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城主说的事,必须要定下来。”
听到此处,陈恒不由警觉起来。他们两人怎么跟庄兴扯上关系,要知道今天在客堂庄兴可没给两人一点面子。
“庄兴的话你信吗?”杨柳沉默了片刻,把自己的那个瓶子掏了出来。
陈恒去丹阁时,庄兴暗中给两人药瓶,并劝说两人投入城主府。
“他一个凝丹修士总不能骗我们吧。”
“白痴。凝丹修士就不能骗人了?难道他是摸着道心起誓的?”杨柳摇摇头,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骆风看到杨柳送客的样子,也绝了再劝的心思。他正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竟然笑了起来。
“杨柳,五日之后我们还能活吗?”
“你什么意思?”杨柳猛然站起,心中也觉不好。
“药既然在我们手里,到时候怎么说清楚?你去跟师父说,还是我去?”
陈恒在窗外看着两人对峙的样子,大概也摸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庄兴送他们二人的毒药不但是进阶之资,更是催命符。
若是两人不合作,也不告发对方手里有毒药。等到庄兴让人传信徐药师,他们二人必死无疑。
若是其中一人告发另一人,对质之时必然狗咬狗一嘴毛。徐药师不敢对庄兴出气,只能拿他们二人发火。
最大的可能还是两人一起死,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死的痛快点。
只有他们二人一起合作,帮庄兴给徐药师用药才有机会苟活。换句话说,庄兴在给他们药时就只给他们留一条路。
杨柳聪慧非常,之前不过没注意到这一点。有了骆风提醒,很快就想清楚了。她身子颤抖,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我们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再说这也不是什么毒药。城主都说了,忘魂水不会要人性命。
再说城主是想降服师父给他炼丹,肯定没事的。到时候咱们再给师父陪个罪……”
“好了。”杨柳瞪了骆风一眼,“我本以为你变聪明了,原来还是个鼠目寸光的蠢货。”
“你什么意思?咱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什么意思?我问你,到时候城主为了给师父出气,会拿咱们怎么办?”
“当然,当然是……”
“我替你说吧,当然是把我们送给师父,任他杀剐。既然如今只有一条路,不如一不做不休。”
杨柳语气变得坚定起来,将骆风手里的药瓶夺了过,盖着一块黑布和自己的倒在一起。
她摇着药瓶,满满一瓶忘魂水。忘魂水无色无味,见光汽化。便是凝丹修士,也察觉不出来。
如今两人的药水混在一起,才是真正的一条绳上的蚂蚱,至于告发彼此更是想都别想。
“庄兴不是要用咱们收服师父吗?咱们俩活不了,他也别想好过。”杨柳玉手斜斜的往脖子上一拉,做出一个抹喉的动作。
“不,不行吧。我还没杀过人……杀了师父咱们也逃不出去啊。”凌厉的动作下了骆风一条,他连鸡都没杀过更何况自己伺候几十年的师父。
“谁说逃不出去的。”杨柳拿出令牌,正是徐药师今天给她那块。
“主令在师父手里,外阵令在咱们手里。只要在五天内杀了师父,还愁出不去?
杀了师父,你想学的炼丹术不就有了?”
“好!到时候师父的丹方、仙法、灵石都是我们的!……”骆风大喜过望,一点点盘算着徐药师死后留下的家当。
还没等两人说好怎么行动,他已经想好怎么和杨柳分赃了。想着杨柳要分走那么多好东西,他有点心疼。
“要不到时候给她一个痛快?”骆风眯着眼睛,眼中泛起一道凶光。
相处几十年,杨柳太熟悉骆风的小动作啦。她瞅着一心钻进钱眼里的骆风,不屑的白了一眼。
事情还没做完,就想着算计队友。要不是没办法,她可不想跟这种白痴合作。
“不如我们先把那个凡人杀了,把我的丹阁令拿回来。到时候偷偷摸进去下毒……”
“不,不但不能杀,还要留着他。”
“你什么意思?”
“你不会以为师父把丹阁令忘了吧?”看到骆风还是不理解,杨柳只好解释清楚。
“假丹修士的能力远超我们,师父把丹阁令留给那个凡人,万一是为了监视我们呢。一旦陈恒死了,你能保证师父不知道?”
“可被那凡人比过去,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那就忍,小不忍则乱大谋。事成之后,再杀他也不晚。
说实话,要不是城主实在没必要算计我们两个小角色,我都不信这瓶忘魂水是真的。”
杨柳在典籍中见过忘魂水,那可是上个域主时代的产物,真不知道庄兴是从哪里找来的。
如果不是知道忘魂水的危险,杨柳真想好好研究研究能让人忘记三魂的毒药。
“不过我们找谁下毒?咱们两没有丹阁令,可进不去丹阁。”
杨柳笑了笑,骆风也不算太笨,至少整个链条中最关键的下毒他看到了。
“丹阁的内阵法自成一体,咱们自然没法进去。不过里面有人可以出来啊。”
“江四?要拉他入伙?”
杨柳收起药瓶,不急不慢的说道:“不用。多一个人就要多分一份东西。那家伙贪恋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因爱生恨,可没少造我的谣。”
听到这话,骆风摸了摸鼻子。江四虽然不靠谱,但故事讲得好,十分假话能说成九分真。他可是对江四那些关于杨柳的故事深信不疑。
“按照以前炼丹的规矩,今日师父起火养炉。明天中午配置灵药时,江四就会暂时出来。
到时候稍微勾引两下,江四自然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瞅着杨柳故作魅惑的样子,骆风咽着唾沫鬼使神差的说道:“江四倒是好命。”
“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滚!”
“行行行,都听你的。我得去看阵法了,别让老家伙觉察到什么。”
杨柳看着骆风的背影,慢慢伸出手抓向他。她虽然攥着空气,但好似把骆风握进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