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玄师太见丁敏君如此态度,也只有叹了口气说道:
“也罢,你能有如此觉悟,也好。希望丁师妹能够牢记纪师妹的前车之鉴,莫要再和那魔头有何纠缠。”
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但纪晓芙被灭绝师太一掌毙命的场景依旧深深地烙印在丁敏君的心中,所以,在听到静玄师太再度提起纪晓芙后,丁敏君本就惨白的脸色再度白了一分:
“师妹不敢。”
静玄师太点了点头,想着丁敏君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也就不再细说下去,露出了一副温和的表情,安慰起了丁敏君:
“放心吧,丁师妹,只要你能牢记此事,不要再做出今天一样的事,我是不会告诉师傅的。”
“是,多谢师姐教诲。”
在向静玄师太道一声谢后,丁敏君也就站起了身,
“不知师姐还有何教诲?若是无事,敏君便先回房了。”
“嗯,回去吧。”
在得了静玄师太的准许后,丁敏君向着静玄师太低头微微行了一礼,便默默退出房间,合拢了静玄师太的房门,紧接着便一路小碎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回去。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丁敏君的内心却不断闪回着沈翼将她拉入怀中,为她挡下剑光的那一幕。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为丁敏君挡下过刀子,有她的师傅灭绝师太,也有她同门的师姐师妹,但偏偏沈翼是第一个异性,第一个男子,带给她的感觉和师傅以及同门师姐妹们完全不同。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丁敏君自问,在她自己看来,虽然她姿色也不差,但是当年有纪晓芙,几乎所有男人都是围着她转,而如今,也有周芷若,就如同当年的纪晓芙一样,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就连她的师傅,灭绝师太,如今已经两次起了立下继承人的心思,而她选中的人选,第一次是纪晓芙,第二次,也是周芷若。
从头到尾,只要和这两个人在一起,她仿佛都没有被正眼瞧过,无论是在师傅那,还是在外人眼中。
所以,她变得恶毒,耍尽阴谋诡计,就是觉得只要这两个人不在了,应该就会有人会正眼看她了。
但是今天,在被沈翼揽入怀中的时候,她才明白,原来被人当作人来看待是这种感觉,会有人担心你的安危,会保护你,让人感觉温暖。
两相对比之下,即便是没有纪晓芙,周芷若也尚未拜入峨嵋派的时候,灭绝师太也从未给过丁敏君这样的感觉。
也直到这时,丁敏君才看明白,原来与纪晓芙、周芷若二人都无关,灭绝师太从始至终都未曾正眼瞧过她,她心心念念的峨嵋掌门之位,也不会有一丝希望属于她。
至于灭绝师太为什么还留着她,甚至还总是让她看到希望,或许只是希望留着她,好敲打敲打自己心中真正的峨嵋掌门人选,让她们能够长成自己希望的样子。
毕竟,虽然不成器,但这根棍子,却还是很好用的,不然,灭绝师太怎么会知道纪晓芙和杨逍有了私情的事呢?若换了其他和纪晓芙有交情的弟子,说不定都会替她隐瞒下来呢。
这一刻,明明不是冬天,即便是初夏的夜晚,也没有那么寒冷,丁敏君却依旧感觉到了一股刺入骨髓的冰冷,她,心冷了。
这一刻,她开始怀念起当时被沈翼拉入怀中时感受到的温暖。
“纪师妹,师姐我开始有点理解你,为什么会为了那个杨逍,不仅放着峨嵋掌门的位子不坐,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丁敏君叹息一声,虽然理解,但是要她做到纪晓芙那个地步终归是不可能的,对灭绝师太的畏惧,让她兴不起一丝违逆的念头。
甚至,让她都有些敬佩纪晓芙,居然还会有拒绝灭绝师太的勇气。
“今天发生的一切,就把它当作是一场美梦吧。梦醒了,就得做该做的事情了。”
尽管这样说着,丁敏君还是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投向了窗外,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吸引来了太多的人,即便已经入了夜,衡阳居然还是难得的灯火通明,街道上挤着来来往往拥挤的人群。
望着人群,丁敏君不由得想到,他现在究竟在干嘛呢?
至于丁敏君想着的“他”,毫无疑问,自然是我们的沈翼了,现在的他已经将穆念慈等人甩在了酒馆客房中,孤身一人来到了这衡阳最大的青楼,怡红院。
不过,上一次来怡红院,先是睡晕过去,被任盈盈的人给绑了,后来又被东方不败中途劫走,直到早上,怡红院已经歇业了,沈翼才从怡红院出来。可以说,当时,沈翼完全没有见识到怡红院真正的风光。
但是今天,沈翼就见识到了。只见在灯光的映照下,整个怡红院都洋溢着一股红粉光芒,不少穿着清凉的小姐姐就在怡红院门口揽客,时不时就带着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客人进了怡红院,时有靡靡之音响起,直勾得人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而怡红院的老鸨自然也注意到了穿着不似一般平头百姓的沈翼。见沈翼一身装扮,光看料子,也是上好的丝绸,当即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便言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别光看着呀,店里的姑娘定会让您满意的。”
老鸨吗?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月神教的人啊,先试探一番吧。
想罢,沈翼便将日月令拿在手中,刚堆起一番笑脸,还没说话呢,老鸨就抢在他前头说了:
“哟,没想到还是位贵客,还请这位公子上座。”
说罢,老鸨便搭上沈翼的手,一脸笑脸地将沈翼带上了怡红院二楼的包间。但一进到包间内,老鸨便换下了笑脸,露出了一副严肃尊敬的神情跪了下来:
“不知尊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尊使赎罪。”
只是,此时的老鸨还穿着她那一身老鸨的衣裳,一阵嫩白看得沈翼不由得别过了头去:
“无妨,免礼吧。”
“是。”
只见老鸨站起身来,开口问道,
“不知尊使驾临,有何贵干?”
“不算什么大事,我只是想知道一下,此次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究竟都来了哪些门派和武林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