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墨,你快点儿。”
陵染回头看,云子墨落在了后面,他扶着半截树干站着,低头似乎是在休息,他喘息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陵染,尽力表现得泰然。
“云子墨,你的脸色怎么回事儿”
陵染惊诧地问,她迅速走到云子墨身边,抓起云子墨的手腕开始调息。云子墨的脸色极其苍白,唇色变成乌紫色,看起来有些虚弱。
云子墨是一个轮廓分明的人,凤眸狭长,笑着看人的时候带着几分英气。此刻添了几分虚弱,不禁令人担心。偏偏云子墨爱逞强,故作坚强地说,“可能是这边天气不好,我许久没有见日光,皮肤才苍白成这个样子。”
“别开玩笑。”陵染捏着云子墨的手腕,说,“很奇怪,你体内的气息被抑制住,因此你的气息越来越弱。”
“这终年不见日光的地方,还有什么是你的克星呢”陵染渡了一点儿气息给云子墨,取下手中的灵石项链系在云子墨的胳膊上,说,“这灵石手链凝聚天下灵气,可聚魂聚气,对你的精气神有好处。”
云子墨看看胳膊腕上的灵石手链,灵石闪烁着普通的灵光,灵石的中心似乎凝聚着泪滴,封印着浩瀚的力量。
云子墨往上看去,七棠山中林木苍翠,荆棘缠绕着粗粗的木桩在山中生长,云雾深处是七棠山的禁地,禁地就在十里之外的深山中。
“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可以走到禁地中。”云子墨说。
“你确定”陵染看着前面,一条蛇盘绕在翠绿色的枝条上,对她吐出蛇信子,她伸手一根银针,蛇被钉在树木上。
“我会害怕什么”
云子墨率先拨开荆棘走进树丛中,陵染只能看到云子墨的背影,云子墨已经和她拉开一段距离。
陵染跟上去,说,“云子墨,人死如灯灭,你现在没有神力,身体底子和凡人差不了多少,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愿意一个人过去,我会带着禁地的秘密出来见你,你可否同意”
“如果我要同你一同进去呢”云子墨说。
“如果你要同我一同进去,作为你的同伴,我会尽力帮你凝聚精力,护你走出禁地。”陵染说得丝毫不拖泥带水。
云子墨对着陵染笑,灿烂明朗,“得神女搭救,甚是荣幸。”
他掏出怀中的贝壳手链,说,“伸手。”陵染伸手,云子墨将贝壳手链按在她的手心,陵染握住手链,疑惑地看着云子墨。
“神女舍身搭救,我愿意用性命相托,这就算是信物。求神女护我性命。”
云子墨俏皮一笑,往前走去,拨开荆棘遮挡的路,露出明朗天光。陵染紧随其后,问,“云子墨,前几日你在禁地被封印,是否也是身体精力被压制的原因”
“是。”
“那个姬棠”
“姬棠是魔族之人,和我占星族又有什么关系只是阿染你有没有发现姬棠的眉目也许与我有几分相似,哈,可能是错觉吧。”
云子墨说完忽然噤声,两个人陷入诡谲的寂静中。陵染打破寂静,说,“不止眉目相似,面部轮廓也很相似,只是这个姬棠带几分妖邪、邪魅惑人,眉目间像沾了几千年的霜,云子墨你不一样。”
“不一样”云子墨问,“哪里不一样”
“云子墨你没有妖邪之气,只能算……”陵染咽下‘沉稳明朗’几个字,忽而改口,“只能算是有人气。”
“有人的气息多好啊,说明我通透热爱生命,而且我挺足智多谋的啊,你是真的没有察觉吗”
云子墨到这个时候还不忘打趣陵染,陵染闷闷地走,一句话都不说。云子墨却又轻轻的叹气,“唯小女子和小人难养也。阿染啊,你是小女子。口是心非性情倔强,典型的小女子。”
“喂,云子墨你走不走啊走这么慢。”陵染催促。
“陵染,前面就是禁地。”
云子墨看着前面的石门,有些恍惚。陵染拨开旁边的灌木丛走到云子墨身边,看向禁地。
禁地分前门和后门,前门在七棠山的后山,后门在一座荒山之中。禁地是一个被围起来的空间,空间里是满片木槿,还有到处乱跑的凶兽,有沼泽,有荆棘。
后门是两块巨大的石柱,石柱中间是两扇石门,石门古朴坚硬,石门上一层禁制,两人都能感受到隐藏在石门之内的禁制。
“能够破解禁制的方法是以刚克刚。不过我们没有术法,只能靠智取。”
陵染走到石门前面,她轻触石门,石门上的波动像是利刃,刮伤她的皮肤。
她后退两步,从布帛里拿出五根银针,五根银针像石门上射过去,银针射在门上后被禁制折断,她再接再厉,继续捏起几根银针射向石门,如此反复几下,禁制在波动之中有了裂痕,一个阵法在门上若隐若现。
云子墨啧啧称奇,他走上前盯着石门看,说,“染姐姐,这个简单。”
“你会”陵染问。
“嗯。”云子墨走到石门前,盯着阵法出神,说,“位置有错。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八个方位对应八个图腾,图腾对位有错,造成相生相克的情况,若是我们执意要闯,会反噬自己。”
云子墨盯着图腾,将图腾和正确的方位对位,又说,“图腾对位正确,可是这个阵法隐隐约约地有破碎的势头,陵染我们后退。”
两人后退几步,忽然之间一阵狂风大作,石门前灵光闪动,出现一个漩涡,漩涡是白光,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景象。
“我们进去。”云子墨紧急之间拽住陵染的衣袖,两人走入石门前的一阵白光之中,进入禁地。
禁地里的景象一片荒芜,木槿只是盛开一刹那又成遍地枯枝,满山衰败的枯枝,满山迷雾。
“你没事吧”
陵染看看云子墨,带上灵石手链的云子墨缓和许多,脸色虽然是青白之色,却比刚刚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