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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成了,吧

    眼尖的孛儿只斤用手指着道“看!”

    大汗认真盯着看,什么都没看到,继续沉默等待。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胆大的黑鸟飞进禁制,在地上蹦跳了两步,左右转头看,旁边一片宁静,连草丛间常常听见的虫鸣都不曾听到。疑惑得又蹦跳了两步,对地上一只奶狗脑袋啄了下去,也不知道是嫌不好吃,还是触碰到什么不好的,惊飞没入漆黑的夜色。

    从鸟儿身上收回目光,才发现木台上已经有人一仰头直挺挺站起身来,脸扭曲抽搐着,脖子不自觉得往侧后瘫仰,垂着双手丧尸似得弓着脚往木台下走。

    “那是那个叫,叫?”

    “要死的朝格仓”孛儿只斤赶紧回复。

    “派人去看看。”

    “诺。儿臣亲自去。”

    “你留下。”大汗立刻发话,等传令的走后,大汗才压低声音对孛儿只斤说“手下人干什么用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嗯嗯,孩儿晓得了。”严肃了一晚的大汗,难得露出怜爱的笑容。不过马上又皱起眉头,下意识掩盖自己暴露出的柔弱。

    护卫没有傻乎乎得让人把要死的朝格仓带过来,带出来后单独安排了毡房休息,派人看管着。

    “四肢冰凉,神志不清,脸型畸变。”这便是护卫让人去看过后带来的回复。护卫只走到内圈外围那些躺地上呻吟的可怜人处,再里面,便没人肯进去了,最后是他拔刀赶人进去的。不这样不行啊,远远的看不到,走近了就着火把看得清楚,里面连草都枯黄了,真是称得上寸草不生,那种透着死寂的静谧让人心尖发颤,无论是谁,都会觉得里面是片死域。

    “里面的人都没气了,那些牲口也是,巫医和他的徒弟还活着,不过不让我们扶他出来,说还要再等等。”护卫心有余悸,脸色惨白,嘴唇发抖,似乎看到了可怕的事情。也是,那么多狰狞的面孔,扭曲的肢体,身上却又没有伤口,似乎在一瞬间被抽走了生命,皮囊痛苦地冻结在生命最后一刻,远远看着都透出浓重的诡异,近看更是瘆人的噩梦。

    又被重新派进去的几人只好战战兢兢得站在巫医周围手摁刀柄守着,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此时却提心吊胆提防着随时可能瞬间夺命的未知,他们不知道自己手里的刀能否在关键时刻砍杀未知的危险,不知道手上的小盾能否挡住未知的攻击,不知道自己如果有命下木台,是否会像那个神志不清的畸形鬼,或者那些突然变老的倒霉蛋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大汗隔着老远似乎感受到他们的颤抖,笑了笑和孛儿只斤说,“他们怕了,他们很慌!”

    孛儿只斤盯着看,实在隔太远,看不清楚,但不妨碍他附和道“怕得发抖了吧。”

    大汗继续道“知道为什么我不怕么?”

    孛儿只斤乖巧得挠向痒处,睁着求知的大眼睛“儿臣不知,请父王赐教。”

    “未知且不可控的危险总是最可怕的,对未知,人会忍不住放大风险,自己吓自己,以至于源自内心的恐惧远远大于真实存在的外在危险。我小时候听你姥姥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有一个中原人提着灯笼路过乱葬岗,他总觉得背后有什么跟着他,阴风阵阵背脊发凉,越想越怕越想越慌,于是撒腿跑起来。这时,他突然感觉有鬼抓住了他的脚,整个人被抓住扑倒在地,掉地上的灯笼也被鬼踩灭,四周升起的鬼火让他确信鬼魂下一刻就要向他索命,他不停叫,不停试着拔腿出来。深夜里,乱葬岗只有他凄厉恐惧的呼救求饶,可鬼,死死抓着他不放。人们第二天天亮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瞪大眼睛梗直脖子死透了,他是被自己吓死的,绊着他脚的,只是一节露在地面上的气根。”

    孛儿只斤若有所悟得点点头。

    “这禁术也一样,仗打得多了,各种修仙大能,各类诡异的招数、阵法见多了,自然心里也就有底了,为父之前见过规模最大的阵法杀招比内圈还小些,这次的确没想到能影响这么大,不过我们站这么远,还是心里有底不用怕的,不可能到我们这。”

    “孩儿刚见内圈的人突然倒下的时候,差点就想拉着父王跑了,看父王一动不动镇定自若,这才定下心来。”表达孝心,及时送出彩虹屁的技能,孛儿只斤已经练得纯熟。虽然当时他看到大汗双眼圆瞪,扶着围栏握把的手青筋暴起,想来也是震惊无比,多半和自己一样后悔站太近了,怕被波及到,同时也知道逃已经来不及,所以索性不动。

    可不是最终没被波及到么?事后吹吹牛,夸耀自己先见之明也是人之常情。

    想到这,孛儿只斤反而觉得大汗不再那么高高在上,像个人,更亲近了些。

    “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有的,你看不懂,躲不掉,只是你能力不够,真正懂得那些特殊法则的修士眼里,那些所谓的杀招犹如蹒跚学步的幼儿在你面前慢慢悠悠耍拳,挥手便能拦下。”

    “那些大修士真是厉害。”

    “厉害?”大汗回头看了眼孛儿只斤,“再厉害不还要依附于我们,由我们供养着,受我们驱使?没有我们提供的资源,怎么厉害得起来!记住,一个人再强,哪怕他是大能的修士,他也只是一个人,权利,只有更大的权利,才能让你更强大,强大到那些所谓的修士也只能乖乖听命于你。”

    “就像俺巴孩和。。。”

    “他!呵!他们都还不算,远着呢,他们修的,顶多是让身体更强壮些,发力更迅猛些,稍微借用点天地灵力,离真正的修士远着呢。”大汗打断道,又指了指巫医“如果他成了,算。”

    那成了么?

    在木台上的战战兢兢的众人等到将恐惧刻进梦魇。等到因为一动都不敢动,以至于猛地察觉自己指尖发麻,才一咬牙动了下手脚,结果手上,腿肚子上通电般的酥麻,过得一个个阵阵酸爽。等到趴伏在那的巫医终于恢复了力气,忍不住爬过去推了推牛肚子。

    牛腹中荡回一阵水样的来回反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