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拂面,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呼呼……”
赵长陵双手撑着膝盖,俯下身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十步之外,胥青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其身躯上的黑色纹路也已经消退。
半个时辰前,为了甩掉胥青,他使出浑身解数,虽然已经习得虎戏十式,但在饮下黑虎血的胥青面前,虎戏十式,根本就不够看。
胥青狂暴了足足半个时辰,这期间,摧枯拉朽,所有挡住其路的山石和古木,都在其手下,化为飞灰。
不过,狂暴后的胥青虽然极其恐怖,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已经迷失心智,只能凭借本能行事。
赵长陵也正是借着这一点,才能幸免于难。
而在半个时辰后,胥青的狂暴,又渐渐消退,最后两眼一翻白,瘫软倒地。
确定胥青暂时不会再暴走之后,赵长陵探了一下鼻息。
“还好,命还在,虽然这家伙如果死了的话会更好,但纸包不住火,如果不能彻底毁灭尸体,相信很快就会怀疑到我头上来。”
突然,赵长陵心中生出了两个想法。
“看来,为了确保以后行事的隐秘,必须得从玉玄那里再搞一点毒药……嗯?最好是什么化尸粉,融尸丹之类,这样,以后毁尸灭迹的时候,才不会担心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还有,之前失踪的那几个采药童子,如果是正常意外死亡,多半会留下尸体,即便没有尸体,最起码也会留下一些痕迹,如果以上两者皆无,那只能说明,这并非是一场意外。”
赵长陵推测胥青的狂暴绝对跟黑虎血的剂量有关,虽然这种将人变得不人不鬼的修行法的确有些骇人,但……所展现出来的强大的力量,足够让任何人心动。
他决定自己亲自试一试。
为防止剂量过大而迷失心智,赵长陵只取了指甲盖份量的虎血服下。
就在黑虎血入腹之后,灼热之感瞬间侵袭全身。
与此同时,赵长陵只觉得喉咙干涩,双目赤红,连所见的天地,也都一并变成了猩红色,并且……身躯似乎拥有了爆炸性的力量。
夜风中,赵长陵每使出虎戏十式中的一式,都不断有巨石被轰碎,化成粉末,随风飘散。
恍惚间,赵长陵心念一动。
“人族:赵长陵。”
“年龄:15。”
“寿元:20。”
“天赋值:2。”
“五禽戏当前进度:虎戏入门十式(初窥门径)”
赵长陵大喜。
服下黑虎血之后修行,寿元竟然一次性增长了三年,并且,天赋值竟然也增加了一点。
“这个天赋值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指我的修行天赋?还有,仅仅是初窥门径,虎戏十式就已经有了这么厉害的杀伤力,倘若修行更进一步,又将拥有多么可怕的力量?”
今夜,赵长陵赚的盆满钵满。
……
胥青醒来后,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昨夜的事情,根本就想不起来。
“我隐约记得你来找我,再然后,我好像跟你去了什么地方,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整个人都十分疲惫,不行,我得再睡一会儿,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别来烦我。”
胥青不耐烦的朝赵长陵挥挥手。
赵长陵见胥青并不像是作假,心中了然,这大概是暴走之后的后遗症,至于他自己以后会不会出现类似的后遗症,他也不太确定,等到将虎戏十式彻底掌握之后,他考虑加大剂量。
从胥青那里出来后,赵长陵没有直接回去。
他再度去了思过崖,昨天送余飞鸿丹药,虽然余飞鸿不收,但……不代表其他的观中行走不收。
事实上阴山观虽然每个月都会给行走道士们配备一些最基本的疗伤丹药,但通常都不够用。
山下妖邪,谁也说不清会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危险几乎无处不在,因此,没有人会嫌弃丹药多。
很快,赵长陵就送出去两枚从玉玄那里得来的“好货。”
这位年轻道士名为李玄机,也是之前一起下山当中的一位。
“长陵师弟如此客气,那我这个师兄也只有却之不恭了。”李玄机心情极好。
前两日在客栈里,李玄机可是吃了大亏,之前在李员外家的时候,他已负伤,在当天夜里,若非有余飞鸿不惜以折断符剑的代价拼命抵挡,他恐怕也回不了阴山观。
造成这一切后果,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没有能及时疗伤的好丹药。
眼下有了这两枚丹药,在下一次的下山时候,他……最起码有两次续命的机会。
“李师兄千万不要客气,虽然这些丹药是我好不容易才存下来的,可眼下看来,我自己留着也没什么用,只能是暴殄天物,所以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赵长陵感慨着说。
李玄机一阵沉默。
赵长陵的事情,他略有耳闻,原本这并不关他什么事情。
观中道士数百,除了最亲近的几个,其他人的死活,又与他何干?
只不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长陵师弟,你的情况我也听说过,你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你肯定会好起来的。”
“那就多谢李师兄吉言了,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赵长陵心知言多必失,恰到好处的微笑告辞。
李玄机看着赵长陵落寞的背影,无奈的感慨:“真是可惜了,难得有这么一个不错的师弟。”
“怎么了?玄机。”
余飞鸿悄然出现在李玄机身后。
李玄机晃了晃手里的瓷瓶。
“瞧见没?昨天长陵师弟本来送给你的丹药,你不收,现在他送给我了。”
“其实,我原本以为他会有所求,没想到,他真的只是单纯送丹药来了,大概,他自己也知道活不长了,至于他为何不送其他人,我想,是因为,他跟其他人根本就不熟吧,说起来,这位小师弟,真的挺孤单。”
余飞鸿一脸沉思。
……
“饿死了饿死了,真是奇怪,我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么饿?明明才吃了饭不久。”
阴山观后院里,胥青来回踱步,整个人显得焦躁不已。
突然,一只停留在树梢上的雉鸡引起了他的注意。
左右一看,四下无人。
“定……”
一张定身符打出,雉鸡摇摇晃晃,从树梢落下。
胥青莫名觉得有一股本能的欲念正支配着他。
没有犹豫,一把扯掉雉鸡的脖子,大口大口咀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