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走到他和程少宫经常去喝茶的地方,也就是客栈的天字号房间,这里也算是都城之中比较高的地方,一眼望下去,能把半个都城一览无余,二人也在此偷偷喝过酒。
等嫋嫋走进客栈时,看着门前守卫的阿起和阿飞,其实她早就猜到是谁要见她了,能和程少宫一起出征的人,还想见她的人,只有凌不疑了。
阿起和阿飞看见嫋嫋后,对视一眼,本来他们以为嫋嫋也许并不会来,毕竟人家已经有婚约在身了,可凌不疑坚持要来,阿飞刚还和阿起打赌嫋嫋会不会来。
没想到人就转眼就站在了面前,阿飞躬身一礼,道:“程娘子,少主公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嫋嫋点点头,走进房间,莲房想跟着进去,阿起阿飞拦住了她,莲房没办法,只能狠狠瞪了几眼阿飞,等在了门口,阿飞非常无语,又不是只有我拦着你,你为什么只瞪我。
凌不疑见嫋嫋进来了,伸手道:“坐吧。”拿起桌上的水杯给嫋嫋倒着茶水,但微微颤抖的手显示他内心并不平静。
嫋嫋坐下,看着凌不疑,道:“将军多次帮我,但不知,将军约小女在此,是为何事。凌将军,你也知道,我与阿垚即将成婚,我们虽在此见面,但我心中觉得实在是不太妥当。”
凌不疑将茶水放到嫋嫋的面前,道:“你放心,我们今日相见不会有人知道,我已经命人封锁了此楼,我不想令你为难。我只是有几句话想与你说。”
嫋嫋点了点头,道:“那将军就快说吧。”
凌不疑看着嫋嫋,有时候眼神能比嘴巴表达的东西更多,就像凌不疑此刻,道:“你以后想做什么,我是说,除了嫁人,你想做些什么。”
嫋嫋想了想道:“想汇集好多医士,将他们的医术和见识汇集起来,做成册,造福世人,还想,改造笨重农具,这样又能省力,
还可造更多的粮食,还有,建造一个冶炼之处,画更多的器械,看看是否造的出来,不过有我阿兄在,我想做的已经在做了。
凌将军今日约我来,莫非就是想问这些。”
凌不疑点头道:“你心在广阔天地,今日应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了,今夜我便和你阿兄一起出征。此去便是马革裹尸,这也是我们从军之人的宿命。”
嫋嫋听后却是回想起程少宫刚才的话,她知晓此行不会安稳,但也没想到如此凶险,竟然连凌不疑都说出马革裹尸的话。
凌不疑继续道:“你不要因为想要逃离家中束缚,便找一个人随便去一处穷山恶水,你身体羸弱,挨不住的。”
嫋嫋看着凌不疑的温情的眼神,也明白自己是在逃避,但自己,真的能逃避的了吗?
凌不疑见嫋嫋不言语,移开眼神,看了看窗外的都城建筑,道:“有时候我们守护的就是这人间升起的炊烟,自你我相视,我竟从未好好听过你的笛声。”
嫋嫋之心也不是铁打的,都城中出名的冷面将军凌不疑主动出言关心,心中自然触动,道:“此去危险重重,凌将军请多保重,若将军想听,待你凯旋,我定吹笛给你听。”
凌不疑道:“还是不要了,你的笛声还是留给你的郎婿吧,但我还是想说,姻缘之事,虽有天定,可所遇之人是否适合自己,希望你能够好好想想。你且去吧,我还要去一趟楼家。”
凌不疑说罢率先起身,走出去后,径直离开了此地,阿飞和阿起赶忙跟了上去。
莲房见二人离开了,走进房间,见嫋嫋在房间内静静的坐着,道:“女公子,你怎么了,凌将军已经走了,我们也该走了。”
嫋嫋回过神来,道:“是吗,那我们也快回去吧,阿兄今夜便要离开了,此行不像他说的那般轻巧,定是非常凶险。”
待嫋嫋急匆匆赶回程家时,程少宫已经身穿铠甲,手拿长剑即将离开,燕云与关强关明早已在门口等候。
萧母看着程少宫,眼泪汪汪道:“少宫,此去要多加小心,别忘了你身后还有程家,千万不要让自己身陷险境,阿母不能再第二次失去你了。”
程父上前揽着萧母,也道:“你且安心去吧,照顾好自己。”
程少宫听后也不禁心生暖意,只不过画风怎么有些不对,怎么变成好似生死离别般了,在他眼里,真的只是打个副本好吗。
程少宫提剑上马,牵着缰绳一声大喝,道:“驾。”燕云便护着程少宫飞奔而去。
嫋嫋终于赶了回来,不过只能远远的看见程少宫的马尾巴,嫋嫋连呼带喘的喊道:“别走,我还有话没说。”
萧母见嫋嫋从外面跑过来,走上前道:“嫋嫋,你这是去哪了,你阿兄已经走了。”
程少宫自然不是直接前往冯翊郡,他先要去将白袍军与白马义从先集结起来,然后等凌不疑拿到冯翊郡的属地堪舆图,一起行军至冯翊郡。
因为战争打的不光是排兵布阵,精兵猛将,更多的是后勤,是粮食,是保障前线将士的物资。
此行冯翊郡起码也要行军几日,粮食都在辎重兵押送着,而辎重兵都在凌不疑三万人马里面,当然要一起走了,不然他的军队吃什么。
程少宫等人来到军营后,只见白袍军已然集结完毕,这七千人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程少宫走到高台上喊道:“将士们,能战否。”
只听七千人齐齐喊道:“战必胜,攻必取。”
程少宫点了点头,几月没有活动筋骨,白袍军依旧是风采依旧,那支千军万马避白袍的神话。
赵云上前拱手道:“少主,白马义从也集结完毕,您一声令下,便可行军。”
程少宫点了点头,道:“亥时出发。”
亥时,凌不疑集结完毕后,冯翊郡的属地堪舆图也拿到手上,只是楼犇传话道:“已经完成友人所托,自己寄情于山水,举荐入朝之事罢了。”
凌不疑见楼家二房如此仰人鼻息,皱了皱眉毛,下令即刻行军,待两方会和后,浩浩荡荡的军队行军冯翊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