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离了赵国去往韩国的路上一直在想荀子说的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水就是百姓,舟就是国家,荀子的思想是更像孔子还是孟子?这水能载舟很好理解,水真能覆舟么?覆舟也要看是舟大还是水势更大,使舟的人技艺如何还要看水是不是一浪高过一浪还是……
到了韩国新郑,问了路人韩非住处,韩非是韩国宗室,曾去楚国投奔荀子门下,学帝王之术。作为宗室贵族,韩非的家很好认。此时韩非正在家中著书,听闻有师门来人拜访,就出门请了刘叔进门。刘叔道:“你老师荀子推荐我来拜访你,说你学问不错,把商鞅的法、申不害的术和慎到的势融于一身。”韩非就拿出著作递给刘叔,请小先生一观,刘叔翻书而读,不一时已读大半,原来随着道行越高,目力记忆力和理解力就越强,看书几乎已经可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了。看完这一堆竹简,刘叔说道:“没想到你对帝王之术如此了解,恐怕就是你的师傅也不及你。法,术,势相结合,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写的很好。但是君无为,法无不为我不敢认同,君无为就不算违法了么?君无为则上行下效,臣也会无为,大臣无为则法也难为。”韩非惊讶于刘叔看书的速度和奇怪想法就问道:“那总不能换君吧?”
刘叔答道:“君贤则臣贤,君不贤则臣难贤,一日不贤则国也一日难贤,一日复一日,毒入骨髓,国将不国也。”韩非惊道:“先生之言比我更甚,君权神授怎能轻夺?”刘叔答:“神只是授权可没说不能换君!既然刑过都不避大臣,为啥就能不避君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韩非又问:“那,若君不愿了?”刘叔答道:“杀之,杀一人而天下兴,所谓两害相较取其轻。”韩非吸了一口凉气,公子言论惊天地泣鬼神,只是此时此刻用不了就如同当年的儒学,或许有一天真可实现。刘叔答:“就怕大家都如你这么推诿,指望着或许有一天。”韩非说不知李斯兄听了阁下高论会不会也吓一跳。
刘叔道:“你师傅曾对我言说门下韩非,李斯皆有大才,只是你们两个太像苏秦、张仪,庞涓、孙膑所以当年建议你们各奔东西;只有张苍隐而不发。你师傅常怀念在楚国做兰陵令的时光,听我说了一些楚国的经历,他自言楚国常来人请他去兰陵,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兰陵颐养天年了。他还要我给你带句话,不要锋芒太露,该低头时就低头。”
刘叔正欲离开韩非府,突然闯进来一个英俊少年,一边走一边大喊听说了没有,听说了没有?少年进门方见室中还有一人,样貌很是气宇轩昂,看的像是和自己同龄,身上却透着一丝一缕的不寻常。韩非开口介绍来人,这是我的好友韩国宰相张平之贵公子张良;这一位是我师傅的忘年交刘叔公子。张良诧异道:“你师傅忘年交?你师傅多大的本领,能入你师傅法眼的全天下除了吕不韦可能也没有几个吧?”韩非岔开话题说道:“啥事值得你大呼小叫的?”张良看了看刘叔。韩非说“不是外人,说吧。”
张良一开口就想笑,笑着说“听说了没有?秦国王室内宫出大丑了,那吕不韦带了一个叫嫪毐的宦官入了秦宫,说是做过了宫刑,这嫪毐之前可是个花丛老手,现在听说把秦国太后赵姬迷的不要不要的,那赵姬原也是个歌姬,这些都是些浪荡女子,听说和嫪毐没几日滚了床单,居然还有了孩子!如今他们已经迁移到雍地的宫殿中居住。这长信侯嫪毐假父做的不过瘾,想来是想做个秦王真父,笑死我了。那嫪毐有着太后撑腰也是胆子越来越大,据说有次喝醉了说等秦王死了,让那私生的孩子来当秦王,这种大不违的话也敢说出来?这下六国有的笑话看了。”韩非惊诧道“那他到底有没没受宫刑啊???”张良又笑嘻嘻说“人家嫪毐就靠着下面够壮才被吕不韦相中,替代那仲父陪伴赵姬的,怎么可能让他真受那宫刑,那吕不韦什么出身,这等事还不是小菜一碟。结果玩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下敌人已经打入内部了,有的好看了。”
刘叔在旁也是听的直呼内行,没想到今日还能听到这种王室家丑秘闻,想也只有张良这种身份才能知道。刘叔又聊了一会准备起身告辞,张良拉着刘叔说“我见兄长一见如故,不如找个地方喝一杯让我尽尽地主之谊,今日这个消息不值得喝一个?”刘叔左右也无事就起身跟着张良、韩非去了韩国新郑最有名的思密达酒楼,张良也是老面孔不必招呼自然坐了最好的位置,上的都是最好的菜,最好的酒。不一时鸽、雀、凫、、甘鸡、鲋鱼、羊羔、嫩蒿;上等蜜饴、蜜饵、柘浆也摆将上来,最后又是一壶红色的琼浆,三个人这一大桌甚是气派,果然一副贵公子做派,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推杯换盏之间刘叔开口道:“今日多谢良兄款待,出门在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如此丰盛的饭菜了!”张良说:“远来是客,何况刘公子一表人才,又和韩非老师是万年交,一看就不是俗人,当得我如此待你!”韩非此时已经醉倒,多年的郁郁不得志让他心里充满了压力,所以今日就喝多了。刘叔问张良道:“你和韩非认识多久了?可是你父让你故意接近韩非,来监视韩非?”张良一听这话风不对,立刻诚心诚意,袒露道:“公子好眼力,我确实是父亲派来监视韩非的,只不过韩非真大才,我已当他是自家兄弟,早已告知他了。他却不当一回事,说生是韩国人,死是韩国鬼。我也是非常敬佩他的。”
韩非之才若是去了秦国,怕就是秦灭六国之时,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