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真正下定决心学习阵法,修复阵石,是在见到大阵煞海之后。
九陵带他去了大阵深处,指着一座三四丈高的灵石堆成的小山说道:“要不是上宗在我的地魂阵灵中下了禁制,这些灵石我全送给公子也无妨……”
九陵说着,眼神一黯。
历代守陵人都是大凉皇室血脉,也是上界“三清宗”门徒,为了宗门传送阵、为了祖地安危,守着天地孤寂,在这里生老病死……
到头来却为宗门所弃,而神魂禁制的存在,还让守陵人不得不谨遵上宗遗命……
三百年至今,这个怨念是她师尊的心魔。
师傅以本命修为修复阵石不成反而陨命,这个怨念也就成了九陵的心魔。
只要秦浩能修复阵石,这些经年累积的灵石九陵是真想送他。
奈何灵石小山的所在地,是上宗留下的阵灵禁制所在,九陵也无法踏入半步。
其实。
秦浩哪里在乎那一堆小山包似的灵石,倒是一旁转化灵石血晶形成的一片广袤“煞海”,让他眼睛里都冒出了绿光。
这里的煞气经年下来,已经凝聚成液,聚而为海。
对其他修士而言,这些煞气有害无宜,可对于秦浩,以【不死经人卷】不挑食的特性,这座“煞海”可是堪比“灵液海洋”的好地方!
天牢中的煞气,比之这里的“煞海”,浓郁程度要差了太远,可当时也让秦浩一夜之间入了修身境。
要是识海点数足够,再加上这里可以被【不死经人卷】大肆吸收的海量煞气……
自己怕不是可以一步登天?
秦浩看着识海古卷中尚余的两百余万古卷点数,再看看面前的“煞海”,无比遗憾地望洋兴叹。
他当即便转过头来,对着九陵目光艰定而又无比自信地说道:“九陵仙子!这座大阵,不容有失!在下拼尽全力,也要试上一试!”
“那些灵石,休要再提,比起大阵完好,比起仙子高义,实在不值一提!”
这话一说,好玄没给不谙世事,心思纯净一片的九陵感动死。
除了师傅,还没谁对她这般好过!
……
秦浩说的是大实话,只是在九陵面前,只说了一半。
后面还有些没说出口的——
咱的渡劫宝地不容有失!这座煞海不容有失!天牢大阵不能有事!
那凉皇,祖地皇陵的宝贝我不动,但大阵煞海必须是我的。
那张相,你想杀人夺宝是你的事,可你打我天牢大阵的主意那就是跟我过不过……
我看上的东西,必然是我的,不是也是!
我看上的东西,必然不是你的,是也不是!
实力!实力!
做到这一切,需要的就是也只能是实力。
那么。
尽一切可能,尽早修复阵石!避免天劫毁阵,避免煞海爆发!
尽一切可能,尽早阵中渡劫!修为境界突破后吸纳煞海,实力高歌猛进!
……
秦浩把三枚耗尽灵气的阵石,还有一堆历代“守陵人”收集的来自“上宗”的阵法书籍放进空间戒指,然后将张相近日可能派人刺杀守陵人的事情告诉了九陵,让她小心提防。
九陵笑言,无数年来,为了那些累积的灵石物资,打大阵主意的人无数,但凡界的力量壁垒在,出不了宗师人物,对九陵自然没有威胁。
只要她不离开大阵,阵灵又是她的地魂,在这方天地里,毫不夸张的说,她就是神。
除非是大阵消泯,九陵才会死亡。
又或者大阵灵力耗尽,不能遮蔽天机,九陵暴露在凡界天道之下,也会遭到“天谴”。
除此之外,凡界没有人伤害得了她。
临走前,秦浩拿出许多卤制好的肉食送给九陵:“仙子,这些食物,是我亲手制作……味道是极好的,那些死尸……吃多了有害健康。”
“谁告诉你我会吃那些恶心的东西?”
九陵闻言皱眉,她可是食气化精的宗师,妥妥的小仙女一枚。
不过,看着一旁拿大眼睛瞅着这些熟食一眼不眨、吞着口水的的蛋花,九陵还是伸出如葱纤指拈起一块来放入嘴里。
“唔……”
九陵的眼睛亮了。
大阵中值钱的多,好用的不少,好吃的……没有。
“好吃你就多吃点。”秦浩说道:“我那儿还有。”
……
这几天,秦浩回到小院后足不出户,逮着空间戒指中的阵法书籍死磕。
但有困惑处,便下天坑和九陵请教。
天牢炼制的第一批药品得到了军方肯定,秦浩的前线压送辎重的军功也下来了,给了个游骑都统的六品军职。
大凉军中,得军功的不少,给了正式军职的却没有几个,何况秦浩是从天牢小卒、医馆医兵,直接提为六品的军职,这个提拔,可谓是平步青云,足见白帅确是下了功夫。
秦浩倒是浑不当一回事。
军职而已,六品而已。
就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又如何,不过是个“上宗”的傀儡。
头上还扣着太后相国这个屎盆子。
都说“宇宙的尽头是考公”,这话大错特错。
“宇宙的尽头有秦浩,长生久视,逍遥自在。”
这,才是秦浩的将来……
……
这些天,狱司老哥来过,费乾来过,莽将军、老卒来过,还有天牢往日走得近的狱卒都来过,都让秦浩给挡了回去,就一句话:研制新药。
客不见了,肉也不卤了,酒也不换了,秦浩的小院关起了门……
当下,什么事情都得为研究阵法,修复阵石让路。
早日换上修好的阵石,阵中渡劫破境,得了五百年的寿元,然后吸收煞海……
一想到天牢大阵下偌大的煞海,秦浩就心头火热。
而且,天元大陆凡界,这样的阵法不止一座!
日后慢慢摸清楚这些阵法的所在,那么……
搞完这片海,还有那片海!
阵法研究透了,哪片海都是自己的海!
……
只是。
树欲静而风不止。
今儿秦浩听说白帅回归在即,朝中凉皇发威,一举拿下相党犯官数十人,同时也激得相党反扑,亦是拿下保皇一派麾下朝官数十人……
一朝两党,天天在朝堂之上打得你来我往热火朝天。
都城坊市民间也三天两头传闻不断。
反正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这一来二去,风就吹到了天牢里。
接凉皇令,天牢重启诰狱,收押监审朝中一应犯官。
新开的诏狱就在秦浩小院隔壁。
大内的匠造府不过一日,就在后勤大院的外围又开出一块地方,搭建的牢房可以关押千人。
这诰狱的守备也有意思。
直属凉皇的内务府派了百余人守卫,张相旗下的刑部,也放了百余名黑衣提缉,说是共同看守相互节制。
赵狱司便给搅得头大。
诰狱设在天牢,偏又不归他统管,内务府是自己人,还好给些方便,那些刑部提缉则是自成一派,不守他的规矩。
人一多,体制一乱,天牢的事儿也多了起来。
每日里,关着的两波朝官天天骂架,那些文采功夫都用到了嘴皮子上,直骂得是引经据典,口若悬河。
骂得急了,两边人逮着啥就扔啥,更离谱的是牢中马桶也成了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的弹药库,一量存有余物,便高呼“屎战”。
搞得诰狱实在是臭不可闻,守值的狱卒每日也是苦不堪言。
就着这些朝官内哄的当口,还有些外围的死士乘乱混进来带信串供的、杀人灭口的……
天牢大狱,乱相纷呈。
秦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着远离风头避在院中,但麻烦……
还是接二连三地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