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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反复算计小诸葛

    钟麟见三神庙失火,手一挥,早有背后喽兵健步如飞,沿着石阶冲上山灭火去了。

    毕月霄却是走到龙云凤近前,大袖一挥拂在龙云凤肩头,解了龙云凤被点的穴位。毕月霄手法极是高明,龙云凤手臂一摇,回复如初。龙云凤肩髎被点多时,臂膀瘫痪,疼痛难忍,满头大汗,却咬牙一声未出,此时穴道既解,捡起宝剑纵身向前奔向钟麟,脚下死尸挡了路,被龙云凤一脚踢开飞向逆水寒潭。那逆水寒潭寒冽刺骨,鹅毛不起。死尸入水,倏忽不见,未泛起一丝浪花。

    钟麟见龙云凤袭来,退后两步,抱拳拱手道:“毕老前辈,今日我钟麟技不如人,您老闯寨伤人之事暂且揭过。至于白莲花晏飞,若他做了伤害天理之事,我自会将他首级送到魔山斗母宫,以赎其罪。现在这山上三神庙走水,必定殃及庙旁金灯庵。金灯庵乃晚辈师兄夏遂良修炼之所。晚辈须去救火!如若不弃,山寨有请,自是好招待!”

    毕月霄从鼻孔里闷哼两声:“我不要首级,我要他的活人,亲手将其剐成零碎,我才出气。老身来一趟洞庭湖岂能空手而归,交不出晏飞,于合在此我也要挑了你的君山寨。”说完怪叫连连。

    周天一心道:“真是狂魔一个!”

    钟麟闻言,心中大怒,眼里闪出寒光,心里却极是担心三神庙,口中仍道:“钟麟言出必践,无暇耽搁,就此失陪了。”说完,甩开大步,疾步如风,便要冲向山去。

    龙云凤挺剑挡住去路。钟麟挥掌击出。两人又缠斗一处。那毕月霄在旁观战,看到钟麟闪过龙云凤一剑,左手掌微曲,喊到:“凤儿小心,他左手要点你腋下渊腋穴。你可用魔山剑法‘灵泉飞瀑’。”龙云凤依言而行,不顾钟麟来掌,撤步挥剑。果然钟麟左掌中途变指,往腋下点来,半途被龙云凤宝剑阻住,差点手指被削。又两合,毕月霄见钟麟纵身跃起双掌交错,往龙云凤头顶落下。龙云凤“举火燎天”式正欲往上刺去。毕月霄在旁喊到:“凤儿不可!快使‘回潮钱塘’!”龙云凤不加思索,上举之剑化为回旋,剑势迅捷,犹若钱塘回头之潮。白衣飘飘,剑光似雪。钟麟压掌本是虚招,腾空翻身点向龙云凤颈后“风池穴”,那料龙云凤剑扫回身,急忙收手,仰面躲过,稍晚几许,便会有臂断之灾。

    钟麟大惊,惊叹:“这老太婆竟是对我功夫了如指掌!”龙云凤挺剑还欲再战。

    却在此时,三神庙下山石阶上冲下来俩人,一个十三四岁的道童摸样的少年追打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那道童一掌打在小孩子后背。那幼童被打得踉跄跌倒,惨呼一声顺着石阶滚落十几级石阶,刚想爬起来跑。那道童轻身功夫甚好,姿势优雅,只一纵,便飘落在幼童身旁,双手抓起那幼童,举过头顶,从高高的山头用力掷落而下。看势定欲置幼童于死地。

    龙云凤提剑杀向钟麟,听得头顶有风。正是那幼童落了下来,正跌在龙云凤和钟麟之间,挡了龙云凤的去路。龙云凤嫌他碍事,一脚飞起,踢在幼童臀上,飞向逆水寒潭。

    逆水寒潭深不见底,鹅毛不起,君山水寨之人水性甚强,却也从不敢入这寒潭。

    钟麟看得清楚,惊呼:“不要伤了孩子!”飞身形,探手抓向幼童,想要救下幼童。钟麟滑出数丈抓到那孩子左腿。于此同时,又有一人闪到,抓在孩子右腿。正是周天一。两人都是慢慢抓住,用的阴柔之力,卸了龙云凤的一踢之力。周天一和钟麟对望一眼,周天一苦笑一下,松了手。钟麟用手抄起孩子,轻轻放在稍远旁边一个干净的地方,以防打斗伤了他。

