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此次取钱可是急用?若是不够,银号可以出借一些,以解公子燃眉之急。”
“算不上急用,不过是现银用完了,换些现银游玩起来也好花费。不瞒赵掌柜的,我还没出过西宁郡呢。”
“公子考虑周全。不过若是游学,最好不要去东岳关。”
“哦,为何?东边要打仗了?”
“打仗倒不是。公子几天前可听到仙人传音?”
“白云观?”
“不错!”赵金牙替陈恒添上茶水,继续说道:“朝廷下了命令,东岳关不许放三十五岁以下的人出关。”
“要是仙家知道了?”
“仙家只是收徒弟,是不是蔡国的又不重要。关键是,宫里供奉的修真大士发话了。”
“说不定是为了减少竞争者故意下的旨意。”
“嘘,可不能乱说!”赵金牙抹着额角的汗,指了指送进来的一千两银子。
“公子一提钱,我这账目就不好看喽!”
“有难处?”
“不能多说,不能多说。”
陈恒听闻此言脑筋急转,银号不想让人提银子为了什么?害怕挤兑?陈恒心中否定,只要宫里那位不倒,国舅爷的银号就没人敢挤兑。
思来想去,陈恒想到被封锁的东岳关。现阶段要用如此大量的现银,只能是去三万里外的白云观求仙。毕竟蔡国的银票换了地方人家可不认,装上银子随行才算妥当。
“赵掌柜的,我也不瞒你了。其实陈某游学是假,东去白云山求仙是真。还请赵掌柜把这三千两银票换做现银送到悦来客栈。”
赵金牙送进唇边的茶杯僵住了,茶水撒到身上都没察觉。一下提走四千两现银,自己真不好跟大掌柜的交代。
“陈公子,这,这实在难办。”
“不如这样,三千两银子以我爹的名义取出来。银票押在你这儿,我写信回去让家里补上这三千两现银。”
“如此一来账目根本没变化,掌柜的也好给国舅爷交代。”
赵金牙眼睛一亮,这倒是好办法。“好,就照公子说的办。”
陈恒洋洋洒洒写下两页家书,不知过几日陈林看到此信是什么表情。要是他真把银子送来了,陈恒临走前说不定还能无抵押的坑一笔现银,毕竟坑爹就要往死里坑。
“掌柜的可知道永安当铺在哪?”
“永安当铺?范河,你听说过吗?”赵金牙皱着眉,以为是新开的铺子。
“城里除了咱们的当铺,就只有王字号。公子说的永安当铺,小的还真不知道。”
“应该是我记错了。”
“公子找当铺可有什么事?”赵金牙觉得永安当铺这个字号不错,配得上他赵家的名望。
“好奇问问。那我就在悦来客栈等着赵掌柜了。”
“公子放心,自然会把银子安全送到。”
二十两一枚大银锭正面打着戳子,两个箱子满满当当闪着白光,让人睁不开眼睛。赵家虽然用马车偷偷送来,但抬进来的动静可是不小。
陈恒合上箱子一挥手,四千两银子便消失不见。不得不说,有花灯印记真是方便。
咸通酒楼,陈恒重新定了一间客房。三楼客房的窗子对着五亭桥,沿着河堤看去,东边的码头赵家的大船还在卸货。
陈恒看了四天的五亭桥,先祖留下的书都快被翻得肢解了。第三本书记了201条修仙注意事项,陈恒更是已经倒背如流。闲的实在待不住,带上青霜便要出去转转。
“陈公子要出门?”刘掌柜的打着哈欠,开春存的冰都快用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第一场秋雨。
“闲来无事,出来转转。掌柜的,附近可有什么名胜?”
“城外红叶山上有尊奇石,看上去跟霸下驼碑一样,可像了……”
“福主,你有仙缘。”一步之外站定一个邋遢道士,八卦七星袍污浊不堪,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托着罗盘念念有词。他须发泛黄,两根细长的胡须像鲶鱼一样从唇上垂到下巴。
陈恒往四周看了看,此地除了他就是胖胖的刘掌柜。“掌柜的,恭喜了,这位道长说你有仙缘!”
年近五旬的刘掌柜摆着手,“公子说笑了,我都黄土埋半截的人,哪有什么仙缘。”
“那谁知道啊,说不定这位道长独具慧眼。”
“福主,贫道说的是你。”
“我?道长说笑了。我不信天地不敬鬼神,要是我有仙缘,那老天才算瞎了眼。”陈恒嘿嘿一笑,这年头的骗子真是猖狂。
由于白云观仙人传音,近来永安城多了不少招摇撞骗的道士。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骗到自己头上了。
“福主若不信,可否让贫道算上一二?”老道掐指摇头,看着倒有点样子。
“福主姓陈,要往东去。”老道黢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一双招风耳还能动起来。
“高人!道长,能不能帮我算算?”刘掌柜一步迈出,抓着道士的手就不放。
“无量天尊!”道士不置可否,仰起脖子闭着眼,似乎在等陈恒开口。
“装神弄鬼。”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怎么知道自己姓氏,但陈恒也没打算继续追问。面对骗子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
道长眼睛都闭累了,也没等到陈恒询问。他偷偷抬起眼皮,却看到眼前只有刘掌柜一人。
“人呢?”
“道长说的陈公子?已经走了啊!”
“哎?”道士想要脱身,可刘掌柜死活拉住他。
“道长给我算上一卦呗。反正陈公子订了半个月的客房,晚上肯定会回来的。”
“哦!”道士喜上眉梢,树皮似的手拍了拍刘掌柜。
“你想算什么?”
“道长,能不能都算算。”
“你倒是贪心……”
沿着河岸向外走,前面的码头被大船死死堵住。后面大大小小的船等在那里一动不动,客船上不少人刚闹腾起来,就被船头劝住,生怕赵家把人沉了江。卸货为生的力夫扛着大包小包的麻袋,在一声声吆喝下卸着货,想来王三就在其中。
“公子,坐轿不?我们兄弟的轿子稳得狠。”张顺指了指旁边的竹轿,他兄弟俩一天都没开张了。
“红叶山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