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海风,有些暖湿,让人觉得很闷。但是放眼望去,大地郁郁葱葱,花红柳绿,又让人觉生机无限,雄心勃勃。
今天,是东城的大喜日子。因为前城主云青之子云栖,今天就要成年,要举行及冠之礼了。因为此事,云栖前天也从北盟城告假赶回了东城。
今日的东城,张灯结彩,人们奔走相告,全城同庆。前城主云青德才兼备,体恤民生,深受城民拥戴。他长子要举行及冠之礼,人们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的。
代理城主云岩,也就是云青的胞弟,心里更是痛快,宣布在东城大东方广场设宴三日,见者有份。这个时候,广场上早已摆满酒席,人声鼎沸。
广场西北方的主台上,也摆开了两牌席位,上面坐着的,都是东城的元老人物。代城主云岩走到主台中央,面向台下,手里拿着一杯酒,铿锵有力地开口了:“今日,是我长兄云青之子,我的大侄儿云栖年满十六岁的大喜日子。按照惯例,我们在此为为其举行及冠之礼,让我们一同举杯,庆祝这个振奋人心的时刻!”语罢,云岩拖起酒杯,向各个方向的宾客作了酒礼,然后一饮而尽。
一旁的云栖,也走到了叔父身边,举起了酒杯,行了礼,“承蒙各位长辈的抬爱和父老乡亲的拥戴,我云栖才能健康长大成人,这一杯,敬我们大东城的各位元老和父老乡亲!”众人也抬起酒杯,说完各种祝酒词,喝下了酒。
云栖已经换去了往日的少年装束,头发被梳理好绑了个高束,发束上戴了银色镶嵌着宝石的发冠。他身穿暗红色的外套,外套上还有黑色的纹理和装饰,脚下是一双黑色的战靴,看起来庄重俊朗,颇有风范。
云岩转过身,打量着自己的侄儿,显得十分激动。他双手搭在云栖的双肩上,自豪地说:“哟,看我的大侄儿啊,已经如此高大和英俊了。看来叔叔我可以退隐了啊,哈哈哈……”
“叔父此话是何意啊?”
云岩转身,面向台下宾客,整理了一下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今日,侄儿云栖已经成年,意味着他要开始担当重任了。”停顿了片刻,云岩接着说:“大家都知道,在上月举行的南域比武大会上,云栖拔得头筹,为我东城赢得了久违的荣誉。前些日子,又在北盟城郊英勇作战,斩杀了突然出现的魔灵。由此可见,我侄儿云栖已具备独当一面的才能。”
台下的宾客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看到众人的反应,云岩接着说:“东城城主,历来是能者居之。我侄儿云栖,武艺超群,生性仁善,胸襟广阔,假以时日,定成大器。只有他这样的青年才俊,才是我们东城城主的最佳人选!”
台下的众人,出于对前城主云青的拥戴,又见云栖如此出众,也纷纷举手呐喊:“云栖城主,云栖城主……”
面对着突而其来的城主传位,云栖感觉有些慌乱。
他向众人作揖回礼:“各位,请听我一言。在下知道各位亲朋和城民对家父的拥戴,也深感大家对在下的疼爱和期望。然而,在下年纪尚轻,资历尚浅,断然不敢出任城主之位。这城主之位,还是由我叔父继续担任为好。”
“臭小子,你就不怜惜一下你叔叔操劳了这么些年,早就累了,你是不是想你叔叔力衰而亡啊?这城主之位,今日你是无论如何都得坐上去的了。”云岩咬着牙,轻声地对云栖说。
“叔叔,这……这……”
见云栖十分不情愿,云岩马上倒满一杯酒,高高地举起来,“各位宾客,来,让我们畅饮此杯,恭贺云栖出任东城城主!”
众人也一同举杯,高声呼喊着:“恭贺城主,东城威武,恭贺城主,东城威武……”
见此情形,云栖显得有些急躁,一再轻声地恳求叔父收回传位之令。云岩趁着云栖不注意,一下子把城主的令符挂在了云栖脖子上,“令符你都戴上了,再推辞你可就是大不敬了哈!”云岩用力地拍了拍云栖的背部,又面朝宾客笑了起来。
众人见状,纷纷下跪行礼,恭迎新任城主。
云岩趁热打铁,向云栖作揖说:“下面恭请东城新任城主跟大家说几句。”云岩说完,向云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推辞了。
云栖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硬着头皮站到了前面,做了手势让大家站起来。“在下不才,却又承蒙大家抬爱,今日暂且接任这城主之位。在下资历尚浅,掌起事来,恐有不足,还请各位能够多行监督,多多指教。还愿各将士齐心协力,团结一致,守护东城,守护南域,守护天下太平!”
话刚说完,云岩已经叫人带来了一个香木宝盒,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宝剑,双手托着走到了云栖跟前。只见云岩单膝跪地,双手把剑举过了头顶,“请城主接受城主之剑!”
云栖躬身接过宝剑,扶了叔父起身,又面向台下,“锵”的一声拔出宝剑,指向天空。
众人一同下跪,高呼:“誓死追随城主!”
云栖看着远方的天空,想起来自己的父母,感觉这城主之剑有千斤重。
这城主之剑,原名字叫做“清平剑”,寓意执剑者要除恶扬善,守护天下清平。清平剑乃天降陨石所铸,坚韧无比,从东城第一任城主东方清手上一直流传至今,已有数百年的历史。
礼毕,众人继续饮酒狂欢。云栖突然变得很安静。云岩支开了旁人,跟随云栖一同登上了城楼。城楼面朝东南,可以看见茫茫的大海,听到海浪的声音。
沉默了许久,云栖终于开口了:“叔叔,这些年您辛苦了。”云栖转过身来,看着云岩有些沧桑的脸,“我刚接任,便能感觉到肩膀上的重担千斤万斤,可以想象父亲和叔叔从前肯定也是日夜操劳,千辛万苦啊。”
“城主体恤,但这就是责任。”云岩对云栖已经变得恭敬起来。
“叔叔,您是长辈,往后还是叫我云栖好了,也不必太多的礼数。”云栖握住云岩的手,亲切地说:“自打父母走后,都是叔叔一手把我们三兄弟拉扯长大。叔父之恩,无以为报,您的一声‘城主’,真是折煞云栖了。”
“我就知道,老叔没有看错人,你就像你那父亲,总是想着别人……”云岩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十年了,当年听到你父母战死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当时你才不到六岁,梧儿四岁,桐儿才三岁。当时看着你们三,我真不知如何是好。如今看到你成人了,老二老三也快长大了,总算是没有愧对你父母在天之灵……”
云栖楼主云岩的肩膀,强作欢笑说:“好啦,都过去了。待会咱叔侄两去海里比赛游几圈好不好啊?”
“好哇,臭小子,你是觉得叔叔老了游不过你是不是……”
二人说笑着,走下了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