乎乎有液体流下，左眼被微凉的液体糊到睁不开。他能听到川不断奔跑的喘息，他想要起身跟上同伴的步伐。
头顶被一脚踩住，冲击力让他整个扒回地面，下巴贴地土腥味扑面而来。
“嗯？”有丝疑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随即头上的力量变小。
乔乔看了眼已经跑出大老远的川，随即从旁边搬起大块岩石，高举过头，一脚踩住河的左前爪对准就砸。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河想要躲闪收回爪子，乔乔则是早有准备对着他的后颈又踹了脚。
断断续续的哀嚎声从后面传来，川的脚步更加慌乱，他听出这是河的声音。想要回头，耳边还有不断呼啸而过的风声，背上又中了数箭。
眼前开始模糊不清，身上的伤口不再疼痛变得麻木，他感觉不到四肢也无法再控制整个身体。
向前滑行一段后，川完全失去知觉。
尘从黑暗中走出，先确认乔乔没有追上来后，他快步走到川的身旁。他们在箭上涂了少量的有毒花汁，稀释过后的花汁不致死但可以让猎物全身麻痹好几个小时。
石刀在尘的指尖灵活翻动，脑海中充斥着乔乔给他上课的内容。
侧躺在地的灰狼几乎将所有的软肋都暴露出来，此时的他和那些被狩猎的猎物有何不同？
杀了他，杀光入侵自己地盘的所有雄性。入侵地盘的雄性会抢夺自己的食物，雌性甚至是自己的性命。所以，必须先把他们全都杀死！
等到尘再次回神，他的双手满是湿热滑腻的液体。石刀因为被骨头卡住还插在那里，地上流了一地的脏腑。脸上也有些黏腻，想用手抹去却想起手上只会更多。
乔乔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尘低着头，试图将卡在肋骨的石刀拔出未果又脱手的一幕。她也没有出声，直到尘发觉身后有人猛地转身。
“他。。。”
心脏疯狂跳动的速度像要从胸膛蹦出，尘不知道乔乔什么时候到的，是否看到他弄死毫无反抗能力的川。
将石刀在肋骨处掰动几下取出后，乔乔又割下左边的狼耳带走。好在她让尘也带上了用来掩饰气味的袋子，只需再将带地上足迹去除即可。
要死要死要死，野生系统心想这下撞见尘杀狼人了。会不会被还有点稚嫩的大佬记上，以后有机会再杀了灭口？乔乔之前都说只要断手，可这都凉了啊！
带着逐渐冷静下来能够速度跟上的尘，乔乔只是小心留意着他身上溅到的血液是否会留下痕迹。
等到尘在一处水潭洗去身上血污，脏了的兽皮和战利品狼耳也已经被乔乔烧成灰烬。好在乔乔出发的时候早有准备，勉强还能为尘提供足够遮挡尴尬部位的兽皮，只不过得靠手来固定。
“刚才。。。”
一直等不到乔乔追问刚才的事，完全摸不准乔乔态度的尘有些犹豫的开口想要试探。
“我教你自保的时候就知道你会用上，你现在是没有部落部族即将成年的流浪雄性。误入其他部落的地盘，很可能会被那里的成年雄性杀死。除非你完全不构成威胁，或是能够为他们带来更多的好处。”
乔乔停顿了一下，将回收来的弓弩放到角落。
“外面就是弱肉强食，为了任何事都有可能以死相搏的世界。我也无法告诉你什么是该杀什么是不该杀的，只希望你在动手的时候能再多想一想。杀他是不是因为他弱小的我能随手碾死？大家都这样，我为什么不也把他给杀了？如果不是必死不可的原因，就不要成为曾经最痛恨的那类欺凌弱小的人。”
他们现在身处蛮荒的兽世，在很多时候还是得用这里的方式解决问题。但过多的杀戮容易迷失本心，乔乔不希望自己或者是自己照看的目标走上那条路。
尘的血脉注定会拥有更强大的力量，甚至在继承的过程中他也很可能被魔性蛊惑增加杀戮。乔乔不是个喜欢说教的人，她和尘的关系又太微妙，只能等以后熟悉后一点点摸清传承的情况。
“小2，去找点育儿宝典或是叛逆期青少年心理学之类的资料整理给我看看。”
突然要管这么大的孩子，这才是让母胎单身至今的乔乔感到头疼的事。她在尘这个年纪的时候满脑子只有学习，哪需要操心生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