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子,《魁星望斗》实际叫铁头铁背功,讲究气入椎间,意念节节松开。
此功无甚心法,全靠水磨工夫。练成之后头开砖石,油锤贯顶,身如铁板金钟。”
“还要剃头落发,日日顶锤,看看下一个。”陈恒看罢放置一边,他一潇洒书生学不来这么豪迈的功法。
钱良见此拿起第二篇《推山掌》:“此功讲究形意相合,全靠一双铁臂肉掌。虽然没有通臂移山的神通,但断碑碎石不在话下。”
“练成此功怕是写不得字、做不了诗。直接看后两篇吧。”
钱良笑了笑,这等横练功夫放在江湖上也算不错。可惜正如陈恒所说,不符合他书生的身份。
“《千巧指》说来是从一个神偷身上得到的,算得上奇门异术。不过要练此功,首先要断开指骨,用黑玉膏浸泡。
练成之后手指如玉、轻巧百变,不过除了溜门撬锁、偷人荷包也没啥用处。”钱良摇摇头,这般功夫看似精巧但挡不住一刀。
“倒是有趣,可有黑玉膏的药方。”
“有的。”钱良虽然惊讶,但也没多想什么,以为陈恒见猎心喜罢了。
“公子请看,光这一服药就不下十两银子。若是药材年份高点,百两都打不住。”钱良摇摇头,若是推山掌和千巧指摆在他面前,他肯定会选推山掌。
“最后这篇是从一个犯事的道士身上得来的。我见过的功夫,就数它复杂,光是图都要记半个月。当初还以为有甚了不得的,到手之后才发现我根本学不会。”
“哦,这是为何?”陈恒扫过一眼,上面写着九宫八卦的口诀。下面还有一幅幅路线图,也难为钱良能够记下来。
“全是左旋右旋、一宫八宫、乾坤兑坎啥的。记是能记住,但我走不出来。”
“有意思,我倒要试试。多谢钱捕快了……”
陈恒拱拱手,把功法收进袖中。还未等钱良说些什么,窗外雨中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钱捕快,你还真是命大。不出来见见老朋友吗?”
陈恒推开窗子,对街楼上站着脸部被烙伤的男人。他手里握着一把青铜古剑,阴冷冷的瞅着屋里两人一猫。
“胡斗牛?你怎么找到我的?”
“要怪就怪这个书生,带着你的猫满城转悠。废话少说,把下卷交出来。”
“休想!”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胡斗牛说罢踩着屋脊奔来,手中古剑竟然泛起火光。
“钱捕快,你先退后!”
若能退走,陈恒二话不说就会离开。但这胡斗牛好深的心思,冲着钱良来的,剑却朝着自己,看来打算把他们全杀了。
秋雨落在古剑上,竟然升起一股白汽。胡斗牛剑法极差,但是古剑锋芒太盛而且带着红光,陈恒不得不防。
“好高的温度!”陈恒横剑格挡,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灼热。青霜变得通红,他也不敢过多僵持。
手腕轻转,剑锋一错,刺向对方心口。可二尺多长的古剑更快,不是胡斗牛剑术有多好,而是古剑上的火焰突然变长。
“不好!”火焰烧起浓浓白汽,陈恒眼前一白不敢久留翻身跳到街上。
“该死的雨水!要不然刚才就杀了你。”胡斗牛恶狠狠的看着陈恒,他胸前的衣服已被烧破。若非秋雨太大,刚才就烧死他了。
“你练成了?”钱良扶着墙壁,不可置信的问道。
“哼哼,还得多谢你把上卷留给我。王家老祖留下的仙家功法果真不凡,也不枉我费这大功夫倒斗。”
胡斗牛说着挥挥左手,手中竟然燃起了一道火苗。可惜雨太大,不等他得意便被浇灭了。
“你们去盗墓了?”陈恒看了钱良一眼,哪能推测不出胡斗牛怎么逃出来的。
钱良他们八成利欲熏心,跟着胡斗牛盗了王家祖坟。他们也不想想,对方是倒斗老手。跟着这帮土夫子去坟里,被活埋了都找不到伸冤的地方。
“陈公子,王康非要去,我也拦不住。”
“够了!钱良,把东西交出来我给你一个自尽的机会。要不然,你在我身上用的酷刑我百倍千倍还给你!”
“你信他?”陈恒摇着头看了钱良一眼,事已至此对方明显不想放过他们任何一人。
“不信。”钱良说罢甩出一把碎片,他刚才趁着陈恒拦住胡斗牛,把屋里的碗碟全部摔碎。
“喵~”黑猫不知何时出现在胡斗牛身后,跳上后背利爪嵌进肉里,死死咬住后颈。
“该死!我要活刮了你们!”
“还是你去死吧。”陈恒半蹲着,手里出现一把手弩。箭锋闪着幽光,明显淬了毒。胡斗牛哪顾得到黑猫,立马就要逃。
他快,弩箭更快。
可惜风雨太大,弩箭偏了几寸穿了胡斗牛的肩膀。
“莫要让他逃了,追!”陈恒说罢便要追去,回头一看钱良伤口崩裂,倒在地上喘着大气。
“算了,先带你去疗伤。”陈恒摇摇头,虽说宜将剩勇追穷寇,但那胡斗牛练了道法,还没沦落到穷寇的地步。
“都跟你说了,这几天不要运转气血。你看,伤口崩了吧。”鬼见愁笑嘻嘻的接过银子,恨不得再多来几次。
“这次药汤要加上补血的,女人都用不到这几味药材。”鬼见愁贱贱的看了钱良一眼,哪里像是杏林高人。
“小子,你把这只黑猫卖给我,我把金疮药的药方给你怎么样?”
“又不是我的,你找他说去。”陈恒白了鬼见愁一眼,他早就看出来这黑猫不正常。
按照书中记载,黑猫八成已经开灵,踏上妖修第一境,也难怪钱良随身带着它。
“这是我的手足兄弟,不卖。”钱良白了鬼见愁一眼,把黑猫抱紧。
“不卖就不卖,谁稀罕似的。”鬼见愁研着药材,止不住的往黑猫身上瞅。
“开灵的妖怪很珍贵?”
“珍贵?山里一抓一大把。我只是可惜,可惜好东西被糟蹋了。这是啥?”鬼见愁接过黑玉膏的药方,上下扫了一遍。
“五百两一副。”
“鬼老头,咱俩也算得上熟人了,有你这么坑人的吗?”
“坑你?”鬼见愁把药方垫在药臼下,压根看不上黑玉膏的方子。
“用这破方子,你的手一个月都好不了。逢到天阴,骨头给你疼出渣子。我给你配药,三天恢复如常,还没后遗症。五百两,不亏。”
“咦,你咋知道是练手的?”
“老头子跟药打了一辈子交道,看一眼就知道,多简单的事。”
“等着,我去取钱。”见老头不像说谎,陈恒算着身上的钱咬咬牙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