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的马车内,程少宫见母女二人都不讲话了,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也许是在想楼家的事情。
笑了笑道:“这所谓世家大族都是表面风光干净,内里的弯弯绕绕真是一言难尽,楼家是不会太平喽。”
萧母看着程少宫道:“我也算是发现了,我是造了什么孽,你们是一胎而生的,如今却也是最让我操心的,一个两个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程少宫看着萧母叹气,笑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阿母不必太过操心,你看阿父,吃饱喝足啥也不想,活的多舒服。”
萧苦翻了一个白眼,道:“你阿父是什么也不想,那是因为都是我在想,程家骤然登贵,都城中不知多少人在看着热闹,我怎能不多想。”
程少宫也不是古代之人,心中没有那些条条框框,道:“人活的舒服最重要,管他人想什么作甚,嫋嫋,你在想什么,都出神了。”
嫋嫋在思考着楼家的事情,一时之间出神没有听见程少宫他们的话。
嫋嫋担心道:“今日发生这样的事,也不知阿垚会不会遭到责骂,若是大房因此触怒,阿垚的日子可就不会好过了。”
程少宫笑了笑,虽然都是他惹的祸,可若是楼垚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谈何守护嫋嫋。
虽他本身就不看好楼垚,但如今的楼垚,说实话,护不住任何人,今日便可见一斑。
楼家内,楼犇继续道:“阿垚也比以前畅快痛快的多,更一心想要外放为官,阿垚想法终究还是太过天真了,我担心大伯父。”
王延姬见楼犇神色郁郁,安慰道:“夫君不是说,圣上求贤若渴,任人唯贤吗,夫君胸怀韬略,又机智多变,我相信假以时日,定会有机会出头的。”
楼犇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深沉,道:“那程四娘子与阿垚定亲之后,我也许可以借程少宫之手,闻达于圣上,大房青黄不接,楼家的下一代还要靠我们二房,可大伯父他。”
王延姬想了想道:“夫君可知今日之事,为何会如此。”
楼犇摇了摇头,道:“大伯父下了严令,禁止任何人谈论今日之事,想来只有阿垚和阿母知道。阿母自回来后,一直郁郁,阿垚一直在身边侍候,我不忍想问。”
王延姬点点头,道:“虽我当时并未在场,可也能猜出一二,冠军侯来之前,即便大伯母言语刻薄,却也没有爆发冲突。
但冠军侯来了之后,不一会大伯母就和大伯父吵了起来,属实奇怪,都中都传闻冠军侯不苟言笑,言语之间肃穆。”
这都是程少宫当初在边关时,都城中的人传闻,程少宫表示当然不是这样,可也只有接触过他的少数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尤其是文帝,可是深深了解程少宫的厚脸皮。
楼犇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差再多些时日了。就是苦了你和阿母,跟着我委曲求全。”
王延姬没有言语,只是以眼神中的坚定,让对面的楼犇知她想说,屋内温情四溢,楼犇感受着妻子的温情,拉过她的手,窗外依稀能够看到两道人影交缠在一起。
程家的马车内,程少宫和萧母也正聊到了楼犇,萧母道:“楼垚的阿兄,文武兼备,为何至今却没落得一官半职。”
嫋嫋疑惑道:“难道是楼家大房阻碍了。”
萧母解释道:“是圣上,为了破世家袭勋之风,拔寒门子弟之能,定下同门不能悉数为官的规矩,
楼大夫人,又想让自己的儿子入仕,从此便切断了楼家二房的前程。逼得楼犇不得不放弃朝堂的机会。蹉跎至今。”
程少宫道:“楼家大房眼瞅着好似风光,可内里早已空虚,我看,不过冢中枯骨,楼家把宝都押在太子身上,可我看太子未必能”
萧母见程少宫越说越不像话,打断道:“不能说,小心隔墙有耳。”
程少宫掀开车窗,看了看夜间空无一人的街道,道:“确实没有墙。”
嫋嫋皱眉道:“这街道往日这个时辰虽不似白日繁华,可也是有行人经过,怎今日一人都没有。”
萧母也非常奇怪,可她不像嫋嫋似的好奇,吩咐马夫快点返回程家。
程少宫想了想,应是凌不疑在查肖世子的留下的马脚,自从文帝处归家,城门便已经下令戒严,街道也是如此。
凌不疑确实在搜查关于萧世子的留下的线索,他并不像文帝还心存幻想,他判断,冯翊郡不日必有反弹。
黑甲卫伴随凌不疑行马在街道上,阿飞从远处过来道:“少主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查封了萧世子常去的花楼戏院,还搜查了素日与肖世子来往密切的商贾铺子。
这些商贾竟然吓破了胆,连夜打包细软出城。回香躲避,可都城内早已戒严,如今这些人四下而去,不知躲在了哪里。”
凌不疑在马上道:“把他们揪出来,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肯说实话,我们不会为难。”
阿飞突然道:“少主公,你看,那可是程家的马车。”
凌不疑闻言望去,嘴角微微上扬,打马上前,黑甲卫跟着拦住了程家的马车。
程少宫出行并未带任何人,程家的马车缓缓停下,程少宫听见了外面马蹄得声音,下了马车,见是凌不疑。
走上前道:“凌不疑,可查到些什么,雍王可有消息。”
凌不疑摇了摇头,道:“雍王抗诏不回,我认为怕是不会回来了,你们这是去了何处。”
程少宫看了看马车,道:“这个一会再说,送我们回程家,反正你也顺路。”
凌不疑看着车窗探出头的脑袋瓜,道:“自当是顺路的,程四娘子,在下送你们吧。”
嫋嫋不想答应,可程少宫都已经说了,便点了点头,萧母也伸出头,道:“那便麻烦凌将军了。”
程少宫上了一匹马,与凌不疑走在马车上,跟凌不疑简略说了一番今日之事。
凌不疑也是腹黑之辈,知道楼家打了起来,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