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国郊外,蓝色锦衣的公子行走在阡陌纵横间,他一手摇着蒲扇,眼睛散漫的看着远方,看起来一派悠然自得。
远山连绵起伏,境国包裹其中。
“湪公子,湪公子。”
有清脆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湪停下来,向远方看去。一袭粉色衣裙的姑娘奔跑在生满青草的小路中央,她提着裙摆,越来越近,最终停在湪的眼前。
湪有些疑惑,“茗姑娘,你干什么?”
茗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有些羞涩地说,“我刚刚在附近的集市闲逛,听说湪公子在附近,我就来了。”
茗说完后站在湪的面前,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她摸着手指头,问,“湪会一直留在境国吧。”
湪忽略了女孩儿期待的眼神,只是摇摇头,“不会,我可能这个月就走了。”
湪说完就看着远方,一片淡金色残留在天际,他有些想天虞山了,那才是属于他的地方,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不是只有一个境国。
茗怔怔地看着湪,“这就要走了,这么快。是境国不好吗?”
湪温柔地看着茗,“不是境国不好,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茗低下头,眼底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像是泪珠要落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抬头,认真地看着湪,“我知道你要走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你要去的地方一定很好玩吧。”
湪想起天虞山,觉得也不是特别好玩,只是天虞山有韵,有执墨,有染,还有云渺渺,和老朋友在一起还算可以。
而且人世间有这么多的国家这么多的人,遇上了只是简单的点拨一下,也许连对方的样子都记不清楚。
他们并肩站在小路上,都沉默着。茗最终打破了沉默,“以前湪是境国的守护神,以后茗就做境国的守护神好了。”
湪带着茗往前走,在一棵茂盛的树木边有一块石板,湪低下身子拍了拍石板上的灰尘,然后一撩衣服坐了下去,他仰着头看着茗,说,“好啊,你要怎样当守护神呢?”
茗从后背抽出一根竹竿,湪这才注意到她一直背着竹竿。
“你一直背着竹竿?”
茗回答,“是的,我们这里的女孩子到十六岁了才能摸真正的剑,家里人说等我十六岁时就去剑灵山为我求得一把剑。”
茗将竹竿放在手里转了一圈,做了个起势。湪坐端正身子,认认真真地看着茗。
竹竿在茗的手里往前刺往后拖然后翻转一圈,宛若一把兵器,只是茗的力气不足,竹竿轻飘飘的,就像是花拳绣腿一般。
茗做完一套动作后停了下来,然后往前走,结果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绊了一跤,看起来蠢笨极了。
“呵呵”
一声明澈的笑落在茗的耳边。
茗的脸色蓦然变得通红。
“境国的守护神。”湪强调了一番,然后站起身。他背对着茗站着,看着远方,茗站在他的身后,脸色通红,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竹竿。
湪往前走,茗跑到湪的身边跟着,在这个下午,他们一起漫步过郊外的园子和草地。然后他们去了集市,湪带她去了酒楼。
酒楼里人声鼎沸,有绝美歌姬在灯光下翩翩起舞。衣裙飘飘。
有美人远远地对湪抛媚眼。茗感觉很不舒服,开始只是缩在一边吃菜,这时候她扬起脑袋直接瞪了回去。
结果美人不怀好意地瞪了回来。
茗看着一边笑意盈盈的湪,感觉到很委屈。
湪只是一边吃菜一边和女孩子们打招呼,“锦绣,彩云,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
被点到名字的姑娘在栏杆后远远地招手,笑靥如花,“当然啊,湪公子来了,我们这彩云飘蓬荜生辉。”
有人在旁边打趣,“哎呀,几日没见到湪公子,心里想得紧。”
莺歌燕舞,花红柳绿,好不热闹。
媚俗。
茗气得眼泪都要掉了下来,只能干瞪眼,一个人闷闷地吃菜。
只是那些女子不放过茗,反而揪着茗挑起了话题。
“湪公子,这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是谁?”一个淡粉纱裙的女孩子远远的问。
茗扬起脑袋还没有搭话,湪已经回答,“她叫茗。是将军家的二丫头。”
搭话的人眼睛滴溜溜地转,然后嘴角带上了笑,看起来很好奇的问,“将军家的,恐怕每天都要舞刀弄枪的吧,看她这么瘦,抬得起那些刀啊枪的吗?”
茗直接回,“要你管!”
旁边的姑娘就跟着起哄,“呦呦呦,果然是脾气暴躁,这才说了几句就开始生闷气。”
茗气得放下了筷子,直接往外走。湪看着氛围不对,就起身帮着茗说了几句,“你们干嘛一群人起哄,阿茗脸皮薄,经不得嘲弄。”
粉纱女子倚在栏杆上,同样是尖利地问,“怎么地,笑不得?”
湪不再理他们,跟着茗出了酒楼。
茗气冲冲地走了很远,走到人流稀少的地方停下来,缓和了一下心情,湪已经走到了茗的身边,她低声安慰茗,“阿茗,别生气,他们就是这样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