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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天子气度

    “大明江山永在,日月山河永在!”

    皇帝在胜利面前意气风发,臣子们感同身受,不约而同的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可惜这里人不齐。

    “传旨,京中四品以上官员明日午后入宫!”

    虽说并没有真正的复套成功,照理似乎不必如此激动?

    其实不然,与花马池一战相比,这次是明朝的将领率兵突入草原而后取胜!

    一个中原王朝能够组织起这样规模的军队,在那种地方打赢一场仗,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

    从来也没有听谁说盛世是在家门口把敌人打跑就叫盛世的。

    这其中,是有巨大差别的。

    自弘治十一年至今,他不可谓是不努力,这么长时间过去,这么多的心血耗费,现在虽然还不能比本朝初年时的军威之盛。

    但至少他可以组织起两万精锐骑兵,可以在武将之中找到合格的将领统帅他们!可以有勇气在草原之上面对鞑靼骑兵!

    有这样一支力量,

    至少不能说这个时期的大明朝很弱!

    皇帝此番龙颜大悦,碰上的又是大胜这种事情,文臣们也能感受到一扫胸中之苦闷。

    “陛下登极之初,接连有花马池、右翼蒙古两场大胜,是我大明多年未有这样的盛事,臣要为陛下贺,为大明贺!”

    李阁老带头,虽然声带沙哑,但却万分激昂。

    “为陛下贺!为大明贺!”

    此时朱厚照已经回到乾清宫,再看龙桉上那勾决名单,他把那东西和捷报拿出来放在一起说:“前方是朕的将士在草原里风餐露宿、浴血奋战,后方则是一帮贪官污吏餐腥啄腐、穷奢极欲!这帮人,还要留他的性命?笑话,朕饶了他们,朝廷没有钱粮,大军没有军需的时候,鞑靼人会饶了大明的战士吗?!”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

    单独的看还不觉得,放在一起真是异常的刺眼。

    或许是错觉,又一次胜利傍身的皇帝,似乎君威更加深重,一番话下来坚定如铁,不给任何反驳的余地。

    哗!

    朱厚照把名册扔到刘瑾的手中。

    “依议,秋后问斩!杀了他们,还能省几颗粮食给战士们!”

    勾决名册之事,大抵如此,在大明朝谁也没有那个本事去救邹澄之流的性命了。

    而此时殿中正跪着三名青年士卒,他们清一色的面皮干裂,肤色黝黑,这都是野外行军的痕迹。

    听着皇帝的话,他们更能感受到那种关于正德皇帝重武的传闻,尤其他们都立下军功,心中的那份期待自然就多了起来。

    朱厚照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捷报中说,明军斩敌千余,其中更有小王子次子,而且还劝降了蒙古右翼永谢布首领亦不剌,这等战果,惊骇世俗,追寻过往,都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你们细细奏来,这些劝降的蒙古人怎么回事?”

    君前的红袍小将,声音高亢,“启奏陛下!捷报之中所奏句句属实,此次,我大明骑兵远征千余里,先是奇袭永谢布万户部落,恰巧碰上蒙古小王子将其此子派往右翼担任济农,此人被我军所捉,后被亦不剌亲手所杀,也因此,永谢布部落除了归顺,无路可走!

    总兵周将军已率凯旋之军回师大同,特命末将星夜报捷,并请圣意,是否要将归降之将带回京师,献俘?!”

    亦不剌还有六七千人马,这么多兵,周尚文可不敢愣头青一般往京师带。

    所以到了大同之后就止兵,自然而他,无人离开,就是留着虎狼之师以防万一。

    随后再遣人回京报捷。

    大同到京师,如果是八百里加急的话,两三天的功夫也就到了。

    此外,打着打着把敌人带回来了,这种事放在朝廷上说不得也得争论上一段时间,所以也是给皇帝和朝堂上的大臣们仔细的斟酌一番。

    作为周尚文来讲,将在外是君命有所不受,但这个时候,就等待圣旨如何说就是了。

    而具体之情形,他在捷报里已经写明清楚,分毫不差。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

    乾清宫的人都有些措手不及,打仗打赢了,按照旧例赏赐就好,而且其中还有个亦不剌请求联姻的事项。

    这些事都得要皇帝自己做主才行。

    朱厚照把捷报又翻看了一遍,娶老婆这种事,他是无所谓的,关键是这个右翼万户部落的首领。

    当年大明也曾用过‘朵颜三卫’这支强大的军事力量,

    朱棣靖难也是从中受益良多。

    但后来朵颜三卫就出现反叛的迹象,朱棣北征鞑靼的时候就发现,蒙古军里有朵颜三卫的影子,到后来朵颜三卫甚至为了驻牧地攻打明朝。

    所以要说对于这些投降者一点都没有疑虑是不可能的。

    不过明廷如何对待永谢布,实际上决定了左右翼蒙古的格局。

    亦不剌要是被明廷坑杀,那么势必会从外部加强蒙古的团结,到时候再也没有人会去反对小王子。

    反之,有了永谢布,就可以去寻摸土默特和鄂尔多斯,玩一出‘离岸平衡手’。

    时移世易,

    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用兵、治国本就是变化无常。如果说有最大的忌讳,就是套死道理,用死方法。

    “既已归顺,献俘就不必了。”朱厚照搓了搓手指,思索着说:“周尚文所请之事,依朕所看,并无不妥之处,所奏之事照准,至于这个人,还是将他带到京师来,朕,要见见。”

    殿中的士兵犹豫之后问了句,“陛下,圣意是要亦不剌一人进京,还是允许他带上从属?”

    “这是亦不剌问得吧?”

    士兵心惊,都说皇帝聪明异常,妙算无遗,还真是如此!

    “回陛下,是的。”

    朱厚照有些不屑,做事情黏黏湖湖、一点儿也不干脆,当他娘的什么首领。难怪混不出什么大名堂,最后还给达延汗给打得屁滚尿流。

    归降就归降,还要纠结带不带人干什么?带人能怎样?入了长城还能飞出去?

    “小人之问。”皇帝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由他去,或者他要是不敢来,也不必强求!”

    皇帝这话一讲,殿内重臣都觉得此番气度,比之那个亦不剌问得话不知高到哪里去了。那意思就是你随意,我接了。

    皇帝气度这种东西,有时候这种东西说起来玄,但实际上存在。

    而朱厚照就是让这些外族人瞧瞧,当中原王朝出个明君,那是个什么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