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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秘籍

    言归正传,李梦尘问古梓琪:“听说你弄丢了一本秘籍,是怎么回事?”

    “你都在客栈里听见了。”古梓琪刚刚才平复的心情,一说起这桩事,又诅丧了下去,“那个屌凌丘子,算是我师父吧,穿越过来后,一直就没给过什么好脸色我看。几天前,突然转了性,交了本武功秘籍给我练。”

    “是什么秘籍?”李梦尘赶紧追问。

    “秘籍就是……”古梓琪欲言又止,突然变得谨慎起来,“我虽然初来唐朝乍到,人生地不熟,但大体的江湖规矩这几个月下来还是领教了一些的。我与你不过一面之缘,三唔识七,就是看你是个天真无邪的小朋友,才多聊了几句。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为什么要把自己门派的内幕消息告诉你。”

    李梦尘心中纳闷:“这几年我也应该长高了一些吧,怎么个个都还以为我是孩童。先不与他计较。”

    “江湖规矩,我懂的。”李梦尘伸左手进右衣襟掏了掏,又插右手进左衣袖里翻了翻,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一锭金子,交给古梓琪,“你拿着,就当帮我个忙。快说。”

    古梓琪见了金元宝,两眼放光,立马把金子夺了过去揣在胸口,嘴里呢喃:“天助我也,这是准备要我当唐朝首富的第一桶金啊!要想下搞点什么超越时间线的发明赚钱了。”

    “赶紧说!”李梦尘喝道。

    古梓琪猛地一哆嗦,他理智实不解为何会怕面前这小不点,可他的身子就是不听使唤地怂了,一五一十地讲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了一遍。

    这次崆峒师徒四人——凌丘子、丘皓、丘洁、丘皎下山,带丘皓即古梓琪与父母见面仅是顺路,主要是为追收敦煌一带的属于崆峒的田产地租。据说最近因盗贼流寇侵袭,不少农户牧民已欠租年久。崆峒毕竟是名门正派,对穷苦人家追款不宜过迫,且记下账目,待门下弟子肃清流寇,日后恢复生产再逐年分摊追回。

    月前,凌丘子将一本崆峒秘籍——《梅花点穴手》交给古梓琪,要求他尽快读熟背熟,并随身携带,万不可大意。收到新的武功秘籍后,刚开始古梓琪当然喜出望外。而凌丘子也言传身教,连日来确是表现出难得的慈爱。古梓琪练了月久,亦有小成。

    可就在七日前,凌丘子探查到敦煌附近肆虐的流寇的消息,竟突然命下试炼,令古梓琪,要独自一人,七日之内要擒住盗首,并要求他不要再用【博伤拳】对敌,改成不伤人性命的点穴功夫。

    这难住了古梓琪,可为了不辜负师父的栽培,古梓琪强行上阵,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古梓琪仅用点穴功夫敌不过,交战危急之际,想偷鸡用【博伤拳】最后一搏时,竟猛地发现自己临出发前,已被凌丘子偷偷点了暗穴,一时间【博伤拳】的气无法顺利运出,被打倒在地。又好死不死,那伙贼人不知为何,知晓古梓琪身上带有《梅花点穴手》的秘籍,一下子抢了过去。待古梓琪用不怎么精通的【梅花点穴手】,解开自己身上的暗穴后,终于能用出绝招【博伤拳】,可那伙贼人早已扬长而去。

    “这【博伤拳】究竟什么鬼玩意,明明是你的绝招,为什么刚刚在客栈,吃瘪的是你自己。”李梦尘对这古怪拳法十分好奇。

    “说来奇怪,我穿越过来之后,啥武功不会,就是这【博伤拳】记着用着牢靠得很。【博伤拳】是以变化为主、强体为辅的拳法,顾名思义,出拳时所缠绕的真气,会变化为一道怪气。此道怪气对手无法用他的真气来捕捉闪躲、或抵消防御,但对出拳者自身也一样无法控制,因此十次中大概有五次打伤对手,另有五次打伤自己。怪气走向纯粹赌博,任随天机伤敌或伤己,完全不可捉摸。”

