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冷静的看着娄二,“娄掌柜,你故意为难我们,想来是因为我们找人才会这样,娄二掌柜可否行个方便,不再为难我等?”
“可以啊,你们这一程不就是要找我大哥制作的升麻草纸,我这醉仙楼,上上下下养着几十号人,每天进进出出的开销不少,我刚好手里有五百两银子,你只要帮我找到五百两银子变成一千两门道,我不仅放你们出去,还带你们去找我大哥。”娄二笑道。
果然是因为那种造纸术。
之所以安宁如此笃定娄掌柜是因为那种造纸工艺阻拦他们,是从一开始他拿出五行剑诀询问剑三这本书来历时,就已经发现了问题。
无论是剑三的铁匠铺还是娄二的醉仙楼,看上去都是正规的场所,可自从询问五行剑诀来历之后,两个就开始处处阻拦,所以安宁猜测,他们肯定与剑诀有关,果然,能制作娄二口中的升麻草纸之人,是他们的大哥。
不过娄掌柜这五百两变一千两的门道可不简单,众人都听出了这句话的潜在意思,你不能直接给我五百两,也不能让我只赚一次五百两,而是能持续的赚多个五百两,而且,这还是稳赚不赔的那种。
这根本不是赚五百两,而是要一个钱生钱的办法。
白云川摸了摸身上,将所有钱都拿出来,“我这里有十一两。”
“我身上只有五两,这五两吃饭还可以,但距离五百两还差很多。”卫子墨从身上掏出五两银子。
这才十六两银子,根本不够。
安宁看向萧十三,他们四人中,若说谁最爱读书,那肯定是一心只想赶考的卫子墨。
若说谁武力最强,白云川和萧十三都比安宁强一点。
但要要说谁最有钱、谁最有门道,非萧十三莫属。
他祖上可是六世三公,其父是三公九卿中九卿之一延尉,管理上公国司法,其爷爷萧怀之更是是当今三公之一,上公国宰相,家族权势之大,可想而知。
见众人看向自己,萧十三一惊,“你们看我干什么,我身上虽然有钱,但是她要的是怎么钱生钱,是门道,我平时只负责花钱,哪里想过怎么赚钱?”
这句话倒是实话,萧家权势那么大,他又是同辈中最小的一个,最受萧怀之器重,对于钱没什么概念,反正自己小楼听曲、谪仙楼胡吃海吃就没缺过钱,但要叫我赚钱,还是放弃吧,不亏钱已经是烧高香了。
“诸位考虑的怎么样了?”娄二掌柜笑吟吟问道。
安宁看向众人,再次确认了一遍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办法,看来只能这样做了。
“娄掌柜,恕我直言,你们的菜真难吃。”
“你...”
安宁平静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件及其平常的事,但这句没来由的话说出,却就像是惊雷一样从众人脑海中掠过。
大哥,你疯了吧,现在对方刀俎,我方鱼肉,你还说这句话刺激她,待会儿她们真要动手,那我们怎么办?
“小子,别以为刚才赢了我就能目中无人,现在你们的命还在我们手上。”剑三勃然大怒。
倒是娄二饶有兴趣的看着安宁,这个小弟弟虽然没有身穿紫袍的萧十三那么如妖艳,也没有白袍白云川那么冷酷如冰,但他从始至终很平静。
修眉如剑,朱唇皓齿,眼睛清澈得像是泉眼,宛若世事皆是过眼云烟一般,他不需要强壮的身躯,不需要深厚的背景,在他眼中,他就是无往不利的矛,也是坚不可摧的盾。
之前觉得他打败剑三只是因为规则限制,但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这个小子或许没那么简单。
“三弟,别打断他,让他继续说。”娄二认真看向安宁。
安宁依旧不急不躁,慢慢说道:“四日后,有一辆马车会经过姜台县去往京城,而和它同行的,还有一辆马车。”
娄二不解,吩咐剑三,“去查一下,四日后经过姜台县的两辆马车是做什么的?”
仅仅一会儿的时间,剑三就带着消息回来。
“二姐,四日后申时,两辆拉着官盐的马车会经过姜台县,一辆会继续向北去往京城,另一辆则停留我们姜台县。”
一辆是拉官盐的,另一辆也是拉官盐的,那就是两辆拉着官盐的车会经过姜台县。
结合安宁刚才的话,难道他想劫官盐?
“大胆,官盐是官家物品,你想让我劫官盐?亏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妙招。”
劫官盐,无异于劫官银。
有古籍《崔浩传》记载:“太宗大悦,语至中夜,赐浩御缥醪酒十觚,水精戎盐一两,曰:‘朕味卿言,若此盐酒,故与卿同其旨也。”
大致意思是皇上非常高兴,连夜赏赐崔浩美酒十觚,白盐一两,甚至皇帝把自己喻美酒,崔浩作白盐,自己遇到了这样的贤臣,才能共创美好明天。
食盐在古代,是一种非常重要的物资,它的重要,不仅仅是提炼难度大,还因为食盐可以增强筋骨,强壮体魄,甚至一度成为军事战略物资。
每一任朝廷对食盐的管控都非常严格,普通人自己做点手工艺品,随便拿出去卖或者以物易物,没人会管你。
但你若是卖盐,那可就犯大事了,轻者杖刑,重者杀头。
食盐曾经一度全由朝廷管控,只允许朝廷公开买卖,后来因为麻烦,然后分出一部分权利给商人,让商人可以买卖,但商人必须注册登记,而且只能到指定的区域才能卖,中间的税收也极高,因为朝廷对食盐管控之深,所以才把食盐称为官盐。
古代人经常从事重体力活,口味偏重,对食盐需求高,恰恰朝廷管控之深导致食盐价格贵、购买渠道少,所以一般的酒楼和家用,都不会放太多食盐,安宁说她们醉仙楼菜难吃无可厚非,因为食盐少,味道清淡,很多美味无法做出来,但是劫官盐,那可是要杀头的罪。
“我没说过要劫官盐。”
“那你为什么盯着运输官盐的马车?”
“我说了啊,一辆马车和另一辆马车,一辆装的是京城的官盐,另一辆是你们姜台县的官盐。”安宁表示很无语。
“可是你也说了,那是官盐,官府管控极严,分均分配到我们的头上的比寻常人家还少,不是劫,难道你想去衙门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