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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命难测

    众人边走边说,回到村里。几个妇女也来相见,得知捡了个孩子,都来围看。

    众猎户们自抱了幼童就不断遇险,大气也没喘过,至此才放下心来,也都来围看。

    却说冯雄自转生以来,记忆犹存,虽说童身,但心实成年,何曾被这么多人看过,不由的害羞起来,脸蛋也憋的通红。

    只见一只糙手捏住他的脸蛋晃一晃道:“你看这小脸又红又结实。”

    冯雄心内郁闷道:“不能就这么被摆布了,看我戏一戏他。”

    一使劲,一股激流喷出,尿了大桑一手,众人纷纷躲开,大桑甩甩手道:“臭小子,淘气的很。”众人都笑作一团。

    村长笑道:“这可是童子尿,有清凉戒毒,白肤嫩肉的功效!”

    大桑忙笑道:“师尊在这儿取笑我了,若这童子尿能白肤嫩肉,天下间岂不都是小白脸了。”

    此时他低头一看,真发现手上被尿过的地方白嫩了很多,说道:“这童子尿当真能嫩肤?”

    村长见了也暗喜道:“这等说,却是个不凡的童子。”

    村长又看了看众人,心想:“美娥去岁产子,其子因得一场大病,无药可医,早早夭折,距今不过数月,想起奶水还在,便准备把冯雄继给美娥。”

    遂开口道:“美娥你上前来,我问你一问。”

    美娥上前,村长道:“我准备让你去养这孩子,你可愿意?”

    美娥听了高兴的像五六岁的孩子,喜的无不应承。

    众人散去,美娥便抱着冯雄高高兴兴回到家。

    来至床前,铺好被褥,把冯雄轻轻放下。

    不一刻,冯雄便浑浑噩噩睡着,美娥吃完饭,守护冯雄休息一晚不提。

    第二日,众人都来看冯雄。

    可冯雄睡了一夜仍未醒,大家都觉之前孩子累坏了导致,便都不打扰散了。

    冯雄一直睡到这日半夜,因肚中饥饿,故从梦中醒来,见四下黑洞洞,便哭了起来。

    美娥听见哭声,一骨碌爬起来,掌上灯,说道:“这孩子饿了一天一夜,定饿坏了。”说着抱起冯雄,喂了他一肚子奶。

    冯雄吃饱睡着,美娥便又躺下睡去。

    半夜忽又听见声音,掌灯仔细看时,竟发现冯雄躺在床上吐痰吐沫哩。

    冯雄吐罢,在那里哭个不停,美娥哄了半夜也不见消停,喂奶也不吃,喝水往出吐。

    于是美娥慌忙带冯雄出门,找至村长住处。

    来至门前,只见村长屋前灯还亮着,村长早闻见冯雄哭声,从打坐中醒来,打开门看到美娥抱着孩子,问道:“怎么了?孩子有事儿吗?”

    美娥说道:“这孩子也不知怎么了,半夜醒来喂了一次奶,后半夜又吐了出来,现在水也不喝,奶也不吃,只一个劲儿的哭。”

    却说冯雄一路的哭声,早惊醒了睡觉的村众,都出门来看情况,众人近前问道:“这孩子哭个不停,是怎么了?”

    美娥把前话说一遍,众人也纳闷。

    只听村长笑道:“不要着急,慢慢来,我看这孩子神思不满,似有困意,又哭个不停,怕是没吃饱,莫不是不喜人奶?快取羊奶来。”

    又吩咐道:“把牛奶也取来。”

    不一会儿,众人拿来羊奶牛奶喂给冯雄,可冯雄只一个劲的往出吐。

    村长见了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又吩咐道:“辣椒婶,去做条鱼来,要快。”

    又吩咐大脚婶道:“去做只鸡来,要快。”

    又吩咐铁娘子道:“去炖点猪肉来。”

    又吩咐兰姨道:“去做点鸭肉来。”

    大家忙活了一上午,冯雄还是滴食不进。

    美娥急得哭泣道:“这可如何是好啊,老天要活活饿死我儿啊。”

    却说村长思索了半日,也看不出毛病,也着急了起来,带着众人向圣女家走去。

    到了院里,进了门,看见圣女躺在床上。

    圣女见众人兴师动众的来,忙问道:“诸位来有何事?”

    村长道:“这孩子自昨夜醒来,哭个不停,油盐不进,试了鸡鸭鱼肉,也都不吃。老夫也不能看透,特来让你看上一看。”

    只见圣女摸着封修的小脑袋,眉头紧皱,忽的喷出一口鲜血,大手急忙抽离。

    众人大吃一惊,问道:“你没事儿吧。”

    女子缓缓开口道:“此子命格奇特,平生仅见,我顺着他的命线,只见一团紫气向我喷来,无法阻挡,故而心脉逆行,吐出血来。”

    村长听说,叫众人出去。

    他近前细问道:“当年我们逃命至此,你卜出一卦,说有一线生机,当有天命幼童将在此处,莫非此子就是天命之人?”

