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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药石无医,嫁人能愈

    嬴骊气呼呼闯进房间,一副主母抓奸理直气壮的神情,当看到昏迷不醒的冷珊珊,回头责怪地瞪了申印一眼。

    她实在没想到人家学姐病得那么严重,都怪他之前不说清楚,现在,倒显得她无理取闹了。

    “看你不好好照顾你家学姐,把她累成这样。”

    她怒气无法发作,转而狠狠捶了申印几记,没附带灵力,肉拳绵软,后者也不闪避,权当按摩了。

    嬴骊发泄过后,才探指摸向冷珊珊的脉搏,下一瞬间,被吓得退后一步,讶声道:“好霸道的寒毒!”

    申印在旁把刘长老的诊断说了一遍,嬴骊脸上竟然浮现惺惺相惜的神情,这让申印一度感到错愕。

    他却不知道,修真界坤修本来就很少,适合特殊体质的功法更是少之又少。

    故而,不得已之下修炼了别的功法,却因为不契合,常常出现种种毛病。

    嬴骊也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她身怀魅惑之体,与《天魔秘典》、《姹女玄阴经》等魔道功法最为契合,这也是圣元子一眼相中她的原因。

    但这方世界对魔道特别排斥,连自诩以人性大欲立宗的合欢宗,都被冠以“魔宗”之名,更别说其他离经叛道的魔道宗门了。

    没有魔道生存的土壤,当然也就没人研究上述那些功法秘术,更不可能得到魔道大界(如圣魔界)的青睐,并传下诸多正宗魔道典籍。

    嬴骊修炼的功法是无情道姑秘传的《玄女经》,是正宗的道家禁欲系功法。人家修炼此功,性情虽会变得高冷难近,但身材却会变得越发出挑,无情道姑就是其中的代表。

    到了她这里,就悄悄变了样。非但不能清心寡欲,反而欲望更炽,身材依然娇小玲珑。年过三十的人了,外貌永远只有十三四,那是当年开始修炼《玄女经》的年纪。

    虽然修为进境神速,却难掩魅惑媚态。为了不引起一些老家伙的觊觎,不得不把那些垂涎于己的小家伙用手段迷惑住,弄得他们元精大失,再扔回去,以此威慑他人。

    让人误以为她真的修炼了采补邪法,不敢轻易招惹于她。

    很多人因此而却步,毕竟男人不管多好色,心中总有一份纯爱之恋,对于放荡之女,哪怕一时生出欲望,也不会想长久拥有。

    至于控制欲望,在修真界,道法秘术比比皆是,除非意志薄弱或者欲念入魔者。

    冷珊珊的状况就要简单得多,除了身体受些伤害,没有心灵方面的折磨。

    “不必担心,既然求到“丹修圣手”这里,总能解决她的问题。话说,你们那个什么破书院,金丹宗师两三个,就敢开坛讲课收徒,这不是误人子弟么!”

    嬴骊安慰了申印一句,又讽刺起他所在师门。

    她其实不知道,书院不是没有高手,只是内部派系众多,门户之见比修真界各门派不遑多让,呼吁“有教无类”的口号,行事却往往相反。

    再加上,书院培养体系僵硬,动则必先修身养性,以君子六艺磨灭了大多学子的热情,诸此种种,故而难以栽培出真正的高手。

    率性堂与缮性堂严格来说,只是修炼预科,之后的深造只能靠家传。

    书院高层也看到了这其中的问题,故而才有了新建的天心堂。

    天心堂的创立,旨在打破书院陋习,以新的教育方式培养人才,积极参与到修真界的活动中。

    黑风寨与升龙山脉任务,就是参照修真模式而模拟的试炼。

    前者还好说,后者就有些玩得太大,接触的隐秘层次太高,可能会引发超出书院能力范畴的后果。

    申印也想跟着吐槽书院几句,毕竟他可不是书院的拥趸,反而是一个旨在颠覆书院的心怀不轨者。

    吾乃道祖嫡传,书院是何人道统?

    当然,他不敢说出这些中二的话出来,只得唯唯诺诺,人家说什么是什么,反正顺着就是了,不能逆着来,万一扫了兴致,如何是好?

    他却不知,嬴骊喜欢与他说话,甚至吵嘴,对于他现在的表现,反而觉得没意思,气呼呼地去找个房间休息了。

    申印也乐得空闲,回房间打磨修为,熟悉各种法术口诀。

    次日,一大早,申印在院子中练习御剑之术。

    那把万能飞剑法器,在他的神识控制下,对着院子中的一个稻草人攒刺不休。

    “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他还扭着腰,唱着不知出处的歌调,玩得不亦乐乎。

    “臭小子,你不觉得无聊么?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个动作,怎么不去找本剑法学学?”

