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眼睛直直的盯着王三的眼睛道,“你杀过人吧“。众人哄堂大笑,王三瑟瑟发抖跪在地上道,“大人,冤枉啊,小的从来没杀过人。这次拦路抢劫也是被逼的啊,村民们都吃不上饭了。所以才带大家出来试下手的。谁知道,一出来就碰见了大人。
王四在旁边搭腔道,“是啊,大人我哥绝对没杀过人,你看他的样子怎么可能杀过人。”
赵桓道,“报上姓名,住址,工作.“
王三战战兢兢的道,“小人南山沟人,叫王三,排行老三前面的两个兄弟都夭折了,所以我兄弟王四叫我大哥。小人曾经是刘员外的长工,我们村子大部分的人都是种着刘员外家的地,那挨千刀的彪子林的土匪的乘着夜色抢劫了刘员外家,才使得我们村没有了生计,这才迫不得已的出来做这丧尽天良的买卖,还好遇见官人,让我们知道安分守己才是最好的。
薛道光捋着自己的胡须,笑呵呵的道,”此人面目看似和善,但是面相都是披着羊皮的狼,殿下是怎么看出他杀过人的。”
赵桓愣了愣,随即开口道,“哪里,我只是咋呼他,不如去他村里看看就知道了。阿四,在此留侯等着大军叫他们继续前进,你带着太子卫去枣村帮我问下南山沟的情况,然后来南山沟找我。其他人跟我走。”
众人押着,五花大绑,口中塞着布条的王三,王四去往南山沟,路上倩倩问道,“大哥,我看他们都挺可怜,你看他两穿的衣衫褴褛,想必村民更是如此,不如给他们留点钱粮,我们走吧.“
赵桓道,“给钱只是解决一时的困难,没了他们还得作奸犯科,所以我们才去看看他们村子。“
进入村子后,远远就能看见家家户户的男人,女人都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的跪在院门外。阿三忙跑到前方。把村名集合在一起。带着大家前往王三的家中。这是一排石头搭建的房屋,虽比不上城中富贵人家的房子,但比起村子里那茅草屋,土疙瘩的房子要好上千倍。村民在路上站成四排。
阿三敲了几下院门,无人回答。
“大人,王三家没人,隔壁王四的家中有妻儿4人。在往里走都是空房子。”一个站在村民中的年轻小伙喊道。
赵桓下马,走到村名前面,看着一张张面黄肌瘦,麻木不仁的脸,小孩们那充满恨意,又胆怯的脸。
赵桓弯腰拉着一小男孩的手,还没说话就被小男孩吐了一脸,小孩伸出小手就要打赵桓,吓得少妇赶忙按着小男孩跪在赵桓面前苦苦求饶,其他村民也纷纷跪地求饶。
赵桓道,“阿三,收集下将士的口粮,给这些村名发下去吧,你们起来无事,我只是路过,不会为你们今天在路口拦截的事情责罚你们,我只是向你们了解下情况。”
赵桓扶起少妇,蹲在小男孩的前面道,“为什么要吐我啊“
小男孩愤愤的道,“你们抢走了我们田,不给我们饭吃。”
倩倩拿出她珍藏的甜点和杨承之挂在马上的吃食分发给小孩们。走到赵桓跟前把剩下的吃食一股脑给了小男孩,摸了下他的头道,“你错怪他了,他没有抢过你们的田,他只是路过。“
赵桓道,“你的父亲的呢?”
小男孩不好意思的道,“几月前他在刘员外家被土匪杀死了,我们这里好多叔叔都被土匪杀死了,那次只有王三叔叔回来。”
赵桓道,”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小男孩道,“是的,就他一个人。第二天王四叔叔就把村里的人召集起来,王三叔叔就把在刘员外家的事情,完完本本的说给我们听。没过几天就有官差送来了父亲的尸体。还收走了我们的田。说刘员外一家全死了,土地以后归官家了,不让我们种地了。”
一个小女孩,边吃手里的点心边说,“胡说,我那天夜里见王三扛着麻袋回来的,那麻袋还会动......”话还没说完,就被拉她的少妇捂住了嘴,少妇道,“小孩子不懂事,瞎说的。”
赵桓道,“你们不要怕,有什么说什么,如果刘员外家真的没人了,那么他的土地我送给你们。但是你们必须把知道的说给我。”随后便吩咐阿三带着人去搜这排石头房。
小女孩双手被少妇抓着,依靠在少妇的腹部仰着头道,“我好想说啊,妈妈你不是说王三叔叔不是好人吗?”
少妇吓得捂住了小女孩的嘴道,“大人,娃子啥都不懂,你不要听她胡说。王三哥是好人,他经常救济我们的。”
人群里面突然有人阴阳怪气的道,“他只救济漂亮的女人.....“
场面似乎有点尴尬,不一会就见在石头房子里面押出1人来,并没有王四的家人,看样子早就跑了,人群中间忽然喧哗起来,那不是失踪的小翠吗?
赵桓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士兵推着中间的小翠,小翠双手捂在自己的胸前,脚步蹒跚的走着,口中还喃喃自语这一些话。
赵桓回头问拉着小女孩手的少妇道,“你认识士兵中间那个少女吗?”
少妇结结巴巴的道,“认识,她是王寡妇的女儿,半月前就失踪了,王寡妇急的报官后,没有消息也上吊自杀了,谁知道会在王三家。
赵桓走到小翠身旁,少女身着一身略显肥大的红色衣裙,上等的面料,一看就不是自己的衣服,她那美丽的面庞却神志恍惚,眼神呆板。赵桓伸手在少女眼前晃着,少女没有一丝感觉,用手去碰她的衣角,她却颤抖的更加厉害,抱在胸前的双手却高举在头上,嘴里喊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听你的。”
众人面有不忍,大多数的人都知道她遭遇了什么。倩倩赶忙上前扶着小翠,小翠拼命的挣扎。身体不停的颤抖。
赵桓看着拉着小女孩手的少妇道,“带我去小翠的家。”不等她回话赵桓就让大家在这里等他和少妇一起去往小翠家。
这是几间泥土的屋子,赵桓对倩倩说你们先不要进来,赵桓独自走进屋里,墙上到处是网。满屋的灰尘,赵桓翻找这柜子里面的衣服,找到一件还算干净的。披在自己身上。然后坐在凳子上,背对着门叫倩倩带小翠进来。不一会倩倩搀着小翠走到屋里,小翠整个人愣在当地,嘴里喃喃这娘娘,猛地从后背抱住赵桓,脸颊贴在后背,嗷嗷的哭泣。双手拼命的拍着赵桓的胸道,“娘,你怎么不来找我?”
赵桓压着嗓子道,“娘找你了啊,娘到处找你就是忘记叫你去哪里了?”
小翠哭泣道,“你不是让我去山上砍柴了嘛,我在上山的路上碰见了王三。他不由分说的把我绑了,套在麻袋里面.....床上还有个女人,已经死了。她让我和死人面对面,那个女人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他就那样欺负了我,我好怕,天天都在梦里,天天期盼着你来找我。呜呜...”
赵桓坐在椅子上,久久无语,背后的少女仍在哭泣,许久后,赵桓把披在身后的外套脱下,叠整齐放回柜子里面,小翠却死死地拉着他的衣角,低着头一言不语就是跟在他的身后。倩倩忙去拉小翠,小翠却执拗这拉着赵桓的衣角,眼里泪光不争气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