    女子点头道:“八九不离十,我原以为天命之子乃我们村落诞生之子,但我观村落几子,虽也是人中龙凤,但和天命却是无缘,此子来历不明,竟能在黑域森林活下来,着实神奇,若要定数,还要用天运罗盘看个究竟。”

    村长沉思半刻道:“我们一把老骨头了,为了这几个孩子,豁出去这条老命也值。况我还有七千年的寿命,够你挥霍一把,来吧。”

    圣女叫村长打开床头箱子,去解开包袱,在那包裹中间见有一个罗盘,拿出来递与她。

    圣女用手掌按住生字,让村长按住死字,既念咒语,顿时屋内霞光瑞气,笼罩千重;彩雾祥云,遮漫万道。

    又见那黑域森林上空,雷声霍闪,乌云压顶,狂风乱做,群鸟躲避,百兽匍匐。

    在那金光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网线,圣女顺着一根紫线缓缓看去,看到那要紧处,只听一声炸雷,只觉得眼前一黑,嗓子里一甜,便喷出鲜红的血来,身子立不住,倒在床上。

    金光散去,村长睁开眼,只见圣女躺在床上血吐个不住。

    村长大吃一惊,慌忙上前点住她的穴位,止住吐血。

    那圣女早已倒在床上,昏迷不醒。

    一时间,风声暂息,日色光明。

    慌的大桑进门观看,只见那罗盘丢在地下,染满鲜血,那女子倒在床上,床上流了一摊血。

    再看村长,满脸皱纹,满头白发,哪似从前。

    大桑见了喊道:“师傅,圣女,你们怎么了?”

    屋外众人听见喊声,也都进屋来看。

    且不言众人吃惊,却说那果果微微见母亲昏倒在床,满身鲜血,眼中流泪,扑到身前,嚎啕大哭道:“母亲,你怎么了。”

    村长见状,拉住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安慰道:“孩子,不要哭,你村长爷爷是大医师,你母亲不会有事儿的。乖,先站旁边,我给你母亲把把脉。”

    两个孩子听闻哭着起身站到村长后边,说道:“村长爷爷,你一定要救救我的母亲。”

    村长道:“放心吧,相信爷爷,你母亲没事儿的。”

    只见村长调停呼吸,分定四气,又摸住左手指,一一从头诊视毕。

    村长看完说道:“没什么大事儿,只是旧伤复发而已。”

    说罢,他便吩咐几个妇女把圣女身上收拾收拾。

    吩咐完,他又走出屋,众人跟着出来。

    这时大桑问道:“师尊,圣女可好?”

    村长摇摇头道:“再过些时辰看看。”

    众人见状也都沉重不已。

    村长又吩咐众人道:“此地不可离人,你们轮流看守,我刚才失了一些寿命,需要回去打坐固神。”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却说圣女半夜苏醒,呻吟一声,惊动趴在身上的女儿,果果说:“母亲,你没事儿吧。”

    圣女只是笑笑,摸着两人的头。两女儿见状,不忍哭了起来。

    且说那看守的辣椒婶,打盹醒来,听见有人哽咽之声。心中疑惑,便进门看情况,发现圣女醒来。

    圣女看见辣椒婶进来,对她丢个眼色,着村长进来,有要紧的话说。

    辣椒婶知其意,慌忙叫村长来。

    村长听闻,急入门来到床前道:“仙子,叫老夫来有何事?”

    圣女见村长来,示意他把耳朵凑近来。

    村长把耳朵凑过去,圣女发出微弱的声音给村长说了一阵儿,后倒头闭上眼睛。

    不一时,只见圣女指头微动,在床褥上写下:一木三身,半天无心。”

    写完,七窍流血而死。

    两女儿见状,哭的死去活来。

    正哭着,只见一群人来到屋外,问怎么了?

    村长出了屋,急忙叫大脚婶上前,叫他快去预备出衣服,大脚婶自去料理。

    村长又叫慧叔去打些水来,叫兰姨进屋给圣女清洗清洗。

    又叫里叔刀叔过来,去圣女丈夫坟处,挖出棺木,准备把圣女和他丈夫葬在一起。

    又吩咐圆姨过来,让去准备些树叶,木条,葬花。

    又吩咐大桑过来,给了一把刀,吩咐道:“快去黑域森林西部,有一木,是千年不朽木,名叫金刚木,颜色通红,无色无味,于我们修者虽无大用,却是做棺木的上等材料。但附近必有强兽守着,你带着神行刀,神行靴,快去快回。”

    又叫刀叔上前说道:“黑域森林之北,有一座葫芦型山,山南边有一片红木林,林里有一种全身红白相间的花,乃是低阶灵药,八年前我寻访遇到,采过一株,不知现在还有没有,你快去看看,若有快快带回来。”

    却说冯雄自圣女那日昏迷,他百食不进,只偶尔喝点清水,眼看日渐消瘦,脸上毫无血色,把美娥着急的整日以泪洗面。

    这日忽听得说圣女走了,心里一惊,赶忙抱着封修前去。

    走至院子里,只听屋内果果微微哭的死去活来,院里几人也难掩悲伤之意。

    美娥想起自己早夭的儿子,又想起近几年死去的村民,现如今圣女又死去,又觉冯雄保不住了,眼泪不止的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