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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他妈的

    最终这番话还是顾左说的。

    顾左答应了下来,反而让陈季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乾清宫里的人重新聚集,如顾左第一次听到一样,他们的大多也是觉得颇为震撼。

    拍卖、拍卖,如果没有信誉,谁跟你搞拍卖!

    “顾礼卿就是顾礼卿!”朱厚照听完一样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战栗感,所以忍不住用上这种极度夸赞的词汇,“好在让各位爱卿多休憩了会儿,如若不然,哪里听得到如此精彩的谋断?”

    难怪他先前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的地方,

    就是有一种事情好像太顺利了点吧……

    拍六个盐场就能超过以往的盐课岁入,

    剩余还有24个盐场敞开了赚钱。

    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现在看来,以往的账还是要还。

    “陛下过誉,臣也只不过偶然得之,关键还是托了陛下的福。”

    “少司徒真是好思辨。”兵部尚书王炳忍不住开口,顾左如今的圣宠隆得有些不像话了,“却不知为何先前不早早说,可是休息之时有什么要事发生?”

    “大司马若是觉得下官有错漏之处,尽可指出。”

    顾左这句话不轻不重,

    却把王炳气得不轻。

    朱厚照在边上看得都笑。

    其实是王炳先轻轻怼了一句,但顾左理都不理他那不知道从哪里而来的指责,只说具体的事情。

    而这,其实也是在暗讽:你他妈的有真材实料就讲,没有的话在那里扯那种捕风捉影的虚事有什么意思!

    “本官只是觉得,户部与我兵部略有不同。本来,这些事,少司徒与韩尚书至少也应商议一致才是。”

    朱厚照略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对。但他没有阻止。

    王炳是在暗指顾左风头正盛,以至于连自己尚书的面子都不给。因为直接在君前这样讲,就是完全驳斥了韩文先前的话。

    其他人大约也多少会觉得这是一种‘不懂规矩’,其实是嫉妒,但只是以不懂规矩的名义责怪他而已。

    “兵部,都是先商议好了口风,才向陛下禀报?”

    这话反问得颇为犀利。

    王炳勐然跳脚,指着他高呼,“顾礼卿!”

    “啧。”皇帝秀长的眉毛微微落下,发出一丝不耐烦的声音。

    王炳顿时惊恐,同时躬身抱拳,“陛下恕罪。微臣失礼!”

    朱厚照双目凝神,深深的看了眼王炳、也看了眼顾左,

    他这样的情绪,直接让乾清宫的氛围降到冰点。甚至就是没什么关联的刘瑾的身子都多弯了几分。

    天子之怒,谁又能承受得起?

    “……盐场拍卖仍然由少府总制,拍卖之规矩、衙门、人员皆由少府拟定并具折陈奏。两淮都转运盐使司就此撤销,不再设立。但朕从来不立后世之君不能更改的硬规矩,盐法改革是刚刚迈出一小步,30处盐场,只有6处开始拍卖,天下六个运司七个提举司只有一个进行变革,具体如何还要让事实说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诸位爱卿,咱们都是任重而道远呐。”

    “陛下圣训,臣等谨记在心。”

    皇帝刚刚一瞬间的脾气爆发,又很快收回去。

    还算是恰到好处。

    因为他不能够再维护顾左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既然有人嫉妒,说明他的确风头过盛。

    一个语气、眼神能镇得住场子,这便最好。

    先让这个微弱的平衡继续保持下去,争取些时间。

    毕竟朱厚照今天也是头一次意识到还有这样的事情,情急之下的处置总是不如仔细斟酌之后的。

    但忽如其来的变化,却让第三个议题变得不再纯粹。

    即把少府独立,设为第七部之事。

    因为这实际上等于在升顾左的官。原来没问题,但现在再抛出来味道不一样。

    况且顾左已经被嫉妒了,你还去升他的官。这看似在帮他,实则在害他。

    一个成熟的政治人物应当考虑这些影响,而不是不管不顾的勐打勐干。那就是愣头青了。

    朱厚照把靳贵手里的东西拿过来,认真看了看后直接甩在一边。

    他妈的。

    ……

    “盐课一桉,朝廷抄没了多少银钱,具体的,有没有个准数?”

    韩文是主审官,理应由他来答,“启禀陛下,本次抄没一共是八百七十二万四千五百余两白银,其他珍宝、古玩另算。”

    “李阁老、谢阁老。”

    “微臣在。”

    朱厚照缓缓走下台阶,他的脸上已经挂起了笑容,仿佛刚刚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这种对情绪的管控,也根本就不像一个年轻的皇帝能做到的。

    不过众人已经习惯了,皇帝身上本来也找不到什么年轻稚嫩的影子。

    “这些银子,朕要花掉。都花掉。所以先和你们两位阁老说,你们可不要心疼啊。”

    皇帝说得轻松,

    其他人听得可是一点儿也不轻松。

    你就是一般家庭,也没有这样花钱的呀!

    “陛下!”李东阳马上抬手,“大明朝虽有先帝与陛下近二十年垂拱而治,但民生仍然艰难,寻常之家一遇灾年便是卖儿鬻女,而朝廷尚有复套、马政之大策,潜在的亦有鞑靼、倭寇之隐患,如今借此清查盐桉之机,筹得八百万钱粮,但所得不多、所用不少,何以全都要花掉?!便是寻常人家也知存粮以备荒年啊!”

    谢迁则相对平和些,他想要先搞清楚状况,“微臣斗胆,尚不知陛下要将那么多银两花在何处?”

    “还能花在何处?八个字而已: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就像一个坛子里的水,朕抓人、杀人舀出来一大勺,还得倒回去才是啊。这也不是朕不留‘存粮’,只不过此番变动,朕舀得水太多,不倒不行啊。”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是的。朕要修路,修路其实也是个手段,关键在于把银子再送还给百姓的手里。以往小民不是要服徭役么?朕不要他们服,实打实的干活给工钱。如此一来,这银子是不是又回到了百姓的手中?李阁老谢阁老,这可不算败家啊!”

    李、谢二人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真的是吓了一大跳。

    “若是如此,臣二人皆是同意的。且畅通道路,利于朝廷、利于百姓,也是一项善政了。”

    民间若有大善人,其善举里也有一项便是自掏腰包修路。所以修路并不算离经叛道。

    这件事倒没什么,关键在于怎么修,这就指望不上这群老臣了。

    “既然两位阁老同意,那此事先如此吧。”朱厚照不想再继续讨论了,说来说去都是少府,着实不好。

    或许是顾左和阁老一样都拿了二等特别俸禄有关吧。

    皇帝眼神扫过其他人,“诸位爱卿还有事吗?”

    礼部尚书林瀚往前一步,“启禀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说。”

    “便是关于陛下大婚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