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睡么？”云子墨嘟囔。
陵染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但是云子墨像是已经睡了许久，他翻了身子靠向墙面，他忽然问话，陵染不开心地说了句，“我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云子墨问。
“不知道，我到了这里就隐隐约约地有种不安。”陵染放下撑着下巴的手，他拿起香烛，烛泪从蜡烛的边缘流下，流到了自己手上，烛泪有点儿烫，在她的手上凝固成白色的一片。
“我们去外面，我这会儿也睡不着。”云子墨坐起，他穿上靴子打开屋门，一阵冷风灌进屋中，陵染起身到了门口。这里的夜晚特别黑，天上的星子格外多，数都数不清。
路两旁的屋子都是漆黑的，晚间的时候有不少人走在路上，此时都已经歇息了，云子墨和陵染在路上走，他们的方向感特别好，这个路很简单，只是弯弯扭扭的一条，从这头到另一头。
他们走了一会儿，陵染瑟缩着，云子墨将披风扯下递给陵染，陵染不收，她看着云子墨，“你对我这么好做什么？”
云子墨淡然地笑，“世间这么大，得一知己很难。”他想了想继续说，“或许对你好这件事是天生的。”
陵染搓了搓手，“你不要给我耍赖。”她感到暖和了些，她别开头看着别处的星子。
他们处在夜色中，只有天上的星子格外灿烂。陵染的眼眶酸涩，她笑了笑，自己怎么会突然间感动。他看向云子墨，“所以你是因为感动才对我好的？”
“感动？我感动什么？”云子墨的嘴角扬起，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陵染，陵染别开头不说话。
“你记得吗？”
云子墨说话总是毫无厘头。陵染感觉到不耐烦，她瞪着云子墨，晚上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只是能感觉到呼吸，她问，“你在说什么？我应该记得什么？”
云子墨说，“没什么，你既然不记得就算了。”
两人在夜色中走，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路的尽头，他们坐在一个小土包上，吹着夜晚的风，在这个安静神秘的地方停歇，内心竟然安宁了许多，不似白日那么烦躁。
“柔然是个挺神秘的地方。”陵染说。
“确实如此，不过我觉得这里的生灵像是枯萎了，没有生机。”云子墨说。
陵染垂下头盯着一片黑暗，“从进入这个古国开始，我的内心就跳动着不安，这里很神秘，所有的生灵像是进入了休眠的状态，我跟你仔细地说吧，就是他们给人的感觉就很奇怪。”
“所以你想走了？”云子墨问。
“谁说我想走了？”陵染反驳。
两人都不说话，此时是一片静默。
“走吧！”陵染站好，她看着云子墨。云子墨问，“现在睡得着了？”
“应该睡得着了。”
陵染和云子墨走在小路上，一个窗户亮着灯，灯光很暗，让人看着有些害怕，总觉得这是一盏通往阴间的灯。
“你怕么？”云子墨问。
“怕什么？”陵染问。
“我就是挺害怕这个巷子的。”云子墨弱弱地回。
“你竟然会感到害怕？”
云子墨无法想象陵染现在的表情。陵染听云子墨这么说后也感觉到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