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荣国府的两只石狮子归位后,纵使坚如宝玉,也还是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他最后的一脚,为了将气氛推至最高潮,玩了个花活,后退了数十步,方才凌空一脚,踢碎了石狮子的脑袋。
当然,这只石狮子昨晚已经被他做了手脚,要不然就是神仙下凡,也难踢碎。
这最后一脚踢出后,整个宁荣大街果然沸腾了,喝彩之声如排山倒海,一浪高过一浪,久久不得停歇。
荣国府里的小厮们,也适时拿出了准备好的锣鼓鞭炮,噼里啪啦的给宝玉戴上了一朵大红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高中武状元了。
休息片刻后,宝玉趁着人群的兴致还未散开,翻身一跃,跳上石狮,大声宣读了天佑帝给他的任命书,并朝着人群呐喊:“你们说,凭俺的这身武艺,能干死关外那群狗娘养的蛮子不?”
“能!”
刚刚亲眼见证了一场奇迹的人群,顿时发出了非常一致的回应。
自从泰康帝北狩之后,大周的上下军民就一直视之为奇耻大辱,无一日不思报复回来。
现在有了宝玉这个出头鸟,自然是积极响应,热烈地奉上了自己除帮助以外的一切支持。
“好,既然大家都信我贾宝玉,那我就接下这趟皇差,保证干死他们!”宝玉自然也知道不可能从这些市井之民中获得什么实质性的支持,但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声势,故而也是心满意足。
“在场的龙骧营各级军官听令!”获得民心的加持之后,宝玉立刻开始着手料理龙骧营里的诸多问题。
头一件,就在场的这些中下级军官。
他们都是军中的老油条,在军营里混了半辈子,不搞定他们,自己就别想在龙骧营里有所作为了。
“我自擅杀孙绍祖后,蒙皇上开恩,非但不用进监狱杀头,反而还成了你们这一伙贼配军们的顶头上司,你们是否心中有怨?”
“属下们岂敢?”众军官们顿时齐声跪地大喊,动作绝对整齐划一,突出的就是一个训练有素。
其中,又有一些机灵的,连忙对宝玉表了忠心:“那孙绍祖自来龙骧营后,便一直作威作福,胁迫我等干那些违规乱纪的勾当,我等之望将军,可谓是如久旱之望甘霖,婴儿之望父母啊!”
而王猛、李秉坚这些本来有些想法的,在目睹了宝玉刚才那一番非人的武艺表演之后,自然也是绝了鱼死网破的心,只能随着大众俯首挨训。
“好,既然都愿意随我出关平辽,今天就在这里开一个誓师大会,一表咱们的决心!”
宝玉说着,便把目光转向了场外的观众,语气激昂道:“众位父老乡亲们都在,请你们作证,我原龙骧营一应人马,之前误从权奸,肆意放纵,惹下杀头之罪,蒙当今圣上开恩,网开一面,发配关外戍边赎罪,自今日起,当改过自新,好好练习杀敌本领,来日方能平定辽东之乱,凯旋归乡!”
众军官本都一时不解宝玉之意,其中却有一个白面军头最是识趣,闻弦歌而知雅意,立马随声附和立誓道:“是!末将得蒙天子开恩,自当以死相报,从今往后,辽东一日未平,末将一日不归大周之境,如违此誓,天人共诛之!”
这个人看来是做了一番功课的,知道宝玉在天佑帝那里提出的任职口号就是“不破辽东永不归境”,故而誓死相随,给大伙开了个好头。
宝玉很满意此人的机灵,默默记下了他的相貌,准备日后提拔。
但周围的其他一众军官们,却对这个绝了自己后路的机灵鬼颇有些小意见,纷纷侧之以目。
其中像王猛这些在神京有家有室的,更是藏不住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当场抽刀火并。
本来,这些龙骧营的军官们虽然被孙绍祖连累着犯了事,但还是有不少人都是清流,并未掺和其中,等这一阵风过了,其实也不难结束这场无妄之灾。
但这个白脸奸臣的这下附和,却彻底断了这条后路。
大庭广众之下,民意沸腾之时,这些本想着慢慢淡化此事的各级军官们,也不得不随之表态,一个个上前,对着皇天后土立誓,表明了自己的破辽决心。
“好好好!”宝玉见这些军官们的觉悟都如此之高,不由连连叫好,迭声说道:“谁说我大周龙骧营里无好汉?原来只是缺了一个领头人!跟着我宝玉干,保管各位能够在辽东建功立业,从此英名万古流传!”
这个大饼画下来之后,众人虽然苦笑,却也在心里埋下了一丝希望。
他们在全程观看了宝玉的超人武艺之后,对能否平定辽东,倒也不像一开始那样绝望了。
完成了誓师动员之后,宝玉自然也没忘了要保障将士们的后勤。
华夏自古有“独子不征”的传统,但龙骧营的军士们大多是子承父业,难免有些人是家中的顶梁柱,一旦随军戍边,无疑会当场家破人亡。
其实,即使不是家中独子,对于远赴关外戍边,大多数人心中还是要打个咯噔的。
女真人的凶名,即使远在神京,大家也有所耳闻。
只是奈何这次触怒的乃是当今天子,流放关外的圣命一出,谁都不敢替他们求情。
宝玉现在要解决的就是这一点。
外出打仗的战士们,要是都有这样那样的后顾之忧,还打什么仗?趁早卖副棺材,选个风水宝地葬了才是正事!
对于这些军士们心中的顾虑,宝玉门清。
因为他就是这天下第一号的恋家鬼,推己及人,自然知道这些人此刻的真实想法,
为此,宝玉抬出了早已准备好了的杀手锏,一尊贾府珍藏了多年的绝世宝物:前汉铜奔马。
此马乃是荣国公当年征战西海获得的战利品,被大周武帝赏赐给了贾家,从此让金陵街面上流传了一句“贾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的俗话。
这尊铜马高约一尺,虽然并非黄金所铸,却胜在造型精美,又是前朝遗物,价值反倒比真金白银的还要珍贵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