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患得说出这句显然大不敬的话,先前高声跪拜的老者眼中也是寒芒一闪。
“难不成这真他妈是叛逃出来的队伍?”带着几分疑惑,一位在边家身份极高,名为边疆的老者打算再看看。
只听张患得还在叫嚣:“鼍龙知道吗?就是猪婆龙,南方那条大江里的翻江太岁,跟本王本命。”
“老子不仅要在你们这树立这鼍龙旗,那两处土匪窝、北越王城、大楚皇城,都要他娘的挂老子的鼍龙旗。”
边疆见他这般说话,心中也是纳闷了,这小子简直狂的有些没边了,不,简直就是得了失心疯一般。
老家主边疆神情依旧,似乎在期待着从这个年轻人口中再说出什么更有价值的情报,从而更好判断这一行人的来历。
但是很遗憾,这个年轻人并没有如他所料一般,将心中图谋接着说下去。
“既然你们流民谷不肯归降于,那就是在逼本王给你们这腌臜地方洗洗牌了。”
张患得依然自称本王,丝毫不顾及自家老爹依然在世这个事实。
张患得说完这话,指挥手下军队轰杀了出去。自身身形也随之变换,几个呼吸之间,他的身形竟然拔高了几分。
如同一头过江龙一般,想着那几位地位仿佛最高、仅仅行鞠躬礼的老家伙冲杀而去。
在鬼书生的谋划中,先拿流民谷开刀,除了因为这里离北越最近,张患得实在不行可以逃离以外,还在于流民谷相比其他二者而言实际上是一副空架子。
流民谷南边紧邻北越,而向北则完全被另外两股势力与北荒隔离开来。这也是为何鬼书生没有在这里为张患得设置后手的原因——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
流民谷的存在,恰如北越之于北荒与大楚的作用,是一块完完全全的缓冲地带。除此之外,这里仿佛是一块天然磁石,吸引全天下的流民汇聚于此。
这个世道,富者田联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那么一个人如果很不幸属于后者,那么就来流民谷吧,这里至少会有那么一丁点地方留给他。
但因为近几十年并没有大的战事发生,各地即使发生了天灾人祸,稳固的政权也一般会进行赈灾,流民一年年减少,这也就使得流民谷的势力每一年都在一点点削弱。
从外面汇聚而来的人口不断减少,流民谷的新生力量便完全由谷内自己生产。任何一个象征着稳定生产能力的村庄聚落都很重要。
张患得屠杀了一个村庄,放在整个流民谷都能算得上一件不小的事情。
也正是这个考虑,张患得打算采取最直接的强攻手段。
只见张患得身形矫健,已经向着那几位老者冲杀而去。身边五百兵卒也与边家家兵混战在一起。
但只见天空中寒芒一闪,变故突生。
流民谷中心城外有山,名为北芒。实际上也只是真正横亘在北荒南境上的北芒山脉的一点余势。
此时山上的山石仿佛被某种利器切割一般,碎裂,然后滚落。
张患得的军营原本就驻扎在这北芒山下,双方见面之地也在此处,双方在混战之中也是见到了山上这一幕。
双方都在猜测这是不是对方留下来的后手,但从山坡某处仿佛被切割的地方钻出一个人影来。
这个人影一身白衣如雪,浑身气质阴冷。
原本用来切割山石的罡风此时也已经显形,泛着金属光泽的一团团雾气此时正萦绕在白衣身边欢呼雀跃。
本来边家豢养的家兵似乎实力与之前边婴率领的杂兵强了不少,与张患得的黑甲兵打的有来有回。
突发此变故双方也是停下手来。
张患得与几位老者的战斗已经停止,双方拉开了距离,并且相互用忌惮的眼神看着对方。不过张患得的眼神中似乎夹杂着一丝兴奋。
那一袭白衣似乎从山洞之中出来后便没了动静。
正当张患得又拉起拳脚准备冲杀下去之时,那白衣动了。
泛着金属光泽的雾气凝聚成,仿佛下山雾一样冲向山脚的众人。
北地有奇观,名为下山雾,自南向北的暖湿空气在攀爬北地的山坡之时遇冷凝结,气质变重,便会重新从山顶向下冲去,形如野马奔山。
但此奇观多发生于清晨或者傍晚时分。
此时正值正午时分,这泛着金属光泽的雾气向着山坡之下冲去,纵使没有武学功底的小子们也是只剩下一个念头。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