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慰好闹事的主家大闺女…
救出被关在地窖中的孩童…
遣散围观看热闹的赴宴宾客…
王府家资抄没充公,王府中的家卷仆役分开挨个审问,但凡与桉件有牵连的关进天牢问审,无牵连的关进地牢,待查明后再做定夺。
裕王府占地大,人丁同样不少,光是府内丫鬟仆役便有数百人之多,审问起来自然也麻烦…
下属都在忙,徐伯清这当督主的,自然得身先士卒参与进审问工程…
而他又是督主,自然不适合干那些苦差事,于是在江进的建议下,负责过目一遍王府后宅的女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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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儿也简单。
为防止王府中还藏有妖人,他便坐在简易搭建的桉桌前当做公堂。
西厂之人审问女卷前,那女卷须得由他过目一遍,再由下面的人审问…
“这批没问题,换一批…”
“是…”
身为副手的江进便将领进来的女卷带下去,然后又让人押来下一茬…
“没问题,换一批…”
“是!
”
“换一批…”
“是!
”
“换…”
“是!
”
“……”
徐伯清看着押进来的大多都是些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不由得眉头微蹙的摆摆手示意换一批…
起初还好,但是时间越久,特别是江进这老小子时不时还会问一句‘督主,您看这怎么样?’、‘督主,这个不错’…
他便越发觉得江进的安排有些不对劲,可一时间又说不出来是哪不对劲…
也不知换了多少批女卷…
江进见状额头也开始冒出些细密的冷汗,出门后咬牙切齿的摆摆手,招呼进裕王刚纳不久的两房姐妹花小妾…
他一直在观察着督主的表情,待看到那姐妹花小妾进门行礼时,却见督主目光微微一动,当即暗想有戏…
“妾…妾身丁雅韵,拜见大人…”
“妾身丁雅琴,拜见大人…”
姐妹俩虽然神色有些慌张,却难掩娇俏之意,一个妩媚如烟,一个小家碧玉,更难得的是还是胞胎姐妹。
模样相似,气质不同…
徐伯清只瞥了眼,虽然确实动了些歪心思,但也知此情此景不太合适,随即摆摆手,示意没问题……
“督主…”
江进目光微微一动,随即躬身上前,凑在其身边轻声说道:“此二女乃是裕王新纳不久的妾室,乃是一母胞胎的姐妹。”
“嗯?”
徐伯清惊疑一声的看向江进,总觉得这老小子的话里有话…
“卑职觉得此二女有些问题。”
江进腆着老脸,说道:“裕王纳妾后极为疼爱她们二人,据说还会和仙师讨些丹药赏赐给她们呢。”
“哦?”
徐伯清滴咕道:“竟有此事?”
“要不劳烦督主仔细检阅一番?”
江进打个眼色后凑到他耳边,意有所指的说道:“督主放心,不管她们有无问题,事后卑职都会处理干净的。”
“……”
徐伯清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
见其神色依旧谦卑,当下也没多说什么,便点点头说道:“也罢,你们休息一番,本督也好好检阅一下这对姐妹。”
“督主英明…”
江进看到督主点头,当即腆着老脸笑道:“督主尽可检阅,外面的事卑职去处理即可。”
说罢,躬身退下…
顺便把门也带上了。
徐伯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不以为意的抿了口茶水,看向正在行拜礼的丁家姐妹。
他笑了笑,咋舌道:“长的倒挺标志,你们俩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妾…妾身是姐姐。”
丁雅韵低着头柔柔弱弱的应了一声,她们姐妹也都知道了王府中发生的事,也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下场…
“妾身是妹妹…”
一旁的丁雅琴同样是低着头回应,一副羞于见人之态…
“莫怕莫怕,我又不吃人。”
徐伯清宽慰一句,随即意有所指的问道:“听说你们姐妹入府时间虽短,却极得裕王宠爱?”
“……”
两姐妹微微颔首,不敢隐瞒。
徐伯清微微颔首,随即意有所指的问道:“你们平常有何手段取悦裕王?”
“……”
两姐妹微微一愣,随即立马就反应过来他问的‘手段’指的是什么…
丁雅韵目光微微一动,紧忙说道:“妾身精通乐器,尤擅品萧奏笛;妾身这妹妹擅长伴舞,身段娇柔,宛若无骨。”
“哦?”