    那孩子眼角嘴脸被道童打得青肿,又被差点踢入逆水寒潭,幸好被救,惊魂方定的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揉着屁股,鼻青脸肿看不见表情,两只红肿的眼睛流露出恐惧、惊慌和憎恨的眼光。

    周天一见了很是怜悯,黯然忖道:“我那孩儿,也差不多这般大了吧。”

    这是那伤人的道童连纵带跃,下了台阶,冲到到钟麟面前,提掌又欲再打那幼童。钟麟一把拉过:“小师弟,别再打了!你好歹是做师叔的,把个七岁孩子打得恁地厉害,不怕你于师兄为难你?”语气之中,对着道童存着几分容忍。那道童急道:“于师兄才不待见这个野东西!要不也不会把他送到金灯庵来!这贼东西饿了偷东西吃,挨了打记恨在心,竟纵火烧了金灯庵!”

    钟麟大惊:“夏遂良师兄不在嘛?”

    道童还未搭话,那挨打的幼童道:“饭都不给我吃,我烧了你的狗窝!我就烧!我若要打得过你,我就杀了你!”

    那道童跳过去,作势又欲再打。周天一一把拉过。哪知那道童步法奇妙,滑不溜手,从周天一腋下钻过,一拳打在幼童左目。那幼童左梅登时血流满面,哀痛大叫。

    周天一一扯之下,竟未得手,见幼童血流满面,很是怜楚。那道童却又待要打。周天一略一近前,龙字诀一挽,将恶狠道童臂膀带出。周天一恼他欺负小孩子,用了三成力道。那道童臂膀被带出,余力不衰,摔在丈外,爬起身来,捂着膀子,恶狠狠的瞪了周天一一眼,躲到钟麟身后,望着钟麟,期盼他能给自己出气的样子。

    毕月霄此时,哈哈大笑:“于合调教的猴崽子,功夫不凡啊!而且欺负小孩的功夫更是狠毒而冠绝江湖。过几天,这龙虎风云会上肯定是独占鳌头!”

    周天一不理会那道童,闻听毕月霄的话,忖道:“什么龙虎风云会?是个甚么会?”

    那毕月霄话锋一转道:“钟麟,老婆子没耐性在这看你们师门欺辱幼童,我只问你晏飞何在?快点叫出来!”

    正在这时,逆水寒潭东面山头上一个雄浑洪亮的声音高喊佛号:“阿弥陀佛!”声音高亢,显是内力深厚。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东面山头,一个高大肥胖的和尚,从山头飞跃而下,时而踏着树干,时而跃在平地,僧袍肥大,衣袖飘飘。那和尚右手赫然拎着一个成年男子,却脚步不减,甚是迅捷。

    毕月霄诸人耳中“阿弥陀佛”佛号犹在,那和尚眨眼已奔到近前!

    钟麟周天一嗟叹道:“好功夫!”

    两人仔细打量这和尚,只见该人虎背熊腰,面如弥勒,满脸慈祥笑意,一双眯眼睛精光四射,脚步沉稳,站在几人面前,犹若弥勒临世,笑声中自有威严。两人不自禁叹道:“好和尚!”

    周天一未动,钟麟却上前躬身施礼道:“大师可好?钟麟有礼了!”

