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房内,李思琪问道:
“不知道李公子要讲什么故事?”
李安笑道:“你有疑问的不就是我说状元郎和那青楼女子最后可能发生不好的结果吗,所以我便与你讲一讲我之前看过的一个故事。”
“有一位青楼名妓和一位落魄书生在偶然的机会下相遇、相识、相知,相爱,她本就是只以献艺为生,她的清白之身也给了书生,甚至为了书生读书、上京赶考而散尽家财,从此以后他为她执笔描眉,她为他素手为羹。
书生上京赶考前对这青楼名妓说道:“待我金榜题名时,十里红妆不负卿。”
那青楼女子顿时感到一阵羞涩,红着脸说道:“好,我等你!”
于是那名青楼名妓每天望眼欲穿,一直在等这书生高中的消息,当高中消息传来的时候,这青楼女子很是开心,因为这书生和她说过,若是金榜题名,便回来娶她。
后来这书生果真高中,成了那年的状元郎,消息传到名妓耳中的时候,那名妓摆酒宴请自己的姐妹和二人的朋友,庆祝书生高中状元。”
李安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可惜了,要真是这状元郎回来娶这女子,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只可惜伴随着书生金榜题名消息传来之后不久,就传来了另一一个消息,那便是皇上给那书生赐婚了,那书生将以十里红妆迎娶当朝的公主。”
李思琪听到这里气愤道:“这书生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李安笑了笑说道:“这话也不能这么说,皇上赐婚,娶的又是公主,做了皇上的乘龙快婿,那不是前途无量吗?另外就是皇上的赐婚,几人敢拒绝?”
李思琪虽也能懂,但还是说道:“若是他真不想娶,真要拒绝了,皇上还能真杀了他不成?”
李安苦笑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圣命不可违,算了,且听我继续说下去。”
“大婚当日,那名妓差人去问那书生,可还记得当年的承诺,那书生只叫人回了一封信。
那一封信上只有一首诗: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
“以尔青楼素女身,怎配红袍状元郎。”
那女子其实也颇有才情,准备写封信回过去时,可能是念及过往的感情,倒也忍住了,在我看来也算的上是痴情女子了,她只是留下了一首诗词。
“无我朱唇万人尝,怎有你这状元郎。”
“怪我痴情错付君,余生一人珠纱帐。”
当时那状元郎的一位朋友,与这青楼名妓还有这状元郎的关系都很好,听闻此事之后,立马写了一封信交给状元郎,信中只有一首诗词。
“无她朱唇万人尝,何来你这状元郎。”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从那日起后,那青楼名妓便变的浓妆艳抹,也学会了逢场作戏。
是不是觉得这女子很可怜,这书生很可恨?”
李思琪有些感伤了,看着李安说道:“这书生就算不娶她,也不用写这么绝情的诗句来伤她的心吧。”
“拒绝人,若是不拒绝的狠一点,那女子迟早还会找上自己的,为了避免这种麻烦,不若一次性拒绝好了,这样伤心只伤一次,不用等后面再被伤一次,而且这书生也是为了那名妓好,才会写下如此绝情的诗句。”
李思琪有些疑惑道:“为何说是为了那名妓好呢?”
李安笑了笑说道:“我把故事的结尾和你说完。”
“实际上那装信的信封暗藏玄机,中间还藏了一封信,其实只要细心一些,就能看到这封信的,那封信上也是一首诗:
“殿试场上文采狂,竟惹公主来端详。”
“心生爱慕装娇体,故作伤心告天子。”
“圣上爱女心焦切,强许我为驸马郎。”
“殿内叩地血千道,庭前折柳泪百行。”
“龙威遮天实难抗,凤女骄横嫉心强。”
“回乡娶卿恐卿伤,十里红妆九族亡。”
“知卿性子烈且刚,写此绝情诗成行。”
“愿卿消愁结新欢,忘了我这负心郎。”
“若有来世再相逢,不愿再为状元郎。”
“半点朱唇我尽尝,不负如来不负卿。”
实际上这位书生还是深爱着这位名妓的,他金榜题名之时,只等荣归故里,娶她为妻,却没有料到公主看上了自己,圣威难测,公主娇生惯养,嫉妒心强,担心不答应皇上赐婚,怕公主对名妓有所不利,便以一封绝笔信回了名妓,虽说这信中的绝情诗字字诛心,却能换这名妓半生无恙,也好过红颜无命,白骨空鸣。”
李思琪情绪有些低落,她对李安说道:
“那这书生还是爱着这名妓,只是为何名分都不给呢?而且就算是为那名妓着想,为何不在一封信上写明,还要藏起来呢?”
李安笑了,对李思琪说道:“你是不是傻?写在一封信上,皇室那边不会检查信的内容吗?如果被查到,你觉得按皇室的做法,能容忍驸马爷还想着另外一个女人吗?至于名分,若这书生真有这种想法,恐怕不光是那名妓,就连书生自己也会性命不保,甚至于祸及九族。”
李思琪说道:“为什么相爱的两人不能在一起,还要带着误会过完余生?”
李安说道:“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其实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情况还是有的,只是不多罢了,甚至于一些在世人看来恩爱的夫妻也不一定就是相爱的,因为种种原因才在一起的,不过是日久生情罢了,而这情都说不上是亲情还是爱情多一些的。”
李安接着说道:
“所以在我看来,这书生虽是和公主拜堂成亲,心里却是想着名妓的。
一拜天地,他对不起她为他付出的一切。
二拜高堂,他对不起对她所作的承诺。
夫妻对拜,他的心里从始至终只爱她一人。
或许这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爱情不应该只是占有,而是应该学会放弃,应该学会成全,而且我说的毕竟只是故事,都是世人美化后的结果,甚至于那名妓是否真的没有看到那封隐藏信也不好说道,说不定就是看了那封信,为了成全那书生对自己的心意才有了后面的种种事情。”
李思琪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过了一会说道:
“那李公子觉得当今状元郎是否会回来娶这名妓呢?”
李安反问道:“你觉得呢?”
李思琪低声道:“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他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李安说道:“算算日子,这状元郎也差不多要到返乡的时候,我们在这等等看结果吧。”
李思琪说道:“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行程啊。”
李安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多待几日而已,刚好东爷他们也还没到,估摸着明早应该能到了,到时候让他们休整几天,看看这杭州城的风景,顺便补充一下干粮和水,后面走陆路就没这么舒服了,说不得大部分时间都得露宿野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