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心馆蔡晨……生前点星境。就是只普通的阴鬼，老板打听他干嘛？”柳俊有些心虚，下意识的补上点星境。
“感觉最近见过。”簪花老板拿过账簿，随手翻了翻。
听到这话，矮柳精有些害怕，宽敞的裤子下不少柳条乱颤起来。
“老板，可是要把蔡晨喊回来问问？”
“寻常阴鬼罢了。”簪花老板随手把账簿扔给柳俊，他一步跨出便出现在镜湖中心沽客渔船前。
城北外的早餐铺子，樵翁姜怀安吃着包子等着人。筑基期的姜怀安眼神极好，陈恒已出现在街道便笑了起来。
他一口把包子吞掉，拍拍手招呼老板再添一笼。
“陈小哥来了？”
“樵翁久等了。”陈恒轻轻躬身，不露痕迹的把药瓶递了过去。
“小哥，这是？”
“我问江四要来的。听他说，是徐药师亲自炼的，名叫金鸡夜鸣。”
“金鸡夜鸣？好名字，好名字。”姜怀安连忙收起药瓶，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得更加灿烂。
“老板，给小哥加碗白云面。”
“好嘞！”
“樵翁太客气了。”陈恒说着把灵石袋子递了过去，里面三十二颗灵石陈恒一颗未动。
“陈兄弟，你这……你看不起老哥哥？”姜怀安脸色一板，看都没看把袋子推了过来。
“樵翁，我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药是师兄给的，没有花费，我不好拿樵翁的灵石。”
“诶，看你这话说得。”樵翁摇摇头，让陈恒把灵石袋收起来。
“这灵石非是买药的，而是让陈兄弟替我经营怡心馆关系的。”
姜怀安看到陈恒不解的样子，大笑一声：“小兄弟入世尚浅，还不知这仙城规矩。”
“参合城药铺一百三十二家，丹师十八位，唯有怡心馆的徐药师不属于任何势力。”
“我们这些散修，若是想要破阶灵丹，唯有徐药师好说话能求到。若没有徐药师在参合城，不知要给张、庄、范三大家族说多少好话才有机会求药。”
“唉，老汉我当年为啥不学一门丹术呢？”
听着姜怀安吐槽城中三大家族，他也逐渐知道徐药师在城中地位那么高的原因。怪不得自己一介凡人，打个怡心馆的旗帜路上修士就给自己让路。
“陈兄弟，这些灵石多多使用。”
姜怀安话只说了一半，但陈恒并非愚笨之人，已然清楚他的意思。
无非是让自己多多经营医馆关系，也好以后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樵翁，白云观不是在开山门吗？为何不让你家中子弟去试试？”
“嘿嘿，此事老汉早有计较。”说到这里，姜怀安得意洋洋的笑了笑。
“三年前，我便把孙子送给白云观长老为仆。我那乖孙子也是机灵，成了长老重孙的亲信。
七月份一开山门，那位小少爷就登上了白云台。我听我孙子说，小少爷天生仙人之资，就等这次开山门的机会。
等到小少爷修为有成，我孙子还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时候，我们姜家自然也是修仙世家。”
看着姜怀安一脸荣光，陈恒僵着脸不知要不要奉和。他从另一个世界而来，自幼便有主人翁意识，自是不懂为何要给人为奴为婢。
想到已然是另一个世界，陈恒也打住要辩的想法。正用庄子所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白云片是用灵麦碾成的面粉做的，很软、很轻，像云一样。
“小兄弟不用难过，不瞒你说，我那孙子试过白云阶。唉，登了一半没上去。让他再试试，死活不肯。
还说跟着小少爷就行了，吃那般苦干嘛。没骨气！没志气！”姜怀安瞅见陈恒不说话，低头吃着，连忙宽慰。
他在市井厮混百载，随便两句话便让别人失衡的心得意起来。
不过他却失算了，陈恒并非因为听到姜怀安孙子的前途而嫉妒。而是觉得不值得说什么，还不如填饱自己的肚子靠谱。
“樵翁，不是年底第一个白云台才升起来吗？离年底还有一段时间，不用急。”
“那是以前。如今谁不知道咱们白云观要升到地阶，其他宗门、世家哪个不往咱们白云观塞自己弟子。
哼，以前雪中送炭不见他们的影子。如今眼瞅着要有云泥之别了，一个个麻溜跑来。”
“你是没去看，整个白云台已经有一多半人了。要我看不用年底，最多这个月月底，白云台就能升起来。”
吧嗒！
听到这话，陈恒手里的筷子滑了下来。
第一个白云台的重要性蓝玉娇可跟自己提过，那可是元书跟平册的区别。108个位置，一旦错过就没有机会再有。
“怎么了？”
“听到这么多人去求仙，吓到了。”陈恒笑了笑，抽出一双新竹筷。
“樵翁，你说我行吗？”
“你？”姜怀安瞅着陈恒笑了笑，小小凡人还在参合城，真以为自己跟他客气两句就有修仙的机会？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孙子都没登上白云台，你更不行！
“小哥容貌俊朗，骨骼惊奇。若是有机会上白云山，自然能入白云观。”
“樵翁过奖。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嗯，早点回去也显得勤快。”瞅着陈恒欢快的背影，姜怀安撇着嘴摇摇头。
陈恒哪里是欢快的脚步，他很急，恨不得今天晚上鬼市开市就混出去。可越到这般时候，就要沉住气。
深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脸往医馆走去。还没走到正门，就被骆风从小巷喊了过去。
“你去哪儿了？城主派人来敲门都没人迎！还有下次，直接把你踢出医馆。”骆风一巴掌打在陈恒后脑上，厚重的掌力打得陈恒头脑发昏。
他打了一个趔趄，磕在后门的石阶上。若非自己是先天琉璃道体，就单单这一下陈恒就得去掉半条命。
“装什么死，去烧茶！出了差错，小心你的狗命。”骆风狠狠踢了一脚，拽着陈恒的衣服把他扔进院里。
“记住，一会儿城主问起，就说老师在丹阁炼丹。”回头撂下一句，骆风整理整理衣服走进客堂。
陈恒一张脸沾着黄土，他撑起身体，拍了拍灰尘。
干柴、稻草、引火、烧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