    那和尚看了钟麟,哈哈一笑,走近诸人,单掌礼佛,将右手中拎着那人往地上一抛。被扔那人一袭白衣,蜷在地上蠕动颤抖。显是被这和尚点了重穴。

    毕月霄见了,又是怪叫一声道:“原来是三堂主老陈仓老秃驴!你先闪开,我与这钟麟还未了结。”

    陈仓和尚两颊肉颤,哈哈一笑道:“魔山老魔头,你先别发狂啊,你可是想要拿白莲花晏飞么?”说完,往地上一指道:“老和尚我给你带来了,哈哈。”

    钟麟早已看出地上那人正是自己的属下白莲花晏飞。

    毕月霄闻言,近身上前,一脚踏住晏飞的脊背,只听晏飞地下惨叫一声,口吐鲜血,却还在呼呼喘气。显然这毕月霄有意折磨他。

    陈仓见状,眉头一皱道:“老僧我不远千里从山西万里白树林赶来,想见一见横推八百无敌手于合,刚进晨起望,遇着晏飞这小子对一樵夫织女欲行**,还杀了樵夫。可恶之极,便管了这闲事。细问之下,他却是钟大寨主的属下。诶,还是交与钟麟来处置吧。反正也顺道儿。哪知这小子宁死也不肯回君山大寨,他言道,他色胆包天,一年前曾在魔山脚下害了一名女孩儿,唉罪孽啊,不料那女孩儿却是你魔山老母毕月霄的爱徒,所以害怕就投靠了君山钟大寨主。现在你竟寻仇到这君山,正在这逆水寒潭打斗。这晏飞惧怕便偷偷跑了。真是色胆包天,逃跑都不干好事。钟麟对晏飞这等小角色也是不甚知情,有失察之过。瞧在我老和尚的面子上,现在这晏飞在此,你两家好生商量,莫伤了和气啊。”说完,又是哈哈大笑,笑声透着佛音,清净润耳。

    钟麟心中自有很多事要去处置,本也不欲得罪这魔头,近前道:“在下钟麟本是晚辈,失察下属,还请毕老前辈多多恕罪!这晏飞交与魔山处置。我钟麟对此众人也是深恶痛绝,有一个除一个,决不姑息。”

    毕月霄深知这陈仓和尚功夫深不可测,成名几十载,人品威望在武林之中甚高,既然插手此事那就不好再为难钟麟,况且晏飞也已经拿了,便道:“我老婆子就卖个面子给你这老秃驴!不过,你贼秃来找于合所为何事啊?莫不是为那龙虎风云会之事嘛?”

    陈仓呵呵一笑道:“弥陀佛,毕老剑客,你肯卖我面子,我老和尚领你这份人情。你所说不错,正是为那龙虎风云会之事。放眼天下武林,如今人才辈出却江湖争斗不止,一片混乱。岛山湖寨,各有绝技高人,却是杀伐之心过重。就说这君山大寨,钟麟钟寨主这几年就因为一些小过节,与君山周边各处习武之众矛盾越闹越大,不可开交,接灭了黄鹤岛、清水湖等等十余处岛寨。其实这些岛寨并未作恶为患。唉,对吧钟麟?”

    钟麟闻言,面上微红,赧道:“大师所说不差!这些事钟麟确是做了。”

    陈仓接道:“其他之处老衲就不想多说了,钟寨主还算是仁义。如今江湖,个个斗狠,动不动就恃强凌弱,灭人门派。一派之兴,至少需要几十上百年才得以创立,却朝夕之间被灭。老衲很是痛心。”言语之中,真情流露,闻者动情。陈仓续道:“老衲前来正是与于合商议,前去请普渡和雪竹莲两位老剑客共同前往万里白树林。希望召开一场武林盛会---龙虎风云会,控制下江湖的混乱。”

    周天一本不关心武林之事,听得一头雾水,但对着老和尚言语之中的苦心很是钦佩。

    魔山老母毕月霄却磔磔叫道:“怕你你老秃驴或者你那大哥翻掌镇西天方天化想通过这大会称雄吧?”

    陈仓和尚丝毫不为她言语激怒,缓缓的道:“我大哥方天化已经几年不在三教堂了,至今不知身在何方?老衲我又四处漂荡,只有我二哥铁掌霹雳子詹风詹明奇坐镇三教堂。”语气之中对大哥很是挂念。

    突然,逆水寒潭的对面一声悲天悯人的女子慘呼,划破夜空,呼声凄厉,令人心底生寒。

    其他人不明所以,周天一却听得清楚,真是那夏八姑的痛哭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