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若是想要我放了你?倒是也不难。”那糙汉子咧着嘴吧,狠狠地瞪着那店小二,“只要你让本大爷我高兴了,我就放了你。”
“客官,您放了我,我立刻去给您换一碗面,而且给您免单,您看怎么样?”店小二被他抓着手腕,走也走不了,只得低声下气地说着好话。
“换个屁,老子还有心情吃得下去吗?”那粗野汉子有些不耐烦了,破口大骂,唾液横飞,直喷了店小二一脸唾沫星子。
“那,大爷,您……”店小二委屈巴巴地看着那糙汉子,一只手抹干净脸上的唾沫星子,看那痛苦的表情,几乎快要哭了出来,“大爷,您,您到底想怎么样。”
“本大爷也不和你兜圈子了!你给我拿二十两银子赔罪,此事便作罢。”那汉子怒目圆瞪,表情狰狞,更加用力地攥着店小二手腕,“否则,哼哼,后果自负!”
“哎哟喂,哎呦喂,大爷,您轻点……”店小二被他捏得直求饶,“二十两银子!大爷您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吗?咱这店小利薄,一碗面才几文钱。我这又当东家,又当伙计的,哪里拿的出这么多钱啊……大爷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嗯?你还是东家?”那粗野汉子狐疑地打量着小二,“既然你还是东家,那你又岂能拿不出区区二十两银子?”
“哎哟,大爷,您看我这店破破烂烂的,桌椅板凳都换不起新的。也就是招个厨子,养家糊口,哪里能赚那么多钱啊。”小二一边解释,一边满脸陪笑,但是那笑真是比哭都还要难看。
“既然你是东家。”那糙汉子松开了攥着他的手,坐在凳子上,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这二十两银子,我就不和你要了。”
“哎哟,谢谢大爷,谢谢大爷。谢谢您高抬贵手,小的在这里给您磕头了!”那店家连忙跪倒在粗野汉子面前,磕了两个响头……
“哼,我只是说二十两银子不要了,我可没说不要别的啊。”粗野汉子看着他,没好气地说着,随即打量着这个小店,“既然你这小店也不赚钱,干脆也别干了,把房契拿出来送给本大爷,本大爷就原谅你了。”
“啊……”那店家吓得瘫坐在地上,傻了眼了,心里暗想,“这算什么事啊,还不如跟我要二十两银子呢!”
“怎么?没听见?”粗野汉子蹲下来,伸手去抓店家的衣领,“你还未老到耳聋眼花吧?还要我再说一遍吗?你还……”
嗖……
砰……
那糙汉子一句话还未说完,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光影,快似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胸前一闪而过,“当啷”一声,斜着插在了地面的土石之中。
原来那道光影是一把窄刃环首刀,闪着寒光,耀人双目,刀身深深地插入地面,直入土石三寸有余。
“谁?”那糙汉子愣了一下,扭转回头,冲着吃面看热闹的人,大声叫喊,“谁他娘的,敢管老子的闲事!活得不耐烦了?”
刚才还在看热闹的几个人,一瞬间全都低下头,都不想惹事,默默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面,或者喝着汤水。
“刚才这把刀,如果我让他抬高三分,你猜结果会怎样?”
听这声音,温柔中带着轻蔑,婉转动听,又有几分威严霸气,除了龙灵儿还能有谁?
“他奶奶的,小婊子,真是活腻歪了!”
那粗野汉子破口大骂,气得火冒三丈,也不管店小二了,转身回头就去拔地上的刀:“看老子不劈了你!”
“嗨,嗯?”
粗野汉子用力去拔刀,但是那刀却纹丝不动。仔细一看,原来那刀竟然插进土石里竟有三寸之长,嵌入土石之中,无比坚固。那汉子满头大汗,青筋暴起,伸出两只手抓住那刀柄,看那架势,用尽全力也要把刀拔出来。
“啊!”
