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你来激我。”佛尊踱步而出,一脚踏在空间之镜上。
瞬间,空间镜面便溶出一个空洞,万丈佛尊掉入一尺大小的椭圆镜面,有种失重般的真实。而佛尊竟从空间之镜下出现啦。
“怎么可能!”
“哼!大乘期终归是大乘期。”
“你才领悟法则多少年,怎么可能破我的空间之镜?”
“因为万法皆空!”佛尊言罢便抓住了血骷髅,血骷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快速还原成寒林祜主原来的样子。
“碎狱!”鬼母身后出现了一道地狱之门,其中幽寒碎狱的气息让尊胜寺下的黄泉激昂起来。
“你敢!”
“哈哈,你上当了!给我爆!”
高手斗法,胜负在一息之间。鬼母虚晃一枪,以幽寒碎狱的气息吸引了佛尊的注意。等他上当,立马让血骷髅自爆。借着血骷髅爆炸的力量,鬼母眉心的佛印崩坏一角。再看时,她已经跳到万里之外。
佛尊虽没被伤到,但是却变得乌蓬垢面。手里的寒林祜主,如今只剩个红色的颅骨。他看着鬼母,眼中燃起忿怒。
“哼,小秃驴,这是假的。”万里外的鬼母不过一道幻影,佛尊打在上面只有空虚、扭曲的身形。
“猜猜我在哪里?”
四面八方到处都是鬼母的声音,天上地下到处都是鬼母的身形。鬼母终究是活了无数岁月的老怪物,便是从阎罗境跌落下来也有无数法术傍身。一旦认真,佛尊连她在哪都找不到。
佛尊慢慢熄了眼中之怒,重新盘坐在金座上。他看着内界,星辰、流云、雪山、佛寺一一化作虚无。内界所有的生灵在他眼中只是偌大若小的光点,他纵目扫过,飞雪寺的光点格外闪亮。
“师弟,你出来了?”佛尊微微皱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把鬼母解决了再说!
尊胜寺下面,一颗红星格外闪耀,那正是向黄泉疾驰的鬼母。
“大胆!佛亦有金刚之怒!”
佛尊一动,再看不清其身形。陈恒只觉天地间有一金光划过,比流星更快上三分。尊胜寺里,出现无数道罗汉、菩萨的虚影。以尊胜寺为核心的万佛理天阵,慢慢向世人显露它的身形。
感受到身后的动静,鬼母急忙瞥去,一道金光追在后面,竟赶得上运转秘法的自己。
“快,还要再快!”
金光之后,万佛理天阵慢慢运转起来。一旦等它发动,自己就要被封在地下。
“想关住我?没门!化直成曲。”
速度终有极限,但空间能错位距离。鬼母已深入地下百丈,和黄泉仍有千余之遥。这千丈路程在鬼母眼中却只有一步之遥。
笔直的空间化成相连的圆环,起点和终点紧紧挨在一起。鬼母身影往前一动,便出现在黄泉支流上。她抬头看着厚土,对还在追赶的佛尊冷冷一笑。
红骨手探进深不见底的黄泉,沸腾的冷水像听话的孩子一样安静下来。河中鬼物围着鬼母,里三圈外三圈挤得严严实实。
“不愧是黄泉,连我都感觉到冷了!”
黄泉的冷直击灵魂,让一切尘世的物质死去。鬼母缓缓沉入河中,身上裹得符文碎裙飘摇在河面上。
砰!
一道佛掌打出,佛尊终于赶来了。可在这黄泉河上,哪里还有鬼母的身影。
“广净极乐圣境,远颠离倒净土。”
佛尊单脚而立,手心朝天,整条黄泉迅速从地下升起。黄泉上无天依,下无地靠,如同一条浊蛇困在万佛理天阵中。
这改天换地的手段吓坏了黄泉里的鬼母,她本要舍弃掉黄泉逃走,可看出佛尊不过借大阵之力,继续沉浸在黄泉中任由黄泉水涤荡身心。
“阵一·清五浊!”佛尊也不再保留,直接调动阵法。整个内界快速消去积雪,变成万里赤地。若从九天之上看,整个内界都在大阵中。
“清众生!”佛尊一脚踏在黄泉上,里面不信轮回的百万鬼物顷刻化成飞烟。鬼烟诡异难闻,下飘上扬把佛尊的身形衬得更加神异。
“见浊视清。”佛尊凝视污浊的黄泉水,这条汇聚世间最蠢、最恶的黄泉在他眼中澄亮如油。他伏身潜入,滚滚黄泉浇在其身。若无大智慧,无清净心,一滴黄泉水便让人沉沦其中,更何况入内潜游。
“何所恼,何所命,何所劫?”佛尊三问,一问定水、一问断流、一问枯涸;三问连来整条黄泉支流破裂成大大小小的水泡。
“此劫,汝当灭!”佛尊寻到鬼母的身影,手中紫金钵盂翻出。钵盂底朝天口朝地,化作千钧之势将鬼母收起。
等钵盂收回,佛尊探指入内,没想里面游着个黑骷髅头。骷髅头冲着手指狠狠咬了一口,佛尊真身便有法相保护,手指亦被咬断半余。醇厚的金纹热血滴滴落下,被骷髅头喝了个痛快。
“待会儿再收拾你。”佛尊封住钵盂,望向飞雪寺。
没等他行动,广净万千佛寺北墙俱塌。佛像双目无不留下两道血泪,一个个更是背南面北。万佛理天阵迅速全力运转,一道遮天蔽地的大阵慢慢显出身形。
“难道整个广净都在阵法里?”蓝玉娇瞪大了双眼,她从没想象过有什么阵法能将一片天地包裹起来。而且这阵法平时不见山不显水,广净更是跟四周沟通有无,完全看不出在另一方天地。
“非是广净在阵法之中,而是广净乃此阵法。”了真叹了口气,黄泉虽是凶恶,但对佛门并非问题。之所以留着它,就是为了镇压其下的太古邪魔残躯。
黄泉极阴之力,专门用来平衡万佛理天阵。阴阳平衡,大阵圆满,无缺无漏。大而无功、大象希形,故而往昔难查此阵。
如今黄泉碎裂,万佛理天阵的力量快速显露出来。这力量刚猛非常,自是可以把魔躯死死镇压住。不过刚者易折,如今的繁花似锦预示着未来的烈火烹油。
魔躯出世之日,便是广净佛门屠灭之时。故而万佛面北流泪,提醒众僧灭佛之劫。
“落。”
佛尊皱紧眉头,表情比和鬼母激斗时还要凝重。他敞开手心,一个个黄泉水泡落入其中。五指轻抹,百丈黄泉支流重新出现在手中。
可这黄泉已被万佛理天阵清去五浊,不似至阴至邪之物,反而有种生生不息的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