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甸一中,男寝三零二。
因为学校对学生强制要求必须到寝室进行午休,所以他们全部回到了这里。只不过处于高考前夕,他们实在是没有心情休息。
全寝室四张床,一上一下共八个床位,不过此时寝室里只有七个人。早上的课程还是非常累人的,虽然不想睡但大家还是躺在各自的床位上。
寝室左边,靠门背后的上铺,这里是全寝室唯一空着的一张床位。
刘杰此时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无精打采的挥动着手中的塑料扇子,虽然只是三月的天,温度却是已经让人难以承受了。一边扇扇子还一边抱怨。
“好热啊!”
“行了,你别喊了,越听越热,我真的,我服了,现在才三月份啊,这是三月应该有的天气吗?往北一些的地区只怕还在下雪吧!”
老白从枕边拿起水杯拧开就灌了一大口,似乎还是不解热,他又倒了一些在卫生纸上然后将纸贴在额头上,这才舒服了一些。
“我靠,老白你小子,居然偷藏水,丫的,快给我来一口,水杯放教室里了,今天午饭没抢上汤,渴死我了现在。”
左侧靠窗的上铺,张子匣探出半个身子,手已经是伸向了下铺的老白,因为高度问题他够不到,只能讲手悬吊在半空不停的晃荡。
“老白,别听黑匣子胡说,我看见他床上有水杯,还有今天中午他丫的一个人喝了三碗汤,他这种人居心叵测,你可不能上当,我才是没带水的那个,啥也别说了,先给我来一口。”
在“锐评”张子匣的无耻之举以后,徐乐满眼深情的探出半个身子,将手伸向了同侧下铺的白鹿原。
“老白,,,”
李乾和胡源也想要掺和,却是被老白打断了。
“你们几个少来,想喝水自己去宿管那里接,想要白嫖我的劳动成果那是不可能滴,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欸,别那么小气嘛,回教室我给你接一大杯满满的。”
虽然有说有笑,但动静其实并不大,因为宿舍休息时间是不允许吵闹的,被宿管抓到的话大概率要倒霉。不过宿管和他们关系不错,倒是没什么大事,可万一是被来查的老师抓到了。
“精力旺盛睡不着是吧,既然睡不着,那就出去跑几圈,什么时候累了困了什么时候回来。”
要不就是
“精力这么充足,那就别睡了,自己去找宿管拿工具,起床时间之前把厕所清理干净。”
反正,很烦。
在大部分人都在聊天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人,他默默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虽然天气很热,但他仍然用被子将自己捂着,就好像很冷一样。
这个人自然就是赵锃亮了,他偷偷举报纪铭轩的事情终究没有瞒过所有人,这件事还是被他们知道了。虽然警方已经证实了纪铭轩的无辜,但因为他的缘故,纪铭轩也申请了回家备考,已经两周没来学校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明白,不来学校只是单纯不想看见赵锃亮而已。
平时被恶心也就算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是什么特别了不得的事,就全当狗吠了。但这一次不一样,这种事情完全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但他还是做了。
本来班里大多数人对他都是感到厌恶的,现在这件事传来了,大家更不待见他了,只是这人没脸没皮,言语几对也没有任何意义,老师找他谈话他也固执己见认为自己没错。虽然大家都非常气愤,但言语挤兑又没用,又不能动手,索性也就把他当成空气。
就像现在寝室里这样。
赵锃亮裹在被子里,但他却没有感到态度的不安逸,身体就好像泡在冰水里一样寒冷。
即便如此他思考的也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别的什么。在他的眼里,一种名为仇恨的光芒闪烁。
“我没错,错的不是我,对,不是我,他有罪,该死,是的,该死的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死,为什么,为什么要包庇他。我明明想让他死,想让他消失,为什么不让我如意。该死,该死,他该死!”
身体冷的发抖,在他默默的诅咒当中,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扭曲,他的眼睛黑色瞳孔开始扩散,眼白一点一点变成漆黑,嘴角渐渐挂起诡异的笑容。
“砰砰砰!”
几声用力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似乎是被这声音惊到了,赵锃亮眼睛漆黑突然褪去,眼睛恢复正常,身体也瞬间回暖。
“喂,我说你们,差不多得了,待会校领导来检查,都消停点!”
“知道了,陈伯辛苦了!”
最里面的老白坐起身和宿管陈伯打招呼。
“辛苦个啥,你们这些娃子才是真的辛苦,高三的压力很大吧,我知道你们想要放松,但是,也得分时间,学了一早上了,就算睡不着也闭目养神,别瞎闹腾,下午还有课呢吧!”
“知道了陈伯,我们这就睡!”
“行,那你们休息,刚才有人说五楼有个寝室不睡觉打扑克,我可得去说道说道。”
“陈伯慢走!”
“嗯,好好休息!这年头的孩子,欸。”
陈伯离开了,几人也没有再说话,刚才陈伯已经提醒了,待会有校领导来查寝室,还是安分一点的好,不然被抓到了可是没有好果子吃。
并没有人注意到,赵锃亮的异样。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回过神来自己就裹在被子里而且浑身是汗。
“又是这样吗,该死的!”
他发现最近自己好像总是发生类似的事,突然感到很冷,然后某一刻突然失去意识,醒过来以后发现自己的情况莫名其妙。
有一次他在恢复意识以后发现自己满口满手都是血液,还带着粘血的羽毛,旁边是空空如也的鸟笼,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传说中的双重人格,在某种特别情况下另一个自己会代替现在的自己,不过他没有找到决定性证据。
在医院检查也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医生建议他多休息。
休息?呵呵,他缺的根本不是休息,他想要知道原因,他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
“一切都是从两周前开始的,两周前,对,他,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做了什么所以他才不敢来学校,我要找到他,我要让他后悔。”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似乎在某一刻起,出现了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