    李梦尘恍然大悟:“我终于记起来了,很多年前听我师父提起过,原来就是你们崆峒的【博伤拳】。我师父他老人家说过,这武功,仅贵在震慑恐吓,而不是实战对敌。江湖上越是高手,越是怕【博伤拳】。因为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多年,练出来的强体内功、护体功法,在【博伤拳】面前,竟然只能和个小喽啰拼个五五开。”

    “谈起这武功我就来气,在崆峒山待了一段时间才知道,所有练过【博伤拳】的弟子,在崆峒就是弃子的象征。但凡练了这个,别的武功就不用太指望学到了。平时起震慑作用,最多门派有难时站出来当个自爆坦克就行。所以凌丘子这老贼教我《梅花点穴手》那几天,我真的很感动,可终究是错付了。”

    李梦尘听完,说道:“另外,你以后嘴巴放干净点。凌丘子无论对你好不好,他都是你师父,你需要尊重他。”

    “凌丘子?师父?哈,好笑了,他对我这么坏,我还要尊重他?有什么用?”古梓琪不以为然。

    “唉,什么时候我成了会跟别人讲人生道理的角色了。”李梦尘叹了口气,想起自己其实也是一个有徒弟的人了,强行语重心长地对古梓琪说,“尊师重道不是因为有什么用,而是因为这是规矩。”

    “规矩?”

    “你不守规矩,别人对你自然也不用守规矩。像你这种弱者,本身就是在圣人规矩下的受益者。若真到了大家都不守规矩、弱肉强食的处境,你必被吃干抹净不可。”

    古梓琪不太服气,手指撩几撩:“哎呦,我是弱者,这么说你很勇咯。别看我这样,这副身体可是自带点内功在身的,敢比划两下不?”

    就在此时,凌丘子、丘洁、丘皎三师徒从客栈内走出,李梦尘为防自己与古梓琪交谈一事泄露,立马手中刀具插回腰间,闪到古梓琪身后,一手紧捂嘴,一手将身材离肥胖只差一碗饭的古梓淇像拎小鸡崽一样把揪到空中。古梓琪刚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轻轻落在客栈屋顶上了。

    古梓琪心内大惊:“古代不会随便哪个小孩力气都这么大吧?”

    “嘘……”李梦尘松手后,食指竖在嘴前,示意收声。

    此时,两人底下,雾色之中,不少过路人,纷纷环抱身躯,颤抖着缩在角落不能动弹。

    丘洁,即拽毛道士,疑惑道:“这关陇之地,夜间我也未感多少寒意。怎么一个个在这儿冷得发抖。”

    凌丘子毕竟江湖经验足,解释道:“这怪雾并不自然,恐怕并非天气生成。”

    丘皎,即阴险道士,接话道:“师父莫非是指,这附近有位达【宗师境】之大能。”

    原来,这是武功到达【宗师境】标志之一,就是外放的【气场】会不受控地影响周遭所有凡夫俗子的情绪。如其命名,江湖上达【宗师境】之人寥寥无几,实则就算是一派之首,一门之长,实也并非全都达到如此境界。

    凌丘子高声向四周呼说,中气十足:“不知何方前辈高人在此处修炼,晚辈为崆峒山长凌真人劣徒——凌丘子,不曾拜会,还望见谅。”

    李梦尘并不回应。

    凌丘子轻声对两个徒弟说:“此地不宜久留,这名前辈也不知是正是邪。好在能感受到这【气场】对我等没有恶意,非则你俩这学艺不精的内功,肯定不会像现在那么好受。我等远离此处再议捉拿丘皓回山之事。”三人匆忙离开。

    李梦尘回头看了眼古梓琪,发现他浑身冷汗直冒。

    古梓琪也紧张地说道:“听他们这么说,这附近好像有个极厉害的阴险家伙,我们惹不起,也赶紧跑路把。”

    “简直蠢才。”李梦尘嗤笑,相当不客气。

    “我这叫隐忍,好吧。”古梓琪对李梦尘的态度似乎不太满意,“喂,我好歹也是个穿越者,拿的主角剧本,能给点面子不?我需要发育时间,之后我就天不怕地不怕了,现阶段要避免碰到大佬级别的。你这副在我面前装逼、看不起人的嘴脸,以后必被打脸的,小心点。”

    李梦尘很怕听这种完全听不懂的怪话,举手投降道:“算我怕你了,出发吧,我帮你去找回那本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