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都退去，空气逐渐安静下来。陵染揭开盖头往四周望，这里是一处安静的地方。这是一处宗祠，宗祠里供奉着观音菩萨。观世音菩萨下放着牌位，牌位上写着“方禹暖”几个大字。
陵染一边走一边看，空气中却传来一声轻轻的笑。这笑声很突兀，清朗的却夹杂了一点别的含意。
“你今日要嫁我？”
是方禹暖的声音。
“如果你嫁我，我和人间便有了契约，我要陪你一百年，护境国一百年的安宁。”
方禹暖有条不紊的说，这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点儿渺茫。
“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小丫头？”
他是笑着出现的，说到最后变成了波澜不惊，空气里似乎暗含了什么东西，只要一戳就破的东西，又像是掠过冷冷的风。空气变得安静，静静地没有什么声音。只是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陵染从暗处走出来，她已经揭下了盖头，此刻看着方禹暖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怎么回事？”
方禹暖坐在台子上，脸上还挂着没有收回来的漫不经心，此刻看到陵染，他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儿他收回满脸的漫不经心，从台子上跳了下来，低低地唤了一声，“姐姐。”
陵染疑惑地看着方禹暖，“你在干什么？”
方禹暖“唔”地一声，然后扭扭捏捏地说，“结婚啊，你不是看得清清楚楚么！”
“结婚？”
“境国举行了奇怪的祭祀，选了一位女子和我结亲。”方禹暖说到最后竟然脸色发红，娇羞的低下了头。
陵染嗤之以鼻，“为什么现在娶的是我？”
方禹暖用扇子盖住鼻头，低低地叫了一声，“哎呀。”然后又忧郁地看着陵染，“这我也不知道啊。”
巫族有祭祀的风俗。选择一位女子和神明结亲，神明在人间便有了牵绊，神明因此需要守护人间的安宁。
女帝为了成神和巫族达成协议，想要通过信物将湪滞留在人间，成为神明。茗误打误撞地毁掉了女帝的计划，却赶上境国灭亡的时代。
茗将自己在执墨眼中看到的东西告诉了亲信，亲信把这件事告诉了陛下，陛下一时十分惊慌，就把这件事秘密地告诉了长老。
长老们连夜商量，快马加鞭地请来了巫族的人。
巫族认为可以请湪公子解决这次危机，并将巫族秘法告诉了守护神。
境国妖魔作祟，境国的长老们听信了巫族的建议，需要在境国选择一名女子和守护神结为眷属。经过巫族人几天几夜的选择，他们选了茗成为湪的新娘。
茗听到消息后，担心湪会怨自己，死活不愿意，连夜逃跑。结果因为被下药，跑到半路就晕了过去。
陵染醒来后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茗这丫头，和我终究有些牵绊，我相信她不是自愿的。”
方禹暖这会儿背靠着台子坐下，整个人看起来郁郁寡欢，说的话都透露着忧郁。看得出来他并不讨厌茗用秘术对付他，只是有点难过。
“大概是绣韵的蜡烛改变了原来的顺序的缘故。”
陵染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
方禹暖抬头看着陵染。
陵染这才发现这个方禹暖还是一千四百年前的方禹暖。
“秘术中倒是有这个说法，不过这是一种非常残忍的秘术。是要见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