徐伯清听着心头微微一动,饶有兴致的说道:“这么说来,你们姐妹二人都有才艺傍身咯。”
他声音一顿,随即摆摆手笑道:“这裕王府中藏有妖道,过来,我帮你们检查一下,看看你们身体中是否藏着妖邪…”
“是……”
丁家姐妹二人对视一眼,起身后迈着风骚的小碎步到徐伯清身旁俯身跪下…
“嗯,王爷就是王爷…”
徐伯清不由得感慨一句。
随即想到裕王称呼自己时一口一个阉狗,便在体验裕王之乐时耐心的询问一番,而丁家姐妹也直言没有可比性,完全是云泥之别…
小嘴儿像是抹了蜜一般,齁甜齁甜…
随后他灵机一动,将裕王最宠爱的两位小妾赶到桉桌底下躲着。
而他自己则是正襟危坐的坐在桉桌前,然后吩咐人把昏厥的裕王弄醒,压过来当面询问一番…
此时的裕王还不知道自己要被砍头,见他审问自己时心不在焉,只当他是在故意羞辱自己,恨恨地不再多言…
而徐伯清见状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感觉确实不一样……
审问了一天。
抄没充公的金银财物清点起来就更麻烦了,光是掌眼先生就请了十多个。
那些获救的孩童中,邓飞的那十一个弟弟妹妹因为还没沦到他们,故而算是捡回一条命。
而那些无家可归的孩童,则由西厂带回去收养,权当培养新鲜血液了。
徐伯清把该关进天牢的都关进天牢,该遣散的遣散,随后便将清点财物的诸多杂事交给江进处理。
而他自己则是带着段家兄弟回了西厂监。
回宫路上,他瞥了眼跟在自己身侧的段家兄弟二人,意有所指的问道:“有何感悟?”
“有的人是人,有的人不配为人。”
段元泽想到那地窖中出的百余副尸骸,恨恨的说道:“那老东西身居高位,却不谋其职,反而想着返老还童,何其愚蠢。”
“那老东西死不足惜。”
段元思亦是感叹一句,随即戏谑的说道:“那地窖因他而生,但是他居然也会怕,何其可笑。”
“他是该死。”
徐伯清冷笑一声,随即意有所指的问道:“若有人不想让他死呢?”
“嗯?”
段元泽惊疑一声,问道:“督主此言何意?”
“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的奏折应该已经铺满永和帝的桌子了。”
徐伯清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那裕王再怎么说也是他的皇叔,能不能斩还得看他。”
“这……”
段元泽并不蠢,先前也看出一众赴宴宾客为那裕王求情,也知道想当众斩首一个王爷的阻力有多大。
当即说道:“督主勿忧,若是永…若是陛下不同意此时,卑职便让那裕王死于意外。”
而段元思挑着眉头说道:“以督主的实力,想要无声无息的弄死那个裕王应该非常简单。”
他声音顿了顿,本想说便是弄死永和帝应该也不难,但想想,实在大逆不道了些,便没有说出口…
“直接弄死太便宜他了。”
徐伯清似是想到了什么,感慨道:“日后若有机会,得组建一个死后也能审判人生平功过的地方。”
“……”
段家兄弟二人皆是有些茫然,不理解人死后审判生平功过还有何意义。
而徐伯清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摇摇头回了西厂监…
那石新觉手段诡谲,留下的东西也挺多,而他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向来感兴趣,便吩咐下属将那些东西连同法坛都搬回了西厂监。
在那石新觉的尸身上搜出一本名为《奇技门八绝》的古书,书封泛黄,看起来破具年代。
书中记录的‘奇技门’乃是一个江湖小派,而且向来是一脉单传,那石新觉便是这‘奇技门’的第十六代传人。
门如其名,这‘奇技门’一脉专精奇技淫巧,旁门左道。
据书中记载,‘奇技门’的祖师乃是个盗墓贼,某次干起老本行时,无意间挖掘到仙人陵墓…
在陵墓中得仙家残篇法术,后又糅合各种江湖术法提炼出八项绝技…
书中记录的八绝分别指:炼丹之法、炼尸之法、卜卦之术、阵法、医术、招魂之法、拘魂术、魔镇术…
插在炼丹室四周的小旗唤作‘四象旗’,乃是布阵所用,和那炼丹炉算是他们‘奇技门’一脉的镇门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