    嬴骊坐在窗户上,撑着臻首,晃着小脚,忽然出声打断对方有些不雅的动作。

    申印不惊反喜,收起飞剑,转而面对着她看了一阵,一言不发,憋得脸红。

    嬴骊不知这小子在打什么坏主意,竟敢用这种轻佻的眼神看自己,恼羞之下正想教训对方,忽然听到断断续续的传音。

    “姐…姐,你…有…剑…谱?借我…瞅瞅,看完还你。”

    嬴骊噗嗤一笑,这牙牙学语,倒像个刚学会开口说话的奶娃,嗲声嗲气的着实可爱。当下玩心大起,也来了兴致,传音指点他传音术。

    “剑谱的事,等下再说,我说你这传音术运用法门不对劲,应该这样这样。”

    俩人一教一学,都聊得不亦乐乎,一时忘了时辰。

    本来以嬴骊的修为,可以收徒授业了。但她长年不在宗门,因此座下还没有弟子。

    按修真界的规矩,只有修为达到金丹期,才有资格收徒授业。故而,金丹期修士亦有个“宗师”的尊称。

    嬴骊宗师对申印胖徒,一大早演绎无声教学,却不意引来他人误会。

    当刘长老来巡视的时候,看到这一对小年轻,一大早就深情对视,那昨晚岂不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还好,他昨天很明智地把吴氏兄弟带走,另外安排了住所,不然,非给宗门蒙羞不可。

    毕竟,药童是他刘某人的药童,与客人发生点羞于启齿的事,宗门都得担责任,不能因为对方不是正式弟子,就逐出宗门了事。

    他知道,很多门派怕惹麻烦,往往行事粗暴,让弱小着担责的事比比皆是。

    但是,如此作风,与魔道何异?虽然一时便利,实则对宗门名声的伤害是不可估量的。

    他站在院子门口已有一刻钟,那对年轻男女仍然没发觉,不得已假意咳嗽几声。

    “刘长老来了。”

    申印回头看见刘长老,打了声招呼,却没发现吴氏兄弟,奇怪地问道:“前辈,吴家两位道友彻夜未归,不知何故?”

    少年这么关切吴氏兄弟,刘长老心中暗暗点头,此子能第一时间询问起朋友的下落,显然是个可交之人,暗中为吴氏兄弟高兴。

    他说道:“吴氏兄弟被老夫安排去药园工作了,没来得及说起。他们说,过几天有空再来看你。”

    “呵呵,在药园工作无非种花养草,挑水捉虫么?那岂不是无聊死了,两个如此有灵性的少年,被前辈如此安排,人家没怨气么?”

    嬴骊依然坐在窗户上没动弹,却为两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叫屈。

    正要磨一磨他们的性子,不然再见到仙子,非出事不可。

    刘长老暗暗想道,同时,心中挺佩服申印这少年的定力,面对如此娇娃,竟然还能做到发乎情,止乎于礼。

    申印打破两人之间的僵硬气氛,微笑道:“吴氏兄弟能得长老调教,它日必成青云栋梁。前辈,是否先去看看我家师姐的状态?”

    刘长老事情多,也不再耽搁,进房里开始诊视病人。

    嬴骊嘟着小嘴,也跟着进去,看这“丹修圣手”还能说出些什么?

    尽管申印已与她说了刘长老先前的诊断,对他的诊断有些认同,这不,还得眼见为实么。

    刘长老把着冷珊珊的脉搏,神识扫过,良久才斟酌道:“寒毒虽被封印,还得尽快排解,不然伤身匪浅,老夫回去即炼制几丸丹药,稍后送来。”

    申印感谢不已,刘长老只点点头,转而看着一边站着的嬴骊,皱眉说道:“仙子的病灶实在特殊,老夫还要回去翻查典籍,在没弄明白之前,不敢贸然开药。”

    嬴骊呵呵一笑,抱着申印的臂弯,眉开眼笑地道:“前辈尽管去忙,晚辈不急。再说了,有申哥儿陪着,也不觉得无聊。”

    她早有预料,她身上的问题,如果真的那么容易解决的话,也不至于苦恼了数十载。

    刘长老欲言又止,但看到这对少年少女如此亲密,只有摇头叹息,宗门师兄怎么招揽来这么一个妖女,性情古怪,病情也古怪。这不会又是一宗治不好的病例吧?

    他不由想起,在第三坊市的曹占梦,那是他第一宗治疗失败的病例。

    申印送走心情凝重的刘长老,回头问起嬴骊到底哪里不舒服,连刘长老也束手无策?

    嬴骊抱着他的手臂更紧了些,笑靥如花,狡黠说道:“你猜猜?”

    申印哪里猜得出来,猜到最后才恍然大悟,道:“你这哪里是病,找个人嫁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