突然,那粗野汉子愣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这把刀。
这是一把闪着寒光的环首刀,细长如剑,刃利、厚脊。这种环首刀,进可刺,攻可砍,退可挡,仿佛天生就是战争的神器。刀身寒光闪闪,耀眼夺目,无不诉说着这把刀的辉煌。
此刀熠熠生辉,绝非普通凡铁能锻造而成。刀刃锋利无比,裹挟着一股凌厉杀气,刀柄处镌刻着一个潇洒畅意的“风”字。
那粗野汉子的双手,慌忙从刀柄上抽回,在自己油滋滋,破破烂烂的裤子上,反复摩擦着双手,竟是绝不敢再碰这把刀。
“这是……追风刀?”糙汉子有些不敢相信,双膝猛地跪倒在地,扭着脑袋看着龙灵儿他们。
“没想到,你这野汉子,还挺识货……”龙灵儿嘴角一翘,轻蔑地看着他。
“那,您是?”那糙汉子,想了好久,突然激动地猛拍自己脑袋,跪在地上,也不起来,双膝跪地,就这样用膝盖走路,挪了过来,“您,您是,大师姐?”
“嗯?”龙灵儿瞥了他一眼,眼睛中尽是愤怒,“刚才你可不是这么称呼我的啊!”
“大师姐莫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那糙汉子顿时便换了张脸一般,跪在龙灵儿面前,不住地磕头,然后用粗糙宽大的手掌,掴着自己的脸,“大师姐在上,小的有眼无珠,我该死,我竟然敢顶撞大师姐,还请大师姐留我一条狗命,请大师姐责罚……”
“行啦,行啦,你赶紧起来吧……”龙灵儿一脸不屑地看着他,站起身,前走几步,停在追风刀前。
龙灵儿微微屈身,单手握住刀柄,轻轻向上一抬。顿时仿佛感觉有一股力量,由她身上,传到了追风刀的刀身之内,将刀身与石块缝隙旁的碎石土砾吹飞,随后又传回到了她的身体……然后,追风刀就被她轻轻松松,不费吹灰之力地拔了出来。
“不知大师姐怎么会在这里?”那人唯唯诺诺地站起身,束手束脚地站在赵小贝旁边,不敢靠近,甚至不敢正眼看龙灵儿。
“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吗?”龙灵儿将刀收回鞘内,轻踱脚步,来到小贝身旁坐下来。
“不是,只是……”那汉子害怕到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小的,只是,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见到大师姐,真是太……三生有幸啊……”
“若不是我来到这里,你怕是不已经成了这个小店的东家了吧,看来我是坏了你的好事啊。”龙灵儿轻蔑一笑,娓娓说着。
“大师姐说笑了,小的也是迫不得已啊!”那虎背熊腰的糙汉子,此时好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般,可怜巴巴,唯唯诺诺,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甚至不敢提高嗓门说话。
“哦?”龙灵儿也不看他,自顾自地嗦着碗里的素面,“那你说说,你这逞凶斗狠,强霸老人家店铺,倒是怎么个迫不得已?”
“大师姐,您有所不知,我本是形意门的门生,名唤刘朝东。前些时日,形意门被黑铁面灭门。只因我学艺不精,也没什么能耐,为了混口饭吃,只能一路沿街乞讨,打把势卖艺,可是这年头,哪里还有人看看拳脚就给银子,无奈只好仗着身强体壮,做些白吃白喝的恶事,然后四处流浪讨饭,今天才刚到这一带附近,已经两天没有吃过饱饭了,这不,就遇到了大师姐您……”那糙汉子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地说着。
“此话当真?”
龙灵儿听完,只觉得怒火中烧,她不是生气刘朝东白吃白喝,而是听到他说,金掌形意门居然被黑铁面灭了门……
龙灵儿和形意门的掌门,有过来往,金掌门武学造诣颇为深厚,竟然也遭到了黑铁面的毒手。龙灵儿顿时觉得悲愤填膺,无处发泄,竟然一掌将木桌一角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