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形势(求订阅)
夜色浓浓。整个王家大院唯独只有主卧房尚未被黑暗彻底包裹。暖黄色的烛光下。数道身影犹如被妖魔施展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地定格在烛光下。所有人都知道许奕前来定有所图。但,谁都未能料到此刻的许奕竟会这般的坦诚。王老爷子目光闪烁几下,随即抬头看向王家长子吩咐道:“文清,还不快给京兆尹大人看座。”回过神来的王文清点了点头,随即便要拉着自家女儿走出主卧房。怎料。一拉之下,王秋瑾竟纹丝不动。王文清眼神微微左右转动,但王秋瑾好似完全没看到一般。依旧稳稳地站在王老爷子身旁。王文清无奈。心中重重地叹息一声,随即快步走了出去。许奕心中一笑,并未理会王家之人的小动作。他既然选择了坦诚布公,自然便不会允许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自王文清走出主卧房后。主卧房内便再度陷入一片死寂之中。王秋瑾时不时看向许奕三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戒备之色。她心中明白,眼前这个男人,要远远比刘家所有人都要难缠。反观王老爷子,在吩咐完长子之后,便一直低垂着脑袋,好似极度困乏一般。实则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对策。眼前这个男人,看似不显山不显水,却早已将王家所有退路全部算计到了。门外自报家门,进门坦诚布公,王文清外出之时,毫无反应。越想,王老爷子心中便越是沉重。对付刘家之人,他可以选择刚硬。因为他知道,刘家再猖狂,也不敢在长安城行灭门之事。但眼前这个男人则不同。他的身份、他的地位,在一定程度上是允许其犯下大错,且仍能安然无恙的。好大一会儿功夫。王文清搬着一把太师椅缓缓走进了主卧房。许奕轻笑着道谢一声,伸手接过太师椅。将太师椅随手一放,那太师椅距离床榻之间,不多不少,刚刚一步半。如果说坦诚布公,默许王家的小动作是紧。那么,现在主动将距离拉开便是松。一松一紧之间的尺度,被此刻的许奕拿捏得死死的。果不其然。见许奕将距离拉开。包括王老爷子在内的王家四人,面上皆闪过一丝放松。王老爷子拱了拱手询问道:“不知京兆尹大人方才所言目的究竟为何?”许奕轻笑道:“万民书。”“万民书?”王老爷子错愕道。难道不应该是为了周启平留下的遗物吗?错愕的不单单是王老爷子一人,整个王家四人闻言后再度集体错愕。尤其是王秋瑾,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去看,都看不透眼前这个身着蟒袍的年轻男子。“正是万民书。”许奕点了点头随即解释道:“本官上任之前,便已然通过旁人知晓了三任京兆尹赈灾时的区别。”“以及三任京兆尹最后的下场。”“这三人中,前两任京兆尹只能说是罪有应得。”“唯独周启平周大人一桉,处处透露着诡异。”许奕看向沉默的王老爷子继续说道:“后来本官多方打听之下,愈发感觉那三箱黄金太过于蹊跷。”“恰逢此时,听闻了王老爷子曾组织百姓书写万民书,欲要为周大人击鼓鸣冤。”“这才有了后来解王家之围的那一幕。”话音落罢。王老爷子抬起头看向许奕沉声询问道:“京兆尹大人觉得我那不成器的学生是被人陷害的?”“是不是被人陷害,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本官不好擅下结论。”许奕话音一转询问道:“敢问王老爷子,可曾真的组织百姓写过万民书。”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也根本隐瞒不了。王老爷子微微点头,回答道:“写过。”许奕再度询问道:“可否让本官一观?”“这有什么能不能的。”王老爷子叹息一声,随即唤来自家长子,低声吩咐几句。不一会儿的功夫。王文清双手捧着一简易木盒走了进来。许奕起身接过木盒。将其缓缓打开,木盒虽简陋,但其内的卷轴却以油纸包裹。由此可见王老爷子对此物的重视程度。许奕取出木盒内的卷轴,将其交由问心首领与赵守。随即吩咐二人将其展开。随着卷轴缓缓展开。其上一个个或工整、或横七竖八的人名以及那数不清的红色指印,缓缓浮现在许奕面前。名为万民书,但其上的名字与指印又何止过万。“收起来吧。”许奕轻声吩咐道。不一会儿的功夫。许奕将卷轴封上油纸,重新放回木盒之中,将其再度物归原主。“可惜了。”王老爷子脸上闪过一丝悲痛,低声喃喃道:“此物若是能够早一点呈上去,说不定我那不成器的学生还会有一线生机。”许奕缓缓入座平静道:“不会的,有些人是不希望看到周大人活下来的。”“不过。”许奕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此物倒是有可能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有些话,许奕未曾明说。但王老爷子心中却犹如明镜一般。单单凭借一本万民书,便想压死那些幕后黑手,简直无异于天方夜谭。就算再加上那些罪证,也不可能威胁到那些幕后之人。无他。王家无权无势,如何上达天听?就连万民书,也只不过是王老爷子一厢情愿罢了。王老爷子不是不明白这一点,只不过是不愿承认罢了。若非如此,为何偏偏以油纸包裹那万民书?王老爷子叹息一声,缓缓抬起头看向眼前一脸平静的许奕。皇家之人,现任京兆尹,朝廷赈灾总指挥使。身份、地位倒是足够了。但,此人真的可以完全信任?谁又来保证,眼前这人和那些幕后之人不是一伙儿的?王老爷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许奕,随即再度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许奕端坐于太师椅上,脸色依旧平静。任由王老爷子内心反复衡量。若是真想为周启平报仇,摆在王老爷子面前的便只有一条路。那便是选择相信他。除此之外,再无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