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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学武艺宝玉救老僧

    “天下武功出大禅!这谁都知道!老师父却不是来这和在下做耍子玩?”宝玉怒了:“这算是什么明路?难道叫我出家去当和尚吗?”

    中州嵩山大禅寺,禅宗祖庭,千年古刹,跑马点香。

    内中更有武僧编制,前朝呼为僧兵,至今仍有千人,日夜操练武艺,相互切磋琢磨,寺中传承又极其渊博,因此传说个个武艺精湛,常人百十个近不得身。

    这几年,戏台上流传最广的折子戏《十三棍僧救唐王》,也是基于大禅寺在唐时相助李世民的事迹改编而来的。

    但问题是,大禅寺虽然号称是当世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但其核心武术却是从不外传的,要学,请入寺当个和尚先。

    宝玉乃是天生的富贵公子,自小锦衣玉食,又怎么会出家当和尚去?

    头陀无礼,宝玉知觉被耍,气冲冲便要回府,却见那头陀一伸独臂,拦住了去路。

    “哈哈!泼和尚找打!”宝玉怒极,飞起窝心脚便要踢这龙钟头陀一个倒仰,却被对方不知使了什么法,轻轻一扭身,便躲了过去。

    这一下倒是有些名堂,宝玉停住脚,怔怔看着老头陀。

    “公子且住!”老头陀闪过宝玉一踢之后,连忙大喊解释:“大禅寺武艺非本院僧人不传是不假,但也并非绝对!我当年就是大禅寺里的一个火工头陀,潜藏大禅寺偷师,才习得一身武艺!”

    “满嘴胡言!”宝玉也曾见过几个大禅寺来的和尚,知道大禅寺规矩森严,七十二项武功绝技更是不传之秘,再说就算是有心人偷看到一招两式,没有相应的心法也绝计练不成功,因此只是不信:“你又不懂练功心法,又怎么能学得会?”

    心法心法,讲究的就是一个心心相应,不立文字,口口相传,偷师难度可想而知。

    却不料那老头陀嘿嘿一笑道:“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公子若真心要去大禅寺学艺,七十二项大禅绝艺心法,尽都奉上,只求公子能答应我一件事。”

    宝玉一看对方露出了鸡脚,也不忙揭穿,笑着问他何事。

    “我有一冤家对头,七月七日这天便要来取我性命,老僧虽然无用,却还想觍颜多活几年,因此烦请公子救我性命。”老头陀单手执佛礼,对着宝玉深深一拜。

    “莫名其妙,有人要杀你,你跑不就好了。”宝玉避过对方的礼拜,有点不耐烦道:“七月初七,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呢,你一个大活人,难道还怕跑不掉?”

    “公子说笑了。”老头陀憋红了脸:“老僧要是年轻个十来岁,手脚灵便些,自然跑得掉,只奈何现在一无应急盘缠,二无谋生手段,现在外面的年景又不太好,离了这处看门的营生,只怕是死的更快些。”

    “懂了,你是跟我要盘缠是吧?”宝玉大笑,得意道:“你这招倒也新颖,说说,你想要多少盘缠?”

    “老僧不要盘缠。”老头陀低头再礼一躬:“公子既疑老僧是骗子,就请公子在七月初七那天,叫些好手来救我便是,只是说好,我那对头武功极高,寻常人物根本阻拦不住,若要救我,须遣百人以上,方才有一丝机会。”

    “疯和尚!吹牛太过了!”宝玉听了直摇头:“什么样的奢遮人物要百人以上才能阻拦?莫不是天上的杀星下界来杀你?太假太假!”

    “假不假,七月七日公子一试便知。”老头陀正色道:“老僧性命全赖公子,公子若真心要学上乘武艺,切不可错过。”

    话说完,老头陀施礼转身,惨淡淡地走了。

    他这一走,宝玉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虽然明知道大禅寺禅武传承极严,基本无泄露的可能,但对方应答之时神色自若,又说天下并无不透风的墙,想想也有几分道理,只又疑这是对方欲擒故纵的技俩,自己虽不缺钱,也不能平白丢了脸面。

    正踌躇间,茗烟喊府里的老太太叫自己回去,宝玉想这老头陀明说七月初七才要自己帮助,为时尚早,大可仔细计较,便权且放下了这事,不再分辨,和茗烟一道回了贾府。

    路上,问起茗烟老太太何事,茗烟答道:“不知,听说好像和林姑娘有关。”

    和林妹妹有关?宝玉心里打了个咯噔,有些惴惴不安,唯恐是苏州林家派人来抢林妹妹走。

    虽然今早林妹妹让自己放心,但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宝玉就难免心惊肉跳,不由加快了脚步,催促着茗烟急匆匆赶回了贾府。

    荣国府客厅,贾母正在招待苏州林家赶来的黛玉哥哥:林擒虎。

    原来这苏州林家祖上林侯有四子,黛玉的太公太祖乃最小的第四子,生二子,黛玉太祖父习文,林擒虎太祖父习武。

    后来黛玉这一支人口不旺,只得黛玉父亲林如海一人,如今更是绝了后,林擒虎这一支却是人丁兴旺,因此在林如海死后族里过继在林如海家,以传香火。

    当时林如海死时,贾琏曾奉贾母之命带回林黛玉,因此把林如海在苏州的屋舍田产具都割给了林家祠堂,任其族中分配,只把林如海的几大箱浮财运回,也省的林家日后与黛玉再生纠葛,惹老太太不快。

    却不想今日竟然还是冒出个林擒虎来,贾母脸色虽然看着热切,一口一个乖外孙的叫着,背地里却早就不知白了贾琏多少白眼,令贾琏十分难堪,暗骂林家人不守信用,说好不再找黛玉,结果却还是找上了门。

    “林兄弟远来,甚是辛苦,不知道可寻好了落榻之处?”接风宴后,王熙凤估摸着贾母脸色,笑着问道:“要是还没寻好,我这西北廊下尚有几间空屋舍,叫人打扫了,兄弟住下,也好有个照应。”

    “嫂嫂太客气了。”林擒虎连忙起身谢道:“不过小弟此次来京已经寻好了客栈,主仆几个住着也方便些。”

    “却不知道林兄弟此来是为了何事?”贾琏当年在苏州给林如海治丧时与林擒虎有过几次交集,因此趁机开口询问。

    “不为其他,正是为了我妹妹林黛玉的婚姻大事!”

    林擒虎正色道,正要继续说明,却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巨吼:

    “我林妹妹的婚姻,却哪里由得你来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