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刷,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程少宫,此时明显分为两派,太子与楼太傅主和,三皇子与小越侯主战,凌不疑更是请求亲自出战。
文帝是有些犹豫的,但内心已经倾向于战了,只是一时之间不知派遣谁去。
程少宫看见凌不疑眼中好像在冒光,喂喂喂不是吧,我没记错的话,你看嫋嫋也是这种眼神,果然,深情是能够装出来的。
程少宫咽了一口口水,道:“陛下,雍王不过是头年迈的虎,臣初生牛犊不怕虎,何况掉了牙的老虎,臣愿往,定不负陛下所望。”
文帝愁眉苦脸道:“往日,朕甚信雍王,并没有催着他交出地形堪舆图,若是没有属地舆图的指引,此战更加凶险啊。”
凌不疑道:“陛下大可放心,臣有一老友,对冯翊郡的地形了如指掌,他可以绘制舆图。”
楼太傅道:“凌将军身边能人辈出,像此等人才,应该举荐入朝才是,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凌不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能再藏了。”
此人正是楼家的楼犇,一身才华具是干实事用的,可惜被楼太傅压制于楼家动弹不得。
楼太傅眼睛乱转,心中似乎也有些明白此人是谁了。
程少宫自然也有冯翊郡的属地堪舆图,或者说在不良人的渗透下,想要哪里的地形图,就可以得到哪里的地形图。
陷阵营能够如此顺利的就进入冯翊郡,便是因为内有不良人在配合,一明一暗,不可或缺。
程少宫起身道:“陛下,臣自号狂妄居士,区区雍王,臣大军所到,一定所向披靡。
凌将军可下军令状,不破雍王叛军,愿意毒酒一杯,或者一根绳子,快些了结自己,不要给朝廷丢脸。”
凌不疑:???军令状还能替别人立下,你打不赢,让我拿根绳子吊死自己?
凌不疑闻言差点破口大骂,但这是宫廷内,只能瞪着程少宫。
众人全部都好似石化了,想不出这是一位朝中重臣说出来的话,就算是市井泼皮也不能如此不要脸吧。
文帝反应了过来,直接气笑了,指着程少宫道:“为何你打不赢,就要让子晟毒酒一杯了结自己,当真是,是”想了许久竟然想不出怎么形容。
不过有这么一遭,一时之间气氛倒是和缓起来,没有先前那种生死危机的感觉。
文帝见二人信念坚决,愁苦的脸色也缓解开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起身喊道:“尔等而立之年尚有勇往直前的勇气,
朕南征北战一辈子,更是不能落了气势,好,好啊,雍王要战,我们就战。”
大事已经商议完毕,可能是心中没有那么沉重,文帝终于注意到了楼太傅脸上的伤痕,几天时间,虽然楼家用的都是最好的药,虽不疼痛了,可痕迹却不是短时间能够消除。
指着楼太傅问道:“你这脸是怎么回事,怎么如此可怖。”
小越侯早就看见了,可不能公开嘲笑,如今文帝挑破,讥讽道:“莫不是新娶了几房小妾,正房不让,便打了起来。”
楼太傅摸了摸脸上的伤痕,一时气急,脸上的伤痕又隐隐作痛,道:“我自不会如此,越侯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又拱手对文帝回道:“前几日,曲陵侯夫人携其女来臣家相看定亲之事,都是臣妇,唉,不提也罢,她便出手打了我,当时冠军侯也在场。”
楼太傅实在是不想提这段丢脸的事情,可文帝问了,他总不能编瞎话欺君,只能含糊其辞讲述个大概。
凌不疑听见定亲二字,本来就眉头紧皱,听后面色更加淡淡,都快能滴水成冰了。
文帝听后,竟然笑了出来,道:“你说说你,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让家中妇人给挠成这般模样,当真是,是丢人啊。
你瞧瞧朕,朕在后宫是说一不二,神谙贤良淑德,阿恒是善解人意,谁敢不听朕的话。”
文帝还想继续吹牛,但看见下面两个孩儿的神情不自然,又看见凌不疑低头沉默,关键是程少宫这个狗东西,竟然公开把讥讽嘲笑写在脸上。
程少宫心道,皇后就算了,越妃你也敢惹,还听你的话,哪会不是你被越妃赶出去。
文帝尴尬的咳了咳,转移话题道:“尔等退下等待朕的诏书,不日出征。”说罢转身离去了。
文帝既然有了决断,那在场所有人也不会有意见,齐齐行礼后便退出大殿。
程少宫还未起身,三皇子便来身边,道:“冠军侯果然名不虚传,我曾问子晟君侯之勇比你如何,
子晟答我不及冠军侯,我本来是不信的,今日一见,当知盛名之下无虚士。”
程少宫看着三皇子一副不苟言笑的脸,这不妥妥一个文帝版凌不疑嘛,都是一样的臭屁,笑不出来似的。
不过三皇子历来是比较活跃的,能力较之太子也更出众,但程少宫不想与之熟络,以免给他一种可以拉拢的感觉。
因此淡淡道:“多谢三皇子夸赞,臣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
太子并没有走,而是对程少宫和凌不疑行了一礼,道:“冯翊郡就拜托两位了,我代朝廷祝你们旗开得胜,安全归来。”
程少宫与凌不疑对视一眼,也回了一礼。太子虽然不适合做人主,但做人是真的很到位。
不过可惜,生在帝王之家,从小锦衣玉食,呼奴唤婢,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与风险,接下来太子与三皇子的碰撞是越来越激烈的。
凌不疑明面上是太子的人,可暗地里,哦不,是年少时,便与三皇子勾搭起来了,都是老阴比,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凌不疑对楼太傅道:“我那位老友,就在楼家,我明日会拜会楼府。”
这时曹常侍走出来道:“程将军,凌将军,先别急着走,陛下召你二人入内。”
三皇子见凌不疑与程少宫离去,对楼太傅道:“恭喜楼太傅了,你们楼氏一族出了一位能人,你们楼氏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楼太傅闻言道:“楼氏子弟多平庸无能之辈,何来飞黄腾达之说。”
小越侯嘲讽道:“楼太傅何必谦虚,又不是让你辞官给子侄们做。”
楼太傅自言自语道:“唉,这背后一刀,捅的还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