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钏激动地握住凌苓的手,兴冲冲道:“我实在是没这个天赋,但没准儿你有呢!凌妹妹你放心,我虽是不成器,但好歹也正经学过,那些学问我都记在心中了,肯定不会把你教坏的。”
凌苓一听,心中自然知晓李静钏是病急乱投医了。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遂欣然应允。
李静钏见凌苓答应,高兴地眯起眼,笑道:“我修习的是的《基础阵法图鉴》,此书上部分是关于阵法的一些学问,下半部分是十二个基础阵法图文详解。我先给你背一遍上半部分,下半部分再边画边讲。你若有不懂,直接问便可。”
“昔轩辕皇帝战蚩尤,偶梦天神授阵决,此乃阵法之始。阵法之大者在阴阳,阳为天,阴为地,地主杀而天主生……”
李静钏这么一背,大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她期间还不断地回答凌苓的提问。
凌苓也发现,李静钏虽然记得这些学问,理解基本阵法,但她只是照本宣科,并没有自己的思考,若多个阵法图灵活地套在一起,她就难以解开。越到深处,李静钏也越来越回答不上凌苓的问题。
又半个时辰过去,待将这些知识初步掌握后,凌苓借来李静钏的罗盘,开始自己尝试推演绘制阵法图,她全身心投入在其中,李静钏见了,也默契地并不打扰。
渐渐地,凌苓沉浸在阵法之道上,额间竟生出微微荧光,若不是李静钏一直在旁看着,也难以发现。李静钏喊了几声,见她还是不作回应,她心中了然:这是进入忘我境界了。一时间很是羡慕。
世间生灵在持续又专注地修习中,有可能会进入忘我境界:在此境界中生灵不受外界打扰,念头通达,明心见性,更容易探寻到事物的本源。
半晌后,凌苓只觉得脑海中传来一声轻响,一股清明自灵台传来,她从那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中出来,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一旁半倚着树斜躺的李静钏见了,忙道:“凌妹妹,恭喜你了。”
凌苓一愣,道:“我有何喜?”
李静钏知道她不了解这些,忙把她进入忘我境界的事说了一遍,她羡慕道:“资质决定生灵能否修仙,而心性决定生灵能否成仙。那些有仙资的人,无一例外都曾在求道途中进入过忘我境界,且那些心智极坚之人,还可以自由地进入忘我境界。我修炼这么多年,还未曾进入过忘我境界呢!”
原本凌苓并不觉得如何,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也不免有些自满,她心想:“李静钏不知出身何等尊贵,她自身也是极其聪明之人,但她都没进入过忘我境界,那我是否比她还强些?”
而后便心中一凛,灵台恢复了清明:“我不该如此骄傲自满,李静钏未曾进入过忘我境界,可能是她有困惑自有师长指导。学问得来太容易,久而久之便不假思考了,我当以此为警醒才对。”
思及此,凌苓方冷静下来,她笑着回道:“先前你为我护法,真是多谢你了。”
李静钏不在意地摆摆手,微笑道:“你学的怎么样呀?”
凌苓心中已有几分把握,她沉声道:“已初步理解了前六个阵法图。”
“对这迷魂地的阵法有头绪吗?”李静钏接着问。
凌苓跃跃欲试道:“且让我试试推演这个迷魂地。”
阵法分为物阵与兵阵。物阵则是以灵物布阵,不论何物皆可为阵眼,这类阵法往往威力甚大,但布阵后便不能再移动,梦相圣君的云梦八卦阵便是此种类型;兵阵则是以生灵或灵兽布阵,此类阵法攻防兼备,阵眼随生灵或灵兽移动,灵活无比。
这迷魂地,应该是物阵。
只见凌苓站在中心,却不急着推演,而是仔细观察起周边一草一木来。她心中暗道:“这迷魂地中,方位必然是错乱的,破阵,首要还是找对方位。”
她站在一颗茂盛的大树前,见其树皮一面较光滑,而另一面较粗糙,她抬头观察树叶及树枝,见其较光滑那面树叶长势比另一面茂盛得多,她又去打量其余的几棵树,大致都是如此生长,这下,她心中有了些底子。
虽不知这民间常用的辨别方向的法子是否在秘境适用,但也可以一试。
既然确定了方位,接下来的事倒是好办了,她走到中心,便开始在罗盘上推演。
不多时,她推演完毕,她向左前方走了五丈,又在罗盘上推演,再抬头,她脸上已挂上自信的微笑,她身形一闪,到了一棵粗壮的大树前,剑光劈了过去。
大树轰然倒下,与此同时,空中泛起淡淡的波纹,扶桑神树的身影竟扭曲模糊起来。
阵破!
阵法已破,凌苓淡定地收回剑。李静钏却愣愣出神,神色中有羡慕也有挣扎。
李静钏年纪虽小,这手上却也沾了不少鲜血。只是当她见到比她还小的女孩竟有如此天资,她也为之动容心折。原先下定的决心,也不由动摇起来。
“李姐姐,还愣着做什么?走啊!”凌苓微笑地在她眼前招了招手。
李静钏将阵法之道对凌苓倾囊相授,又在她进入忘我境界时没有对她偷袭,不知不觉中,凌苓对她已是颇为信任。
“哦哦,好。”李静钏回神,勉强一笑。
原先的景象就像蒙了一层雾,秘境破除后,迷雾散去,扶桑神树比迷雾中的样子更为神圣和壮观。
两人运转步法,顺顺利利地离开了迷魂地。
穿过这片树林,眼前的是一片水润润的大草地,凌苓穿梭其中,青草竟能遮掩她大半个身子。
李静钏转头看了看这位新结识的朋友,欲言又止。
凌苓敏锐察觉,头也不转便道:“李姐姐,有话直说便是。”
李静钏半吐半露道:“妹妹,你知道要怎么离开这个秘境吗?”
“我都是意外进入的,自然是不知晓。”凌苓老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