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环在发光。”
陵染抬起手腕看胳膊上的灵石，一颗蓝色的灵石闪烁着轻柔的光芒。陵染直接往洞外走，洞外空无一人，她在灵石上施法，灵石的淡淡荧光带她往前面走去。
他们走到刚刚姬棠坐过的地方，一抹雪白漂浮在石堆之上，她背对着她们，陵染低声呼唤，“夜霓天。”
夜霓天听到声音后转身，她站在石堆上，淡漠地看着他们，她的眉目清淡，似远山上的一抹雾气，她从上面轻轻地飘下，站在他们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们。
“夜姑娘，你一直在这里吗？”陵染问。
“嗯。”
夜霓天淡然地回答。
“师姐，真的是你，我以为一切只是一场梦。”
云子墨感到一阵眩晕，他看向身后，姬棠站在他的身后，他一身银白的衣，冷风吹着，他的衣摆上是一行行的褶皱，像是被某种能量给吹皱的。他试图走向夜霓天，只是他走几步，他身上衣摆的褶皱愈繁复。
“难怪。”陵染低声说。
“什么”云子墨问。
“他们之所以存在，是被人施过法术，他们如同碎片一般生活在这里，却不能相见。姬棠休息的时候夜上神会出现，夜上神休息的时候姬棠会出现，他们永远不会见到对方的模样。更为痛苦的是，他们原本是会渐渐忘记对方的，因为这个法术，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彼此，而他们其中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只能循着气息在对方生活的范围内行动。”
“永生不得相见，却知道你存在。这样很痛苦的，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云子墨的眩晕感变得很轻，他勉强站好，然后看向姬棠。姬棠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用尽全力，有一种力量逼着姬棠不能前进，他看着夜霓天，嘴角一抹苦涩的笑容，他说，“师姐，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你恨我吗”
夜霓天没说话，满山的木槿忽然开花，满山满谷的烂漫，姬棠道，“我好像见过你，就在上一次，我不知道是多久以前。我当时就知道你一定在这片山谷中。”
“我不知道怎样见到你。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一定会见到你。师姐，见到你真好。”
“阿棠，我不怨你。”
夜霓天走到姬棠身边，伸手，手心里半块木槿纹样，姬棠惊诧地看着夜霓天，道，“司命族给你下了木槿咒法。”
“我自己下的。”夜霓天说。
“木槿咒法原来是这个样子，我看过木槿咒法，以木槿为媒，施与人身，木槿只要还有生机，他们就会永远在这里。原来是这个样子，这里是一片虚空，没有生机，唯一的生机就是这些木槿树，它们虽然表面上枯萎衰败，但是它们的根伸入地底，在地底纵横生长，即使是烂木头，仍然有生机。”云子墨走到一棵木槿树身边，伸手敲了敲木头，木头中仍有水份。
陵染告诉他，“木槿咒法像是诅咒，又像是另一种生机，如果有人破坏这种诅咒，木槿就会盛开，只是花开一刹，他们只有片刻的相遇。相遇超过三次，这种咒法就会失效，他们会一起消失，灰飞烟灭。”
“这是第二次。”云子墨说。
“还会有第三次吗？”陵染问。
“不能有第三次。”姬棠说。姬棠伸手，他手中是另外半块木槿纹样，夜霓天点头，“我们会在这片虚空之中永远活着。”
陵染手中的蓝色灵石开始发光，陵染取下手中的灵石，走到夜霓天身边，将蓝色灵石放在夜霓天手心，夜霓天握着灵石，姬棠的手按在夜霓天的手上，一瞬间蓝色光芒大盛，两人被蓝光包裹，消失在无尽虚空之中。
两人消失后，云子墨和陵染置身于柔然的古巷之中。
“他们下一世会找到彼此吗？”
“会的，蓝色灵石会让他们找到对方。”
古巷里阴深深的，这里没有住人，前方是一阵铃铛的声音，圣女摇着铃铛从尽头走过来，她一袭灰纱裹身，蒙着面罩，对他们说，“欢迎回来。你们完成了我的夙愿。”
“你又是谁？”陵染问。
“我是魔族圣女，负责守护少主，少主死后，我跟随着夜姑娘，他们活在一片虚空之中，我就在外面守着他们。我将你们引来这里，就是因为我测出会有有缘人找到他们，然后渡化他们。这样他们来生不会厄运缠身，不会再是悲剧。”
“你能给我说说姬棠的故事吗”云子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